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卿王朝的冬天好像特別長,算算日子也該回春了,可入府以來,天氣反而越來越冷,白嵐果怕冷,遂縮在被窩裡不肯起床。
仗著和太子爺同一個屋簷之下,才能享受常備暖爐的臥房,未免出門遭凍,又免起床後被逼著練劍,白嵐果愣是在濮陽越都起床後,仍是賴在床上裝睡,對巴不得冬眠的她來說,哪怕是多溫存一時半刻的溫熱也是好的。
外面似乎飄起了雪,林管家遣人送來早餐,並告之濮陽越穆大小姐準備走了。
「好的。」濮陽越的反應,淡漠得不像話。
老管家有些怏怏,這新來的太子妃雖然胡鬧,但才住了一個晚上就要走,難免為自家主子感到惋惜:「太子爺……不去送送穆小姐嗎?」人家老爹畢竟是當朝大將軍,不看僧面看佛面,區區一頓打逼走了人家,走前至少也要笑臉相送的好。
「不了,天雪路滑,你派人護送她入宮吧。」濮陽越自認為這樣的交代已是用心良苦。
老管家歎了口氣,也只好退出去張羅了。
老管家一走,春華、秋實開始進屋收拾東西,濮陽越極少跟她們交流,今朝卻突然叫住她們,面露狐疑地問道:「穆大小姐突然要走,你們可知是為了什麼?」
說太子爺不在意,原來是假的,到底還是對被未婚妻拋棄一事心有芥蒂的,春華、秋實對望一眼,有些訕訕:「太子爺,奴婢們也不知道細因,想必是挨不了打吧。」
「這個理由,你們信嗎?」濮陽越冷然反問,昨晚受了打還在那裡咋咋呼呼說不會放手的女子,怎一個晚上就想穿了?
春華、秋實面露忐忑,造謠逼走太子妃一事雖然是白侍衛起的頭、三皇子幫的腔,但前去多嘴執行的,畢竟是她們兩個,是以眼下面對濮陽越陰沉的臉色,她們皆心存惶恐地低下了頭不敢多說。
而此刻蒙在被子裡的白嵐果,是再也聽不下去了,眼看著餃子皮就要露餡,不得不鑽出腦袋來,故作如夢初醒狀地伸了個懶腰,茫然喃喃:「哎呦,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做了一個晚上的噩夢,可算嚇醒了。」
事實上,自己確實是被嚇醒的。
「還早呢!白姑娘,早飯剛剛送來,奴婢服侍你更衣。」春華本想逃避話題,卻不小心獻過了慇勤,惹來濮陽越的懷疑:「給我在門口站好,她又不是殘廢,起身更衣何需旁人幫忙?你們說,是不是背著本太子,偷偷幹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春華、秋實冷冷杵在原地,不知是該坦白從寬呢、還是狡辯到底,眼角餘光頻頻瞟向那一頭的白嵐果,指望這餿主意的正主兒能支個招。
可惜這些舉動都逃不過濮陽越的審視,他隨即覺察到問題出在自己的保鏢身上,在春華、秋實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之際,居然口吻平和地吩咐道:「你們兩個退下吧。」
「是!」春華、秋實如臨大赦一般地逃了。
床上的白嵐果猛然一扯被子、一縮脖子,怯怯地抬眸凝望濮陽越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