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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九章 敲詐畫聖 文 / 情隨世遷

    第四十九章-敲詐畫聖

    畫聖?

    關於畫聖的種種傳說,許仙多少知道一些。

    畫聖名為吳道,拙一桿畫筆,畫盡世間一切,甚至能讓畫中事物走出紙張束縛,成為真正存在的物體。

    可因畫聖為人正直,不為奸佞繪畫,不為帝王繪畫,不為商人繪畫,不為世俗繪畫,所以世間流傳的作品極少,只有極大機緣的人才有幸一見。

    世間常有人說畫聖是神仙,是天宮的畫官,畫聖的畫筆又被稱為君筆,示意正直之心。

    不過許仙不知這畫聖為何會來他家,難道畫聖又萌生了收彩蝶為徒的想法?

    彩蝶拉著許仙,撐起油傘,向大廳走去:「他在大廳裡,臉色不是很好,似乎很生氣,悠著點說話。」

    「我知道。」

    許仙與她一道並肩來到大廳,見大廳內已經端坐了位青年男子。

    男子劍眉星目,器宇軒昂,玉樹臨風,神比宋玉、貌若潘安……所有形容男子英俊的詞放在這人身上都毫不為過。許仙雖在暗地裡被稱為江南第一美男,但他容貌過於陰柔,以至很多人又稱他為小白臉。

    眼前這男子完全與小白臉不沾邊,他那堅毅蒼勁的臉龐,充滿了陽剛,是女人看了尖叫、男人看了嫉妒的面孔。

    尤其男子還穿著件白色長衫,衣衫上畫有山水圖案,景色俊秀,是幅難得的佳作,配著男子山林獨松的孤傲氣質,彷彿是座壁立千仞的偉岸山峰。

    這男子便是畫聖吳道,傳說世間最接近天仙的存在。不過此時他板著臉,似乎很生氣。

    彩蝶一直都扮演著許仙內室的角色,此時她也不例外,隨在許仙身旁,默默低下臻首。

    「畫聖造訪,令鄙捨蓬蓽生輝啊。」

    許仙哈哈一笑,算是對畫聖打招呼,便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沒有過分表示出敬仰驚喜和卑躬屈膝。

    這麼個英俊男子,任哪個男人看到都不會給好臉色——長得太帥,欠打!

    「是你替彩蝶贖了身,彩蝶還答應了你?」

    畫聖冰冷著臉面,好像許仙欠了他幾千兩銀子不還似的。

    按照禮儀規矩,在家主會見客人時,內室不得入座,只得回到幕後。只有需要時才能進入大廳,還要站在家主身後。彩蝶合規矩的站到許仙身後,說道:「是許公子替彩蝶贖的身,彩蝶也答應了,現在已是許公子內室。」

    當初畫聖想要給她贖身,想有納她為側,彩蝶聰慧,自然明白贖身的目的,可她卻拒絕了畫聖——而今畫聖尋來,她擔心許仙會有其他想法,遂在畫聖來尋她時,她一句話也沒多說,便去喚許仙前來。

    她出身青樓,對此極為敏感,唯恐擔心許仙把她當成水性楊花之人。

    許仙愣了愣神,自己還沒給她名分,她就對外人宣稱自己歸他所有了?

    這女人腦子又抽風了?之前還說「若當妾,寧死不肯」來著。

    「你看看這是什麼!」

    畫聖拂袖揮擺,玄芒閃爍,憑空現出了兩卷畫軸,飄落到許仙身旁桌面。

    許仙打開畫卷一看,見正是前些天賣出去的畫,署名還綴著「小畫聖彩蝶」,許仙不解道:「是這幅畫有問題?」

    彩蝶亦是納悶,水眸滿是困惑。

    「當然有問題!」畫聖冷笑道:「你拒絕我給你贖身,我沒意見;你拒絕我收你為徒,我也沒意見;現在你成了有夫之婦,我還沒意見。可你竟然……你竟然把畫拿出去賣,這我決不能容忍!」

    許仙失笑,原來這傢伙在吃醋,當初追彩蝶沒追到,現在聽說彩蝶成了他人內室,來尋場面了。

    他笑了笑,道:「畫不就是拿來賣的嗎,否則還能做什麼?」

    「你竟然說畫就是拿來賣的?混賬東西!」畫聖瞪圓了眼睛,拍案而起:「畫是高尚的藝術,是高尚品行的修養,是高雅內涵的描繪,是心境修為的陶冶。這等文雅之術,你竟敢與銅臭連在一起,簡直是對畫術的極大侮辱!」

    語氣鏗鏘有力,畫聖雙眼通紅——似乎許仙把畫拿去賣錢,就是強-暴了他媳婦。

    許仙啞然。

    畫聖全身心沉浸在畫術之中,已把繪畫當成了生命,無法容忍對繪畫有任何玷污,就像許仙把畫拿出去賣錢,畫聖便怒不可遏,好像許仙與他媳婦上了床一般。

    彩蝶緊抿著唇,眉梢垂落,一言不發。

    雖然她出身風塵,但也知高雅之術不得玷污,更知把畫拿出去賣很不好,所以近來她畫的作品愈發少了,就是不少玷污心中畫術,可又無法拒絕許仙,只得兩難。

    不過在畫術與許仙之間,她還是選擇了許仙,所以這才有忍無可忍的畫聖來尋。

    畫聖冷笑道:「怎麼,無話可說了?」

    許仙笑道:「不是無話可說,我只是在看號稱最接近仙神的畫聖,其實也就是個俗人而已。」

    畫聖聽得出許仙話語中的挑釁味道,挑眉道:「何出此言?」

    彩蝶知許仙和畫聖槓上了,她咬咬牙,想要插嘴,卻被許仙翻了眼,只得作罷。

    許仙道:「請問畫聖,在你心中何謂高雅、何謂低俗?」

    畫聖冷哼:「畫術為雅,金錢為俗。」

    許仙哈哈笑道:「在你眼中畫術是高雅,在儒生眼中詩書是高雅,在琴師眼中琴弦是高雅,在道士眼中深山是高雅,在詩人眼中白雪是高雅。那麼敢問畫聖,在你眼中,詩書、琴弦、陽春白雪等等一類都是低俗嗎?」

