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犬與織田五德來水野家,人質的意義要大於暖床。忠良安排她兩住在本丸一處別院,和早川正對著。
織田家確如傳聞中一樣盛產俊男美女。織田犬的年紀也就十多歲,樣貌清秀可人。但忠良卻沒有多大膽量和她同眠共枕,怕半夜她突然拿出剪刀把忠良給卡嚓了。誰知道織田信長有沒有這樣吩咐過她。袋中豆的典故與德川家康的悲劇,都證明織田家的女子不可信。
而且當年水野家攻略知多郡時,織田犬的前夫和公公都死在忠良手上。後來以開城作為條件,放佐治家遺屬回清州,這又是一筆血債。
至於德姬年紀小,忠良也只把她當成人質。小孩什麼的,丟到院子裡和自己的熊孩子們一起玩。有一點卻讓忠良很在意,織田信長到底從那裡判斷出自己喜歡養成類,自己取向可一直是很正常的呀。
直到某日忠良在院子裡走動,聽到孩子叫著「爸爸」「父親大人」中突然多了一句『夫君大人』,讓他全身打了冷顫。其他孩子還好,但忠良總覺得『長女稻姬』好像沒有以前那麼親密了。
家事也就只有這點波瀾,軍國大事平平穩穩地進行中。
南伊豆方面梢川文勝和太田資正,一穩一烈配合著剛好。已經有兩家小豪族便是願意降服,為水野家『伊豆平定軍』帶路。安定南伊豆地區似乎指日可待。
在下山合戰中。備軍戰死者一百一十二人,負傷退役六十五人。戰死者以一年俸祿撫恤,負傷退役者補發一季俸祿,入奉行所。戰勝賞賜與首級記功獎賞。以及參戰備軍每人發放一隻,對應品質的水野花澤葉,上刻『下山合戰』字樣。
總共花費了兩萬五千貫永樂大錢,加上戰前物資準備消耗在五萬貫以上。這一大筆錢依靠駿河金山本季度產出才能發放完全,讓水野家的財政小小緊張了一段時間。當月過路費收上來後才緩解很多。
軍事上,備軍士兵補充和訓練也有條不紊的進行中。由於備軍資格是世襲制,那麼戰死者的名額將由家屬補上。造成忠良在軍營裡看到了很多稚nen的面孔。有的甚至只有十四歲左右。但是少部分稚nen新兵對備軍制式武器、訓練方法、制度,表現出來的熟練度讓他大吃一驚。
忠良特意在練兵場中叫來一位新兵「你叫什麼名字。」
新兵跑來單膝跪下。神情有些膽怯。被利家鼓舞幾句後說道,「哈!備下是七備五組,彌太郎。」
「多久入軍的?」
「本月十三日。」
十三日也就是七天前,按常理初期訓練都沒有完成。忠良:「武器使用很常熟練。在哪裡學的。」
「是父親教給備下的,備下已經練了三年。」。
「你父親是?」
「是三河轉居村的老彌太郎。」
老彌太郎是誰?忠良沒有印象。板倉勝重掌戶籍連忙小聲述說。老彌太郎是在岡崎城大擴軍時入軍的老兵。參加了之後所有大合戰,於下山合戰不幸戰死。兒子小彌太郎補上備軍之位。
「那你父親授勳的三枚水野花葉,怎麼沒有看你戴在身上。」忠良故意問道,北軍中有規定『水野花葉』非受不能佩戴。
「回主公。備下父親的『水野花葉』是父親自己的,現已在家中供奉著。而備下要獲得自己的『水野花葉』。」小彌太郎聲音稚nen,語氣卻堅定。
忠良大感欣慰,備軍從起步到現在經過了八年時間。終於作為傳承,開始慢慢沉澱。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山巒日翠。海風炎炎,南風越吹越熱。駿府城下商旅聚集。紅眼瞪著同行,時刻準備著血拼。
「南蠻人就要來了吧!」忠良每日都在算著天數。南蠻船每年都在這個季節,乘南風北上。「南蠻町建起,領內可能就不會這麼安穩了。」
陪同處理政務的奉行都心中一凜,左右看幾眼。各人信奉的宗派大家心知肚明。家中信奉一向宗的重層有本多正信,渡邊守剛。奉行中也有伊奈忠家父子。
主公是不是另有所指?各人心中揣測。其實忠良只是有感而發,沒有特別真對誰,但有的人自己卻心中不穩。
城町奉行所中,來了位不速之客,他在投書一份,報了個名字就急急忙忙離去。平巖親吉光看上面的家紋就知道耽誤不得,連忙送到城裡。
佐竹家?他們為什麼要和本家拉上關係。忠良納悶看完投書,原來這佐竹家眼看北條衰落了。作為關東本土第二大勢力,想乘機取而代之。
