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越蹙眉。不得不發話澄清。免得遭遇許青竹的嫉恨:「承蒙你這麼看得起我。這會子。我還真不知道我們該去往何方。」
「啊。」白嵐果明顯悵然若失。儼然濮陽越的英雄形象瞬間傾塌。
於是濮陽越為了挽回他的英雄形象。解釋道:「為了不被追到。我們逃離的軌跡勢必要違背大船所去的大陸方向。何況我們現在是四個人三份糧。明顯是不夠吃的。第一時間更新必須先到小島上補充些糧食。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能換一條船。」
「可是這西海的小島。哪一個不是他海魔王所掌控的。我們像無頭蒼蠅一樣瞎撞。很容易自投羅網的。」
「管轄海域不比陸地。信息傳播哪有你想像中那麼快。我們得趁其它島嶼還未收到他發佈的通緝令之前。抵達島嶼補充糧食。然後立即離開、返回大陸。」
「那我們是不是要稍稍喬裝一下。」
「確實需要。我們便裝成兩口子吧。」
「好啊。」一聽說要跟二師兄裝成兩口子。白嵐果樂得義不容辭。立馬巴巴答應。
然而抬眸一看。濮陽越這廝居然是對著沉魚說的。
白嵐果的小心肝呀。是嘩啦啦一陣被傷得粉碎。
沉魚低下了頭。一臉自卑:「我配嗎。」
濮陽越毫不介意。並且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指著白嵐果的腦瓜子感慨歎道:「實在也是沒別個人選了。這丫頭這麼笨。只能偽裝成我家的傻妹妹。還有這個……:」指向許青竹。「三天兩頭和我的傻妹妹不吵個天翻地覆不罷休。也只能委屈做我妹婿了。」
「妹婿。好呀。」許青竹起初一聽還愣了下。隨即想到濮陽越的妹婿就是白嵐果的夫婿。立馬巴巴地點頭答應。並且一把摟過白嵐果抱入懷中。「太子爺請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做好你的妹婿。」
白嵐果掙扎。憤憤然。
濮陽越亦黑了臉:「放開她。是讓你演戲。不准假戲真做。」
許青竹灰頭土臉地撒開了手。正在掙扎中的白嵐果一下子重心不穩。被自己推攘的力道反彈。往船外翻去。
虧得濮陽越出手極快。一把將之拎了回來。
白嵐果嚇得面無血色。眼眶子盈盈含淚:「我差點……被餵魚了。」才被濮陽越賣了身。又險遭落海餵魚之禍。白嵐果忖著自己的命運咋就這麼悲催呢。
「誰讓你不讓我抱緊的。」許青竹還怨她。「這船本就不大。你不靠著我靠著誰呀。」
「我……我靠我自己。」濮陽越一個人獨坐船頭掌舵不讓人依靠。許青竹這根臭竹子一靠近就要被佔便宜。白嵐果趴在船中央。一個人生悶氣。
於是許青竹不理她。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濮陽越也不理她。
沉魚則略有詫異而小心翼翼地問了濮陽越一句:「你……當真是太子。大卿王朝的太子。」
濮陽越頷首。回眸。居然對沉魚的身世饒有興致。反問:「你呢。」
「我只是小小奴婢一個。」
「據說你以前叫小魚。後來才改為了沉魚。那原來呢。原來叫什麼。」
白嵐果還從未見過濮陽越對一個女孩子的身家背景這麼感興趣過。何況還是個其貌不揚的女孩子。敢情是因為沉魚給他送了幾次飯。他就對人家姑娘刮目相看了。遂也不顧著生氣了。巴巴瞅著兩人。
沉魚又低頭。她生性膽小害羞。總是不敢正視濮陽越。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小聲回道:「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誰。反正從小就被人喚作小魚。懂事之後就被賣到太陽島當奴婢。後來因為勤勞肯幹。安排給了綠娥小姐。可是小姐脾氣不好。非打即罵。只有我和小雁逆來順受、忍氣吞聲。前段日子小姐出海遊玩。如花主子來了。島主便安排我們伺候如花主子了。」
「你早就知道太陽島島主就是威名遠鎮的海魔王。為什麼不告訴我。」白嵐果插話。
沉魚皺著眉頭、一臉無辜:「他在你們眼裡是暴虐無道的海魔王。但在我們眼裡。就是我們太陽島的島主。是為了我們西海諸島的生計而到處奔波的王。」
白嵐果歎了口氣:也是。這事壓根不能責怪沉魚。一來。司徒振的身份已經在他們眼中定型成為了體恤民情的島主。島主接來一位陌生的姑娘。好生伺候便是了。沒有必要多嘴;二來。她也不知道事情的複雜性和嚴重性。不知道似玉公子就是大卿太子。更不知道他們島主精心設計的一切是為了請君入甕。
「你這枚貝殼。是從哪裡來的。」就在白嵐果沉思之際。濮陽越忽然清清淡淡問了沉魚一句。
沉魚垂首擺弄掛在脖間的貝殼。本來是藏在衣服裡頭的。幾度奔波才露了出來。頗有些尷尬:「這是鸚鵡螺。是我從小就戴在身上的。不知從何而來。我因覺得珍貴。才沒捨得丟棄了它。」
「很漂亮。要好好保存。」濮陽越柔聲提醒道。
沉魚大為感激。似乎受了莫大鼓勵。估摸著往後要「貝在人在、貝丟人亡」了。
白嵐果在旁看得一愣一愣:他濮陽越堂堂大卿太子。什麼稀奇玩意兒沒有見過。就一枚鸚鵡螺。何必如此稀罕。就算它珍貴、就算它瀕臨滅絕。也不帶憑一枚貝殼就特別關照人家姑娘的。
害得白嵐果莫名其妙吃醋了。
沉魚卻扯到了另一話題。鑒於濮陽越關切自己。亦回禮道:「你臉上的疤痕。已經完全褪掉了呢。還疼嗎。」
「不疼了。」濮陽越失笑。邪肆的眼神卻忽地瞟向彼時正一頭霧水的白嵐果。
他濮陽越的臉蛋。不是一向膚如凝脂的嘛。啥時候有疤痕了。
歪著腦袋想了一想。眼角餘光瞥見濮陽越故意做了一個張口咬人的細微動作。
白嵐果頓如被醍醐灌頂。想起前幾日自己曾狠狠啃過濮陽越的臉頰。
當即羞紅了臉。下意識狡辯道:「沉魚你也太大題小做了。那咬痕都過去好幾天了。怎麼可能會留疤。」
這話不說還好。沉魚不過是一句關心。濮陽越愛答不答。事情也就這麼過去了。可關鍵是白嵐果說話不走腦子。居然一下子脫口而出就把自己給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