    畫聖一時語塞,無言以對,只得哼哼拂袖。

    他自然聽得出,許仙是說每個人看待高雅都不盡相同,不能強求他人目的,可是……可若無言以對,就得承認許仙把金錢當做高雅是正確的!

    那他今日前來興師問罪,將無果而終,反而會被別人來個下馬威!

    我堂堂一代畫聖,難道還不如個小白臉口舌伶俐?

    太可惡了!

    彩蝶眼看畫聖尷尬,忙道:「畫聖息怒,把畫拿出去賣確實不對,彩蝶以後決不如此了。」

    「你們很缺錢是嗎?」

    畫聖顏面掃地,有些惱羞成怒,冷笑道。

    「是啊是啊,我們很缺錢。你可能不知道,現在物價上漲的厲害,房價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家裡又有兩頭吃貨,一日三餐都裹不住,能不缺錢嗎?」

    許仙就坡下驢,順著畫聖意圖說道。

    彩蝶無奈白了眼許仙,她知許仙在激畫聖,未在世間行走的畫聖焉是老奸巨猾的許仙對手?

    「缺錢?我讓你們看看,在高貴畫術面前,錢什麼都不是!拿紙來!」

    畫聖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已中了許仙計謀。

    許仙對彩蝶使了個眼色,彩蝶無奈白了眼許仙,去找來幾張畫紙,攤在桌面。

    畫聖二話不說,從衣袖中取出只錦盒,盒子有翠玉雕刻,鏤刻花紋,極其精細。他打開錦盒,其中有一隻畫筆,黝黑成墨,靜躺在盒內。

    「君筆!」

    彩蝶小手捂著檀口,驚愕不已,沒想到畫聖居然直接把君筆拿了出來。

    其實在畫聖動怒之時,許仙就知道畫聖是要畫銀子了,果不出他所料,畫聖還真拿出了能幻化萬物的君筆。

    你畫啊,你倒是畫啊,只要你敢畫,我就敢拿。

    許仙希冀著畫聖最好一下子畫出幾萬兩銀子。

    畫聖拿起君筆,連筆墨也不需要蘸,直接就在宣紙上刷刷揮了幾筆,只見畫面即刻浮現了錠銀子,緊接著浮起氤氳仙芒,升騰片刻,那錠銀子竟化作真實,啪嗒掉落在桌面上。

    足足百兩的銀塊!

    畫聖冷笑道:「看到了沒!在高超的繪畫術面前,任何銅臭都是虛無!我眨眼就能畫出無數銀子!」

    在許仙看來,畫聖不是人,是印鈔機,是活生生的金庫,他貪婪看著畫聖手中君筆,忙拍著彩蝶肩膀,說道:「彩蝶,之前畫聖不是要收你為徒嗎,你趕緊拜師啊,有畫聖教你,你就不用去賣畫賺錢,不用玷污繪畫了。」

    「這個……」

    彩蝶焉不知許仙意圖,狠狠擰了下許仙肩頭,痛的他倒吸口涼氣。

    畫聖雙手背負,盛氣凌人……雖然沒能辯過那個小白臉,但收到個徒弟,還不錯,至少說明自己身份還是高於他們的。

    心中傲氣被激發,他愈發趾高氣昂、睥睨眾生了。

    彩蝶咬咬下唇,走到畫聖跟前,對畫聖行了個禮,算是拜師:「彩蝶見過師父。」

    「總算圓了樁心願,」畫聖欣慰:「你天資聰穎,對繪畫極有天賦,若假以時日,前途無可限量,甚至可以達到祖師神筆馬良的境界,我看好你。」

    「承師父吉言。」

    彩蝶道了聲謝,又回到許仙身後。

    許仙哈哈大笑:「畫聖呀,你既收了彩蝶為徒,又擔心彩蝶去賣畫、玷污高雅的繪畫,不如把君筆交給彩蝶吧。若是有君筆相佐,每天都可畫銀子,彩蝶必不會再做出賣畫這等蠢事。」

    啊呸!還蠢事!

    若非有畫聖在場,彩蝶必去擰許仙耳朵,當初是你求著我畫畫去賣,現在又把責任賴我身上?

    她又憐憫的看著畫聖,有些同情。

    可憐的畫聖哪裡是許仙對手,被許仙耍了一通尚且不知,現在居然連君筆都要被許仙打劫走了。

    畫聖嘴角抽搐,給還是不給?

    彩蝶是他徒弟,按理說應該給,可這君筆是極重的法寶,若給了彩蝶,他怎麼辦?

    但若是不給,那他就落入了自己挖的坑裡,之前他說彩蝶賣畫有辱畫術,若不交出君筆,就是容忍了這種羞辱——

    進退兩難。

    此時他才發現,眼前這滿面笑意的小白臉,是個十足的陰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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