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娶趙丞相家的女兒,這次和上次不一樣!這次……是他自己主動提出來的,那個趙玉兒,好像還是他的青梅竹馬,打小就喜歡他的……女追男隔層紗,被她得手了!」
「你的主人要娶夫人了,你該恭賀他才對。」
「我不!」白嵐果已經迷迷糊糊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混賬話,「我看了不爽!」
「那個趙玉兒得罪你了?」
「沒……」
「那有什麼不爽的?莫非……是你喜歡上你家主子了?」
良久,她趴在桌上哼哼沒有答案,夕樓月忽然等得有些緊張,怕她把問題忘記了,剛要再問一遍,她卻一把抓住自己的手,撒嬌求道:「二師兄帶我遠走高飛好不好?」
「我帶你走,你捨得離開太子府,捨得太子侍衛這份差事?」
「捨得,只要跟著二師兄,去哪裡都好……」她把腦袋擱在一堆酒瓶當中,撞得酒瓶子們叮噹作響。
夕樓月定定看著她,良久,良久……
深眸流轉著異樣的光芒,迷離得令人難以琢磨。
白嵐果是看不到,只感覺過了很久,久得自己好像都已經做完了一百個凌亂的夢,他突然起身過來扶自己:「我背你回太子府。」
「我不……我不要回去!」
「跟著二師兄無家可歸。」
「那太子府也不是我的家,沒人關心我沒人愛我,我不要回去……嗚嗚嗚,二師兄帶我走吧!嗚嗚嗚……」她乾脆哭起來,卻在被夕樓月抱起來的時候,死死拽著輪椅的扶手不肯撒手,「椅子不能丟,太子送的……」
夕樓月當即無語,這剛才嚷嚷著討厭太子府兼帶著討厭和太子有關的一切事物的人,是她嗎?
於是夕樓月忽然來了興致,俯身靠近她輕柔地低語在她耳畔吐氣如蘭:「那你告訴我,是太子爺送的輪椅好,還是二師兄送的面具好?」
「都好!」她叫囂,眼淚還殘留在眼角,卻一個勁傻笑。
「不可以都好,只能選一樣。」夕樓月覺得這個同福客棧的鹵全羊醋放多了,怎麼嗅著都感覺酸溜溜的。
「那……那就是二師兄送的面具好。」白嵐果閉著眼睛,哼哼唧唧,快要睡著了。
酒品也並非很差嘛?至少睡著了撅著嘴哼哼的模樣是很可愛的,好吧,既然面具比較好,夕樓月就原諒她捨不得輪椅吧。
於是推著輪椅帶她下樓。
她和梅俊之大概都不知道,這張輪椅是會走樓梯的,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已經推著她走在了回太子府的路上。
然而……夕樓月很快決定收回剛才暗讚她酒品不差的話,她到底還是喝多了,瞇著眼睛小寐了片刻後,羊癲瘋才姍姍來遲——
「聽——海哭的聲音,歎惜著誰又被傷了心,卻還不清醒——一定不是我,至少我很冷靜——可是淚水,就連淚水,也都不相信……聽——海哭的聲音,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寫封信給我,就當最後約定——說你在離開我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
「這首歌……未免也太歇斯底里了些。」瞧著打更的更夫落荒而逃,夕樓月不得不提醒白嵐果或者可以換個調子唱些歡快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