「替我沏一壺涼茶來。」濮陽越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他很少主動要求喝茶。還是壺涼茶。想來是想用那股沁涼來澆滅心頭煩躁的怒火。
在旁伺候的秋實不敢怠慢。忙不迭端著茶碟往外走。白嵐果想要趁機慇勤。湊上去幫忙:「我去。我去吧。」
「你給我站好。」濮陽越不容她逃避。冷顏喝令。
白嵐果只好罷手。乖乖站在原地。做虔誠懺悔狀。
濮陽越喝過涼茶。滅了些許火氣。這才能夠心平氣和地問司徒綠娥道:「勞煩綠娥小姐仔細想想。你與你哥哥。可還有其它的聯絡方式。」
「我哥哥不知道我在這裡。我自然也不知道我哥哥人在何處。」司徒綠娥歪著腦袋想了一陣。突然又問。「今天幾號。」
「十五。」
「呀。那明天就是既望了。我哥哥每到既望寒毒就會發作。沒有火龍膽的話。他一定要找個足夠暖和的地方待上一晚才行。」
「你哥哥身中寒毒。」白嵐果驚問。這天下中寒毒的人還真多。
然而最初要拿火龍膽的人。不正是他海魔王嘛。綠娥頷首:「三年前。我嫂嫂曾與魔教教主大動干戈。中了寒冰掌。我哥哥為了救她。將她體內寒毒過繼到自己身上。然即便如此。我嫂嫂還是沒能保住腹中胎兒。她也香消玉殞。我哥哥便從此染上了寒毒。」
「你有嫂嫂。」白嵐果再度聽聞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司徒綠娥嬌羞地傻笑:「我哥哥的心上人。還沒過門就有了孩子。還沒生下孩子就死了。我便叫她嫂嫂。」
「你嫂嫂怎會與魔教扯上干係。」
「我嫂嫂本就不是西海的人。她是華山門派的女弟子。月靚姍。三年前的一次偶然與我哥哥在大卿遇上。便一見鍾情、珠胎暗結。」
白嵐果對於綠娥小姐的用詞。表示了三分汗顏。不動聲色。聽她續道:「但他們的感情尚未公開。某一天。華山派主持江湖正義討伐魔教。我嫂嫂首當其衝、受了一掌。才逼得我哥哥現身。將她帶回了西海;然而那一掌受得太重。第一時間更新我嫂嫂竟不知自己已經懷孕。我哥哥不惜一切代價派人去尋火龍膽花。可還是沒來得及救下他們母子二人。」
這確實是一番慘痛的經歷。白嵐果卻從不知辰十三溫柔的背後背負了如此情債。歎道:「如今魔教教主都已經死了。」
「是的。我嫂嫂是女中豪傑。為師門討伐魔教。本就是江湖恩怨。生死各安天命。我哥哥即便想為她報仇也名不正言不順。第一時間更新何況我哥哥都將寒毒過繼到了自己身上。卻仍是救不了我嫂嫂和她腹中孩子。那一段日子我哥哥沉醉糜爛。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以至於錯過了寒毒最佳的治療時機。烙下了長久的寒症。每月既望都會發作一次。」
「沒想到十三居然這麼可憐……」白嵐果眉頭緊鎖。面露憂傷。同情心氾濫。令濮陽越在旁看了幹幹吃味。打斷道:「那你哥哥寒症發作的時候。通常以什麼法子舒緩。」
「在太陽島的時候。我哥哥都會去泡一整晚的溫泉。」
「泡一整晚呀。那皮不都皺了。」白嵐果插話。
眾人冷汗。
綠娥道:「一勞永逸的法子就是火龍膽。如果沒有的話。只能靠這個法子。我哥哥的毒與常人不同。因為是從別人身上過繼來的。便未入骨髓。只是冷血而已。「
「你哥哥有時候是挺冷血的。第一時間更新」
對於白嵐果的落井下石。綠娥不予計較。只是歎道:「你們提醒了我日子。我很擔心我哥哥明晚該怎麼過呀。你們這裡有沒有溫泉可以泡。」
「我比你更想知道。」濮陽越眉目冷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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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家呀。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江南又不冷。天高皇帝遠。一幫子閒人還真是懂得享受呀。」
白嵐果從將將自外頭調查回來的廖遠口中得知:衡州、汴州、汰州這三座相連的大城市加之周邊郊野設施。一共約有大大小小三十六個溫泉池。無論是人工的還是天然的。這個數字未免多了些。濮陽越在江南畢竟是留守思過。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手下人手本就不夠。不得不親自出馬尋找。白嵐果也想幫忙。「勞煩廖大哥給我一份這三十六家溫泉池的具體介紹。我也去碰碰運氣。」
「太過具體的也沒有。都是從地方官員那裡獲悉的消息。我就給你抄錄一份吧。」
廖遠許諾之後的片刻。便送來一份副本。白嵐果、梅俊之和許青竹外加一個跟屁蟲司徒綠娥。私下結為一黨。決定共同行動。
「這麼多家。距離又遠。一個晚上。我們三人撐死了只能跑一半。」許青竹抱怨著。徵詢綠娥。「你給瞧瞧。猜猜你哥哥大概會去哪一家。」
綠娥端著本子研究了半天。吧唧嘴巴煞有介事:「這家吧。月色朦朧。」
白嵐果拿過一看。搖頭:「鄉村郊野。這麼小。服務周不周到呀。」
許青竹拿本子砸她的腦袋:「又不是給你去享受的。你管呢。我看就不錯。夠偏僻。想來他也不敢大張旗鼓地拋頭露面。」
對於許青竹的肯定。綠娥很歡喜:「我就是看準了這個『月』字。因為在我哥哥眼裡。我嫂嫂便是一枚月亮。我哥哥非要奪回月亮島。其實也是跟我嫂嫂有關的。」
「且不論這些大的。如果非要跟著『月』走。那你好好看看。這招牌中帶『月』字的。可不止『月色朦朧』那一家呀。這裡還有『花前月下』、『月明星稀』、『彩雲追月』、『月湖』、『月彎』、『白月光』……嘿。不知道阿哲會不會在裡頭唱歌……」
對於白嵐果說著說著就意淫起了張信哲。眾人不解其意。只有梅俊之抓著一個地方不肯撒手:「我看這裡不錯。『春色撩人』。我覺著很好。」
白嵐果拿本子敲他的腦袋:「臭小子。發什麼春。又不是給你去享受的。你管人家好不好。」
「得。這裡頭還有一個『月色撩人』呢。」許青竹譏誚嘲弄。
「好。那我們就去『月色撩人』。」白嵐果拍案決策。
最終。司徒綠娥跟著許青竹、許青竹跟著白嵐果。去了汴州城外的「月色撩人」。而梅俊之小朋友。則堅持己見。去了衡州城內的「春色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