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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一章 風雨欲來 文 / 情隨世遷

    第十一章-風雨欲來

    臨安城南,鳳凰山腳,宰相府。

    秦熹是個脾氣浮躁的人,當他聽說陳長風掠走彩蝶後,他便坐不住了。

    他老子是宰相,宰相是誰?

    當今南宋朝,除卻趙構皇帝,就屬秦檜最為勢大,在朝野一手遮天。可而今,那小小知府,居然膽敢忤逆宰相府,他不由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去大廳尋來父親,秦檜,要讓父親替他出口惡氣,狠狠教訓陳長風。

    此時在大廳,秦檜正瞇著眼睛,享受著侍女的按摩,饒有興致聽著小曲兒。雖此時他年歲已高,鬢角花白,但他那炯炯有神的雙眼,像是深不見底的古井,令人猜測不到他的想法。

    「爹,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興致聽曲兒!」

    秦熹見父親閒逸,頓生怒火,抬腳便將唱曲兒的藝人踹倒在地。

    那藝人悶哼一聲,不敢反抗,慌忙抱著二胡,望了眼秦檜,灰溜溜離開。

    這藝人常在宰相府,知這秦大公子的脾氣,縱使是當朝宰相,也制服不得,他更不敢有任何不敬。

    「兒啊,我說過多少次,要沉住氣,沉住氣,可你偏偏不聽。」

    秦檜深深歎了口氣,眉宇現出些許落寞。他擺擺手,遣散了按摩的侍女,方才直起腰身:「你說,我不在這聽曲,那我該做什麼?」

    秦熹咬牙:「當然是去殺了臨安知府陳正年和他兒子陳長風。陳長風膽敢搶我的女人,他可真好大的膽!岳飛死後,宰相府握有兵權,有大軍壓著,臨安守軍算什麼,陳正年照樣得乖乖跪下!」

    秦檜輕歎口氣:「為了個妓女,要動用軍隊,還要與臨安守軍對峙。你當我是誰,有這麼大能力?再說了,陳正年背後有儒教撐腰,又有郡王扶持,我們怎能對抗?而今老皇帝到了退位之齡,郡王蟄伏多年,就等我露出破綻,好把我們秦家一網打盡,這時我又怎能不顧全大局?」

    秦熹聽出秦檜的意思,明顯是說,為了個女人而去得罪知府和郡王,太不值得。

    郡王,名為趙伯琮,雖和當今皇帝關係有些複雜,雖還未被確定太子身份,但他登基已是必然,會是將來的帝王。

    他也知臨安知府雖然官小,但牽動整個朝廷,一旦動起來,整個朝廷都會有黨羽之爭。

    可他是誰?他是宰相之子,錦衣玉食,凌眉眾卿,何時受過窩囊氣?

    如果彩蝶成為陳長風妾室,只怕到時他將成為全臨安的笑柄。

    他頓生惱怒,瞪圓雙眼,指著秦檜鼻子罵道:「你這老東西,果然沒骨氣!當初靖康之難,你步步後退,只為偏安一隅,被世人戳著脊樑骨,大罵軟蛋。而今你兒子受委屈,你仍軟蛋模樣,你這老東西,趁早死吧。等我當了宰相,看我如何對這些跳樑小丑,將他們株連九族!」

    如果在其他人家,被兒子罵,老子必會雷霆大怒。但秦檜卻只是歎氣,像是習慣了秦熹的態度,甚至沒有半分慍惱。

    他極疼愛這個兒子,從不忤逆秦熹意圖,這才驕縱出這副脾氣,他知道秦熹這樣子,絕不可能勝任宰相之位,所以他只得在背後,默默幫助這個兒子,要連根剷除那些對手。

    秦檜坐回搖椅,閉目養神:「這是以退為進。我們什麼也不做,只在臨安宣傳,說彩蝶是我們秦家妾室,卻被陳正年搶去。若陳長風膽敢繼續納彩蝶為妾,那麼滿朝文武,都將偏袒我們,包括以孝為本的郡王。那時失去了個女人,卻換回整個局勢,你不感覺很值得嗎?」

    「值個屁!」秦熹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罵道:「老子只要彩蝶!若陳長風真敢動她,我必會親自到臨安府,殺了陳長風!我知道了,你早上被女刺客行刺,險些喪命,被嚇破了膽,所以才像女人一般軟弱!」

    說罷,他怒氣沖沖,摔門而去。

    只剩下呆呆望著房梁的秦檜,良久,他方才一聲歎息:

    「我秦家,真難逃命運嗎?」

    秦家人脈極廣,滿朝文臣絕大部分都是秦檜下屬,所以只要秦檜動個念頭,那些下屬便會飛奔著執行,不出半日,整個錢塘便沸騰了。

    在錢塘,乃至臨安,人們都知道,彩蝶是江南第一美女,博得諸多達官貴人的青睞。雖然期間有流傳,說彩蝶已與許仙私定終身,但很多人不信,人們更偏向於彩蝶會嫁入豪門。

    果然,消息傳了出來,根據滿大街鋪天蓋地的消息,眾人明白了,原來彩蝶早就被宰相長子秦熹看中,就要嫁入秦家為妾,卻被臨安知府的兒子陳長風插了一腳,硬生生奪走。

    這下有熱鬧看了,宋庭兩大勢力,郡王與臨安府,老皇帝與秦檜,眼看就要交鋒,眾人已能感覺到這個江南水鄉,瀰漫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雖然之前有不少貴公子,知道春滿樓情況,可他們誰也不敢說出來,怕得罪任何一方勢力,於是眾人以訛傳訛,經過半天,便統一了故事梗概:

    「彩蝶和秦熹本已定了終身,但陳長風硬插一腳,將彩蝶搶走。秦熹雖是宰相長子,但為人憨厚老實,不忍與臨安知府較勁,遂下了決定,將彩蝶送與陳長風,並與陳知府共同商榷婚期、主持婚禮。」

    當這故事傳出來後,臨安府卻如同被放在油鍋裡,所有人都開始不安起來。

    陳正年伏在公案上,神情萎靡,他有氣無力道:「兒啊,你把爹害死了!」

    陳長風坐在旁邊,正端著水抿茶,他嘴角掛著彎彎弧度,是邪魅笑意:「爹爹,不用擔心。秦檜雖然使出了招以進為退,能挽回風波,但當今皇帝退位在即,郡王登基已成定局,到時郡王自會清算秦檜老賬,郡王不可能偏袒秦檜。且經過這件事,更能試探出儒教態度,想必郡王也很願意看到。」

    陳正年苦著臉:「話雖如此,但若郡王捨棄我們,我們將屍骨無存。郡王想要與秦檜鬥,無論輸贏,苦的只是我們陳家。」

    他曾是先帝身邊的飽學之士,出身儒教。後靖康之亂起,他被任命為臨安知府,知官途險惡,遂處處小心,唯恐得罪別人,諸如當初坑殺岳飛時,他甚至還是秦檜的幫兇。

    「爹爹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對外宣傳出去,半月後有黃道吉日,就在那時,我與彩蝶成親,將其納為正妻,邀請郡王主婚。秦檜想要用滿朝文武來壓我們,我們就接住,只要我們將婚禮辦的隆重,郡王開心,那麼秦檜就失敗了。」

    他笑了笑,將水杯輕抿。

    「有子如此,不枉一生。」

    陳正年感慨兒子心思縝密,欣慰笑了笑。

    「少爺,不好了!」

    忽有一位下人,神色慌張跑了進來:「麻婆死了,許仙無影無蹤。」

    「死了?許仙殺的?」陳長風神情凝重,鎖眉沉思。

    陳正年意識到不妙,不過他並沒說話,他不想影響兒子思考。

    下人回道:「不知道。」

    片刻,陳長風幽幽道:「喚李三通來,有事找他。」

    傍晚時分,在錢塘各處的公告欄上,貼出了張告示:「知府公子陳長風,將於十五天後,在臨安府迎娶彩蝶為正妻。屆時,非但有文武百官來賀,更有郡王主婚,將是場空前強盛的婚宴。婚期當日,陳公子為感恩,特大宴全城,普天同慶。」

    「啊呸!還普天同慶,慶你老母!」

    許仙將告示撕掉,揉碎成團,丟在地上,接著狠狠跺了幾腳,方才解氣。

    之前他想求岳婉君,幫他去臨安府搶彩蝶,可岳婉君死活不同意,於是他賭氣離開了房舍,到西湖邊兜圈,準備夜晚去臨安府救人,哪怕死在那裡,也不枉穿越一回。

    可剛過半天,消息一個接著一個,眼花繚亂。當然,最重要的信息,便是陳長風與彩蝶的婚期,將會延後十五天。

    十五天,足夠想辦法去救彩蝶了吧?

    許仙總算明白,岳婉君說彩蝶是個刺,誰碰誰倒霉,果然不假。

    看來這師姐胸大,腦子也聰明,能分清局勢,於是他摸出些銀兩,買了些小菜,準備回去向岳婉君賠罪——之前頂撞了師姐,強摸了師姐的胸,師姐很生氣。

    考慮到岳婉君受傷,他又去藥店包了些藥材。

    回到住所,岳婉君正坐在屋內,雙眼出神。她見許仙回來,冷冷瞟了眼:「你不是說,不把彩蝶救出,你就不回來嗎?」

    許仙咧嘴笑道:「師姐說哪裡話,我知道錯了,這些藥可以補充氣血,你服下吧。」

    岳婉君想到先前被許仙襲胸,她就一陣火大。但見許仙嬉皮笑臉,她又不好發怒,遂固執的偏過頭去,不接受許仙的好。

    許仙臉皮也厚,笑呵呵取出酒菜,一邊吃,一邊道:「你不想救彩蝶,也沒關係,畢竟你是仙女,不會明白我這個世俗人的心情。彩蝶我必須救,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請師姐要告訴我,如何修煉『眾妙之門』,這算是我臨死前,最後求師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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