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府裡是不是要辦什麼喜事啊?」蘇桃兒出聲問道。
這幾天府裡一片歡天喜地的樣子。
聶蓉筱嗯了聲,邊將銀針收起。
「是蘇瑾要娶親?」蘇桃兒繼續問道。
聶蓉筱聽了,臉色微變。
不過很快恢復平常那種沒表情的表情。
「哪天娶親?」
「明天。」聶蓉筱幽幽的回答。
「明天,好啊,明天,哈哈哈。」蘇桃兒聽到,呵呵大笑。
她都等不及,看蘇木風的笑話了。
「您怎麼了?」聶蓉筱看蘇桃兒好像不正常,問道。
「沒事,沒事。」蘇桃兒看聶蓉筱懷疑,忙回答道。
蘇桃兒的事,聶蓉筱已經從蓴依那裡聽說了,看著她現在這個樣子,聶蓉筱只覺得她很可憐。
不過那是上一輩的恩怨,她也做不了什麼,,而且,事情已經這樣了,她真的不知道,還能為蘇桃兒做點什麼。
從院子裡出來,聶蓉筱領著雁兒往回走。
「五夫人真可憐。」正走著,雁兒突然說著這麼一句。
聶蓉筱停下腳步,雁兒一個沒注意嗎,差點撞到聶蓉筱身上。
「雁兒,不要亂說話。」聶蓉筱囑咐道。
這蘇桃兒和于氏的恩怨,是這府裡的一個禁忌,若是被于氏知道她們悄悄的來看蘇桃兒,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雁兒哦了聲,四下看看了,沒有發現什麼人。
「琉蓮姐姐。」剛拐過拐角,就聽到蘇惜稚嫩的聲音。
聶蓉筱臉色一暖。
這個孩子,難得還記得她。
「惜兒好嗎?」聶蓉筱摸著蘇惜的頭髮,輕聲問道。
「好,就是琉蓮姐姐都很少來看惜兒了。」蘇惜嘟著嘴,頗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聶蓉筱一笑。這幾天被蘇瑾纏的厲害,確實都沒怎麼來看蘇惜。
「姐姐錯了,以後經常來看你,好不好?」
「嗯。」蘇惜聽到聶蓉筱此言,這才眉開眼笑。
隨著蘇惜進了院子,這才發現蘇木風居然也在。
慌忙行了禮。
「怎麼有空到這裡來?瑾兒不用照顧嗎?」蘇木風問道。
「正巧得空,便過來看看三娘和惜兒。少爺那裡有鵲兒看著,不會出事的。」
蘇木風嗯了一聲,又隨便問了點別的什麼。
聶蓉筱小心翼翼的應著,終於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聶蓉筱起身告辭離去。
三夫人看著離開的聶蓉筱,眼睛轉了轉。
「老爺……妾身有事要告訴你。」
……
蘇木風在竹苑之前轉了良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進去。
二十多年了,她都不知變成了什麼樣子,這麼多年,雖然她就住在他的府裡,甚至只是幾步之隔,可是就是不曾踏進過這個地方。
這裡是他的心埋葬的地方。
可是剛剛三夫人的話,卻讓他又氣有惱。
琉蓮居然和她勾結?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要做什麼?
為那個死去的孩子報仇?
想到這裡,蘇木風的臉色變了一下。
難道這麼多年,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真是無可救藥!
蘇木風進的門來,二十多年了,這裡已經面目全非,猶記得她當年說過,喜歡梅蘭竹菊中的竹,因為竹有氣節,就好像人有骨氣。所以,他才將這四個院子改成梅蘭竹菊,把最大的竹苑,留給它的主人,可是沒想到,最後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
「誰?」蘇桃兒聽到院子裡有響聲,問道。
蘇木風聽到這沙啞滄桑的聲音,心頭一陣難受。
是二十多年前,她在他的面前,哭啞了喉嚨,雖然後來有救治,可是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種樣子。
定了定,蘇木風板著臉,推門進入房間。
陰暗的房間瞬間撒入陽光,刺的蘇桃兒幾乎睜不開眼,她已經習慣了黑暗。
用手捂著眼睛,慢慢露出縫隙,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是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蘇木風!」蘇桃兒咬牙喊道。
身子因為激動而顫抖。
蘇木風這才看清眼前的人,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他的桃兒。
滄桑的容顏,蒼白的眼神,羸弱的身子,裸出的手臂簡直像竹竿一樣。
蘇木風還在驚詫中,沒反應的蘇桃兒拿起身邊的剪刀,朝他刺過來。
下意識的手一擋,蘇木風只覺得手臂一痛,鮮紅的血液便留了出來。
「瘋子。」蘇木風吃痛清醒,一把甩開蘇桃兒。
雖然受了傷,可蘇桃兒這些年身子一直生病,瘦弱的很,被蘇木風這一推,往後倒去,撞到身後的桌椅。
「簡直就是不可理喻。」蘇木風捂著傷口,對蘇桃兒惡言相向。
蘇桃兒後背撞在了桌角上,身子痛的很,不過還是咬牙忍著,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的心狠起來,比所有人都狠。
所以,她寧願死,也不要再他面前露出半點的屈服。
不過疼痛,倒是讓她從恨意中清醒了過來。
這個害死她孩子的男人,早晚不得好死。
又想到了蘇瑾的事和慕容霓裳肚子裡的孩子,蘇桃兒突然呵呵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蘇桃兒大聲的笑著。
蘇木風聽到這笑聲中帶著嘲笑的意味,不禁又疑惑,又氣憤。
「你這個瘋子,笑什麼?」
蘇桃兒猛然止住了笑。
「蘇木風,你害死自己的兒子,我咒你不得好死,斷子絕孫。」
語氣,是深入骨髓的恨。
蘇木風氣的咬牙,這個女人,正是這句斷子絕孫,讓他更加恨她,否則這麼多年,他怎麼會忍著不來看她。
「不知廉恥的賤人,做了錯事,居然還理直氣壯。」
蘇木風恨恨的說著。
蘇桃兒聽到這句,心裡猛地一痛。
「是,我不知廉恥,你好,你設計陷害,還強搶自己的妹妹。」
猛地又發了瘋,將桌子上的茶杯都扔了過去,便怒罵:「滾,不要讓我看到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