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哥哥好了,等會兒就可以陪我去賞花燈了。」湖蝶說。
廖執事卻反對:「梅少俠大病初癒,毒素未曾清空,須留在府內靜養一夜方可——秋實,再去備個夜壺給梅少俠。」
需要靜養,梅俊之認命,但是為何還要備個夜壺呢,自己房裡已經有一個了,一人用兩夜壺算什麼鳥事?
廖執事覺察出了他的疑慮,笑道:「解藥服下,得清腸驅毒,所以梅少俠今晚要多喝水,同時也就是要……」有些話不用坦明,希望他懂,水喝多了,尿自然也就多了。
梅俊之也實相,忙攔住他,頷首:「行行行,我懂了,你不用說了!」
「什麼?是什麼?」偏偏湖蝶還在那兒不懷好意地追問。
惹得梅俊之惱羞,與之鬧起來。
廖執事無奈地退避了。
只是梅師弟沒事了,白嵐果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問題來,看著他二人鬧騰,自個兒杵在角落鬱鬱寡歡。
「師姐?師姐!怎麼不過來替我收拾這個小兔崽子?一個人坐那兒傷春悲秋呢……」梅俊之湊過來摸她的額頭,「是不是真的有心事。」
「哎!一定是在猶豫今晚到底跟誰幽會!」湖蝶從旁叫囂道。
梅俊之一愣:「啥?我師姐其貌不揚的居然還有人約?」
白嵐果委屈,卻懶得跟他計較,只有氣無力回了句:「你才其貌不揚呢!」
湖蝶則繼續八卦:「可不是?楚三少和我爹都要求她今晚陪賞花燈,你說她該如何抉擇才好呢?」
「當然是……」梅俊之想了想,得出結論,「當然是留下來陪我了!我都不能出門玩兒,看著你們一個個痛痛快快過元宵,我難道要對著兩夜壺廝守一夜啊?」
白嵐果聽此,將視線投落到那兩夜壺之上,突然頓悟:「就是呀,你能對著兩夜壺,我為什麼不能同時陪他們兩個啊?」
單獨對著濮陽越,白嵐果現在有些害怕,他的眼神太陰太冷太傷人,不如拖個楚三少當擋箭牌,反正在濮陽越看來,自己跟楚晴楓就是一個世界的,如此既不算忤逆濮陽越,也沒有失約楚晴楓,甚好甚好!
於是一個時辰之後的嵩城繁華街道上,白嵐果一邊推著濮陽越的輪椅,一邊帶著湖蝶和楚晴楓,儼然一家老中小——自己和楚晴楓是中的,湖蝶是小的,輪椅裡這位,忽略他的倜儻風姿,那就是老的!其樂融融,十分和諧。
「哇!前面的花燈好漂亮!」湖蝶一聲歡叫,雀躍著蹦了過去。
「哎!等等我!」楚晴楓一看那一片就是自家丞相府贊助的花燈,當即也蹦了過去。
只留濮陽越與白嵐果在原地,白嵐果不免有些尷尬,卻無法推著輪椅追上去,只聽濮陽越忽然不太高興地問了句:「為什麼他會跟來?」
「她?郡主嗎?郡主是您女兒,這麼熱鬧的節日,她當然……」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她!」濮陽越突然冷冷打斷她。
他以前說話也很冷,可是以前的冷和現在的冷不一樣,今早過後,他的冷,就是刻意疏離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帶著些許厭惡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