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難過嗎。」白嵐果問。
濮陽越輕笑:「有什麼可難過的。該來的早晚要來。躲也躲不過。」
「可你不覺得很冤枉嗎。」
「江南風景很好。此去半年。都能在那兒過年了。冬天。也不會太冷。」
「我從前咋沒瞧出來你心態這麼樂觀。」
「因為本不是我的錯。我問心無愧。」
「正因為本不是你的錯。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擺明了是七王爺自己縱火存心坑你。所以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呢。」
「如果父皇知道是我的錯。我被罰豈止半年。恐怕難逃逃獄之災你知道嗎。留守江南這一懲戒。其實太輕了。輕得人家七王爺此刻的心情。應該要比我更差。因為父皇分明知道我是被栽贓的。卻成全了七王爺要鉗制我的心。可見。我和他在父皇眼裡都不是善類。誰也沒得逞。誰也沒損失。損失的是江南那些可憐的災民。食不果腹、餓殍遍野。第一時間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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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江南。因為洪水肆虐。並未有傳說中的春風綠了江南岸。誠然眼下正值初秋。反而是秋葉迫不及待地凋零衰敗。而退了水的城。早早步入了蕭瑟景況。
在濮陽越到來之前。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工部官員早已在此駐紮了三月有餘。抗災救難、眾志成城。如今大水已去。要做的工作就是整頓水利、防範未然。療治傷殘、重建家園。
當然也包括恭迎太子爺。盛情款待。
濮陽越被邀請入住江邊的山野別墅。高而不危。遠離水患、視野開闊。設施齊全。以至於白嵐果一踏入這棟山水樓。就叫囂官員**、令人髮指:「人家下頭災民們流離失所。你們上頭卻山珍海味儼如度假。真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濮陽越不搭理突然詩興大發的她。兀自收拾了簡單行囊。便準備離開:「我自是不住的。下山去和災民們一道為好。」
「我也去。」白嵐果正屁顛屁顛欲跟上。侯在外頭的官員便忙不迭過來勸道:「太子尊駕不可與災民同住啊。還望太子三思。」
「何以不可。本太子又不是金身玉骨。一樣有血有肉。可不必你們這些腐朽的骨頭。」濮陽越微怒。出言不遜。
白嵐果在旁偷笑。卻在那工部尚書一句話後。笑不出來了。
那尚書大人說:「太子有所不知。洪水退去之後。災民染上瘟疫。如今衡州、汴州、汰州三座重度受災的臨江之城。都已經被封鎖了。」
「瘟疫。」白嵐果大驚。第一時間更新這古代醫療設施實在不堪。瘟疫來襲是大難。必死無疑。不免有些擔心。縱使自己體內承襲了好幾代的抗體。可也經不起這般折騰。主要還是擔心濮陽越。遂小心翼翼地去拉他的衣袖。「要不……讓屬下先去探探情況。太子爺莫要衝動。」
可惜濮陽越不僅不領情。還鄙視白嵐果:「先前洪水猛獸。本太子未能與災民共患難。如今區區一場瘟疫。就能打垮了本太子不成。你若害怕。便留在此地。太子妃很快就會來到。她醫術精湛。必有妙手回春之術。可比你有用。」
白嵐果一聽這話。醋罈子打翻。憋屈得緊:「哎。我從小吃三鹿奶粉和肯德基長大的娃。我早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你看不起我。你敢看不起我……我這就與災民共患難去。」言畢大義凌然奪門而去。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之仙風道骨。
只可惜不過須臾便折了回來。凶神惡煞地問工部尚書:「下山的路在哪裡呀。話說那個什麼『很變態州』在哪裡呀。」
「是衡州、汴州、汰州啊。」濮陽越頂著一頭黑線。帶她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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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濮陽越所言。趙玉兒在五日之內趕到了江南。同來的。還有許青竹。
濮陽越沉著臉問:「你們這一路趕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同吃同住。」
趙玉兒一臉尷尬:「不。我是抵達衡州之前。才發現許公子一直跟著我。」
於是濮陽越敵意不減的眼神繼續**裸刮著許青竹:「你來幹嘛。」
「我保護你家太子妃而來。」許青竹的眼神巴巴瞅著白嵐果。卻說著言不由衷的話。「順道來看看我家小果子。」
濮陽越左手把趙玉兒拉近身邊。第一時間更新右手不放過欲撲許青竹而去的白嵐果:「誰是你家小果子。恬不知恥。」
趙玉兒乖乖站在濮陽越身邊。白嵐果卻掙扎著叫囂:「你罵誰恬不知恥呢。我家小竹子特地跑來看我。我激動不已呢……對吧。小竹子。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濮陽越拗不過她。被她逃脫而去。帶著許青竹蹦躂著吃白水饅頭去了。
許青竹也是一臉委屈。大老遠趕來。就被招待吃了一頓白水饅頭:「也不帶點葷的。」
「災民們都還吃不飽呢。說實話你來得不是時候。這裡有瘟疫。傳染很嚴重。」
「我不怕。我是竹子。」他自視甚高。
白嵐果無言以對。逕自啃饅頭:「你吃飽後跟我一起幹活吧。把染病的災民和未染病的災民隔離開來。把災民們用過的鍋碗瓢盆在沸水裡煮過。不乾淨的衣服一律燒盡……」
「我不是來幹活的。」白嵐果還沒把任務交代完畢。許青竹就不樂意了。
「你不是來幹活的。那你來幹嘛。」白嵐果一下子激動起來了。「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裡的慘況。哀鴻遍野、嗷嗷待哺。可憐可悲可苦逼不。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大家都眾志成城趕來幫忙災民們脫離困境。你光吃飯不幹活你還有臉活不。汴州一家六口人。在大水中為救一陌生孕婦。全家賠上性命包括十三歲的孩子愣是跳到水裡去救人。汰州一少年。在爹媽臨死前被托付了兩個幼小的妹妹。愣是拚死拚活護得周全最後自己活活餓死。你說你來就是為了看熱鬧、不幫忙、無動於衷。我一掌劈死你。你信不信。」
眼看著平日裡沒心沒肺慣了的小果子。也不過在難民營過了四五天就有了這等覺悟。這會子還真作勢一掌劈來。許青竹認栽了:「小果子別激動……別激動。我隨便說說……隨便說說的。我保證……我保證。只要你一句話。我定為災民做牛做馬。就是上九天攬月、下四海捉鱉。也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白嵐果緩緩放下手來。深吸一口氣。表以讚賞:「這還差不多。趕緊吃。吃好了趕緊幹活去。」
「是……」許青竹這會子方覺悟:也許自己不適合來江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