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麻田阿姨是出了名的凶神惡煞兼尖酸刻薄、霸道無情。琥珀島上的人們。任誰也不敢輕易得罪。今朝是她家女兒麻田甜甜的大喜之日。好歹還算和顏悅色、沒給人臉色看。可大家湊熱鬧湊得意猶未盡。禮成之後。都指望著誰能突破個口子讓大夥兒再樂一樂。直至白嵐果吼出這一句。麻田阿姨的臉是瞬間黑了。人群卻陷入了鼓舞的騷動……
「好。」
「說得好。咱們要鬧洞房。「
「鬧洞房。」
……
猶如炸開了鍋。再也不是麻田阿姨的凶神惡煞可以阻止得了的。
於是半盞茶的功夫後。一眾激動的群眾們。濟濟一堂地湧入了麻田小姐與新婚夫婿的婚房。
「你們消停些啊。鬧大了我要你們好看。」麻田阿姨一番警告後。被眾人轟出了屋子。
平日裡受她壓迫慣了。今朝不鬧還待何時。
白嵐果成了始作俑者。被人推崇第一個想法子惡整新郎新娘之人。
裝一臉無辜和純潔。謙虛道:「唉。我這人吧。心軟。殘酷的法子想不出來。不如……咱就先來個簡單點的。把新郎藏起來。讓新娘找。一炷香的時間。找著了。就讓新娘親新郎一下。找不著。讓新郎親我們每人一下好不好啊。」
「好。」要知道琥珀島上都是女人。要知道女人的情緒和**一旦高漲起來。那是要人命的……
只有濮陽越在旁。冷冷瞪了白嵐果一眼。要是麻田甜甜在一炷香之內找不著梅俊之。而要迫使梅俊之親每一個女孩子。尤其是她白嵐果。濮陽越絕不會放過梅俊之的。
「那我負責去把新郎藏起來。你們看著新娘。千萬不要讓她偷看哦。」白嵐果義薄雲天地接下了這個任務。興致高昂。
「好。」眾人以她馬首是瞻。紛紛迎合。並將新郎推到了她面前。囑咐道「藏遠一點哦。」
藏遠一點才能找不到。找不到才能得到新郎一吻。每個女孩子的臉蛋。都是紅撲撲的。
只有白嵐果。收斂笑靨。一臉凝重地將梅俊之拉出了洞房。躲到一邊草叢蹲了蹲:
「梅師弟真的是你呀。」
「師姐。嗚嗚嗚嗚……師姐。」梅俊之巴巴地就要往白嵐果懷裡撲。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盡數往白嵐果身上抹。
白嵐果推開他。髒兮兮的誰稀罕呀。板著臉問:「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你離家出走後不久。二師兄也離府了。兩個月沒有任何消息。我急啊。後來廖執事回來。居然說火焰山噴發、太子失蹤了。別說滿朝震動。就是我。那一顆小心肝呀。也都快震碎了。湖蝶哭得不成樣子。瘦不拉幾的怪可憐。我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二師兄若真出事了。師父為什麼不給我消息。還有你。究竟去了哪裡……於是我索性纏著廖執事每天問太子的下落。白天問。夜裡也問。他白天出去辦事。我跟著。他夜裡睡覺。我也陪著……」
「行了。說重點。」白嵐果不得不打斷他。這廝實在太會扯了。
「哦……」梅俊之可憐巴巴地抹了把口水。繼續。「終於有一天。他被我纏得沒辦法了。只好告訴我。其實二師兄是來西海了。跟你在一起。於是得到消息的我。立馬快馬加鞭、馬不停蹄地追了過來。」
「這滄海茫茫的。你是騎著什麼天馬追來的呀。」白嵐果對事實提出質疑。
梅俊之耷拉腦袋:「可不是。我到了海邊。只能棄馬坐船。可我又不確定你們究竟在那個島。只好隨便搭船隨便漂。最後來到了琥珀島。」
「然後呢。」
「然後就這樣啦。」
「怎樣啦。你抵達琥珀島後。與麻田家的小甜甜一見鍾情。於是見色忘義。把我和二師兄拋諸腦後。毅然跟人家姑娘喜結連理了。」
「哪有的事兒。我知道二師兄是來找海魔王的。但我不知道海魔王在哪個島。麻田嬸嬸說……」
「現在你該叫人家丈母娘了。」
「……」梅俊之被打斷。低著頭、苦著臉。第一時間更新那表情叫一個委屈呀。我見猶憐哪。
於是白嵐果妥協了:「得了得了。我不笑話你了。你繼續說。」
「麻田嬸嬸說只要我娶了甜甜。她就安排船載我去找海魔王。」
「這樣你就信了。」白嵐果戳他的腦袋。「你丫的腦子進水了吧。」
「我沒別的辦法了。我身上銀子花光了。再也雇不起船了。沒船沒糧。我憑什麼去找你們嘛。」梅俊之說得眼淚汪汪。可見一路追尋下來。這小子也吃了不少苦。
白嵐果心生惻隱。寬慰道:「好了好了。現在不怕了。師姐和師兄都來了。你自由了。」
梅俊之卻搖頭。哭哭啼啼:「不行啊不行啊。麻田嬸嬸不會放過我的……」
「為什麼啊。你是有功夫的人。還怕了她不成。何況現在有師姐和師兄保護你呢。別怕。我們帶你走。」
「我不能走了……」梅俊之突然說。「小甜甜懷了我的孩子。」
「啊……」
如晴天霹靂。白嵐果一聲「啊」。歇斯底里。慘絕人寰。
於是草叢外傳來麻田甜甜的驚呼:「我找到他們了。」
接著是這位姑娘蹦躂而來的歡快腳步。和場外十餘名少女對白嵐果的失望責怨:「唉。藏個人幹嘛嚷嚷呢。」把她們的吻都輸掉了。自然心裡不甘心。紛紛說還要再鬧。
白嵐果是沒心思陪她們鬧騰了。用兩道極度失望、極度憤怒、極度不饒恕、極度不原諒的眼神。冷冷瞪著梅俊之。瞪得他全身哆嗦。
可是如今眾人都圍了過來。白嵐果不好再質問他事情的詳細。只要先放過他。讓他被少女們簇擁著逼迫再玩一次躲貓貓。
濮陽越遠遠見白嵐果退出人群的時候一臉黑。走近去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沒把梅師弟帶出來。
「帶出來。還帶什麼帶。這貨就是帶得出來、帶不回去的混賬東西。」白嵐果憤憤然的模樣。儼然自己有個未成年的兒子偷吃禁果、犯了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