書帖上語氣淡淡,遣使也無禮,分明就是不想要本家去會盟。發貼給本家,只不過是佐竹義重自詡關東盟主的無聊高傲在作祟。忠良只覺得好笑,「有沒有佐竹家近年的情報,全部拿來!?」
板倉勝重躬身行禮,「佐竹家的情報年年都有歸檔,臣下立刻去取來。」
情報不多,只有聊聊七八卷,幾千字。全部記述了佐竹義重繼任家督後的事件。
佐竹家不像水野家這種突然從角落裡跳出來的清和源氏家族,他們可是源新羅三郎義光的嫡系後裔。新羅三郎義光以其軍功,在關東擁有很大勢力。常陸國。即為義光的領屬。義光的一個兒子義業繼承了常陸國,其子昌義定居常陸久慈郡佐竹鄉,人稱「佐竹冠者」,從此。這一系就以佐竹為苗字。
現任家督佐竹義重,從情報上看幾乎被忠良當成了演義小說的主角。永祿五年,佐竹義重從體弱多病的父親那裡接過家督重任,當時年僅十六歲。繼承家督同年便迎來初陣,與相馬盛胤對戰於甕之原,義重於此戰中大獲全勝,並連取七敵將之首級,威振常陸。獲得外號『鬼佐竹。』開始開疆拓土。
佐竹義重家格高。年紀輕,戰果輝煌,通常與心高氣傲伴生。『看我應該是極度不順眼!』忠良嘴角翹起弧線。同樣的貼子上杉謙信也應該收到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我的一樣無禮。就算是禮儀盡到。上杉家業不會高興的。
呵呵,這小子在抬高自家的地位啊。『在關東能對抗北條的不~~~止上杉,水野兩家,還有常陸佐竹家。』是這樣嗎?
嗯,還想摘桃子。北條家快熟了想乘機吞下肚子。只是這個便宜哪有那麼好撿的。關東風雲聚會,去趟一趟也不錯但卻不是佐竹家這個澡盆。忠良嘴角越翹越高。
「主公?主公?」前田玄以連叫兩聲。
「嗯?」忠良回神。
「駿府城修繕費用籌算完成。請批示。」他送上賬本。
「照慣例請准」忠良寫下幾個字,意興闌珊。算謀中上衫家肯定要做出反映。笑下,把佐竹家的帖子丟棄到榻榻米上。「存檔,留於後世。」
信濃群山之北。越後國也是火熱將近,在陽光下站一小會就會大汗淋漓。
春日山城天守閣中。辯論激烈不下於外面的酷日,謙信冷眼看著一切。上杉家大破蘆茗氏的同時,北條氏康在下山城被水野忠良大破,相模軍團精華全失。氏康本人聽說在重病中,隨時可能喪命。正想一鼓作氣消滅北條家,佐竹家的發起會盟,就入捅了馬蜂窩。
上杉家群情激奮:『我們才是關東的盟主,你佐竹家是名門沒錯,但資格還是低了些。』
「主公!本家應該先攻打佐竹家,確立關東領袖地位。」
「主公,本家應該先攻滅北條家,掌握大義,再號令關東群雄。」
兩撥人相互指責,唾沫橫飛。討論夠了,才想起讓主公裁定。謙信頭上包著白布,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子。主公從小出家,這個裝扮也沒什麼。「本家手持大義,是用來撥亂反正,不是胡亂攻伐。我決定先攻北條。」沙啞的聲音聽了十幾年,家臣也沒覺得不對。
「哈!那需不需要邀水野家。」直江景綱問道「邀請」
景綱趕緊記下,「那要不要請裡見家。」
「邀請」
直江景綱又記下,「長野,和佐竹家呢?」
「邀請」
「原來是這樣!以本家的名義發出會盟。水野,裡見,長野與本家關係親密,一定會響應本家。如此佐竹家便被孤立了,他們先前發出的盟書就變成了笑話。本家關東領袖的地位也會更加穩固。」直江景剛心悅誠服地下拜。
「真是這樣哦」「主公智慧我等不及。」「臣等愚笨,不能領悟主公的意思」
看著柿崎景家、甘糟景持等家臣拜倒。
「嗯?!」謙信眸中出現迷惑,很快收起,重重點頭「對,我的意思就是這樣。乘北條大敗的時機一股殲滅北條家,讓全關東重回上杉家旗下。」
「但是如果武田家從川中島進攻越後怎麼辦?」本莊繁長突然提到。
「那我們就走上野國從佐野城進入川中島,剛好攻擊信玄的後路。」謙信不假思索地答道關東數家大名都急吼吼地以為北條家真成了一盤菜。需要知道北條氏康就算是病了,也是一隻猛獸。真的就那麼好打?
忠良見過上杉家的使者後,決定去關東揮一揮傳說中的越後之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