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蝶顫顫悠悠地扶著門框站起身來,然後將那張原本肥嘟嘟白嫩嫩、現在卻被生生劃出一道紅腫並且鼻血嘩啦啦流的小臉轉了過來,無比哀怨地問了句:「本郡主……等你們扶我,你們為什麼……都無動於衷?」
「啊?郡主我以為你翹了!」白嵐果表示震驚。
「翹了……是什麼意思?」湖蝶將腦袋艱難地移向梅俊之。
梅俊之不敢不答:「翹了就是死了。」
湖蝶有一瞬間的怔忪,然後抬起她那只肥爪子摸了一把疼到麻木的鼻子,低頭看到滿手的血觸目驚心,無比認真地回了白嵐果一句:「還沒死。」
話音剛落,小丫頭兩眼一翻,直挺挺往後倒去。
虧得梅俊之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抱住,然後用無限同情的目光,注視著白嵐果。
白嵐果自我安慰:「沒關係,她那是暈血,不是頭一回了。」
「可是師姐……」梅俊之熱淚盈眶,「太子回來看到她這張臉,恐怕你得吃不了兜著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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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陽越回府的時候,白嵐果正陪著湖蝶吃午飯。
濮陽越一入膳廳看到湖蝶,突然輪椅一滯,他表情震驚得居然倒抽了口氣。
白嵐果繼續喂湖蝶吃飯,硬著頭皮當做若無其事,雖然微微詫異濮陽越的反應也太過激烈了吧。
但是這廝冷情,很快就淡定下來,沉著臉問:「怎麼回事?戴面具做什麼?」
沒錯!彼時的湖蝶,正戴著一張和夕樓月的面具差不多但要小一號並且做工有點粗糙的銀質面具,是白嵐果在事發後,命令梅俊之衝到銀匠鋪子及時打造的。
這張面具好就好在嘴巴和下巴露在外頭,不影響吃飯喝水。
更好的地方在於:這張面具眼下完美地遮蓋了湖蝶臉上的傷痕,鼻血擦乾淨後,她的小鼻子藏在面具裡,看不出任何貓膩。
可是濮陽越這一問,湖蝶兀自飯來張口,白嵐果兀自端飯夾菜,兩人各忙各的,完全沒把濮陽越放在眼裡,置若罔聞、熟視無睹。
濮陽越陡然有種被忽略的沮喪感,於是毫不猶豫擺出太子的威嚴姿態:「都給我停下不許吃了。」
白嵐果乖乖放下筷子。
湖蝶剛張開嘴巴準備迎接一塊肉,眼巴巴地就這麼看著白嵐果放下了筷子。
濮陽越滿意了,繼續問:「這是什麼面具?為什麼要戴面具?哪來的面具?」
「這是我……」白嵐果搶白,想了想,才繼續說,「這是我送給郡主的新年禮物,這個假面的造型,是今年最流行的!」
「你這份新年禮物,來得也太晚了吧?」濮陽越表示懷疑,「何況再流行也要有個度,有必要吃飯還戴著嗎?」
「有……有必要啊!」白嵐果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但意志力仍在堅持,「何況,郡主也沒覺得不方便啊!——是不是呀郡主?」
「嗯!」湖蝶本想來個給力點的肯定,誰知一發話,居然是個鼻音,隨即,兩行殷紅就歡快地從面具的鼻子底下淌了出來。
濮陽越面色一沉,隨即命她摘下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