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良殿,香奈從裡見家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娶我入門?」一翻**,早川癱在忠良身邊,說出讓他心中一跳的話。
「你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先前不知道,現在也看出來了」黑夜中早川眼睛閃閃發亮。「你一直在為迎回你那侍妾和忠太郎策劃這麼久。遲遲不娶我不也是為了這個麼.」
忠良楞了一下,早川的形象從大舅嫂子,變成了北條氏康的女兒。
「好吧,過幾天我就正式納你為側室。」
「必要禮儀一個都不能少。」早川貼在忠良身上摩挲,「就像你個香奈在白山造了別院,我也要一個。」
「這不行,等你生了兒子再說。」忠良摸摸她的背。早川沒有堅持,熱情似火地需索愛意。
要娶早川有一關必須過,那就是讓氏真和她離緣。不離緣再嫁便沒有名分,早川最想要的其實不是禮法而是名分。忠良知道她的心思,讓關口親永去遠江跑一趟,逼氏真再離緣書上簽字畫押。當初就是他的詭計讓早川獻身忠良,最後一步當然要讓他去坐。
「主公,臣定然會好好勸說氏真殿。」關口親永毫無壓力,以氏真懦弱的性格和識時務的態度,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他寫好離緣書,帶上幾個人就往遠江而去。
今川氏真被安排在遠江濱名湖邊一處莊子,由大久保一族負責看管。關口親永抵達,出示忠良的命令,大久保武士行個禮,帶他去見氏真。
穿過廳堂,關口親永在院子裡看見氏真,「他怎麼躺在地上?」
「親永大人,他每日都這樣,醒了就喝酒,醉了就睡。嘖嘖!醉生夢死的」武士的口氣頗有點羨慕的意思,「大殿給他的俸祿足夠他揮霍一輩子了。」
醉成爛泥,還怎麼簽字?不過也好,省了不少口舌。關口親永走兩步,看見氏真身邊散落了不少筆墨和紙張。蹲在氏真身邊撿只毛筆,點下墨水,放在氏真的手中。自己捏住氏真的手在離緣狀上寫下幾筆,覺得還夠有在上面按下氏真的手印,又摸出氏真的私印在上面蓋下。
「好了,他就交給你了,告辭!」關口親永說著,收好離緣書,出莊返回駿府。
忠良接到離緣書,遞到早川面前給她過目,「過幾天就正式娶你進門。」
「妾身聽憑夫君吩咐。」
迎娶側室,不比娶正室,忠良用最大規格辦了一場,早川才心滿意足。也派人支會了北條家一聲。
小田原城,北條氏康修養了兩個月,身體剛好些,就被兒子和家臣吵到自己面前。
「說吧,到底是什麼事,非要來打攪我。」氏康面色紅潤,但仔細看底色有點泛紫,還沒好全。家臣們集體找來應該是大事。
「父親大人,水野忠良娶早川為側室了。」北條氏政說著看了下手的家臣們。
「所以呢?」
「所以本家要這麼應付這個局面,是全力和水野家為敵,還是乘機和好。」北條氏政聲音越來越低。
「那,你們是什麼意見。」北條氏康掃了眼低下家臣。
「父親大人,我認為應該攻打駿河搶回早川,為兩位兄長報仇,還有小田原之恨。」北條氏規激烈的揮舞手臂,「我願為先鋒。」
氏康不理他「綱成,你認為呢?」
「臣一切聽從家主的命令」北條綱成恭敬說道。地黃八幡,北條家首將,他的態度可以左右
氏康又轉向長子:「氏政你的意見是什麼?」
「我認為先東後西的好」北條氏政說道。
先東後西北條家始終貫徹的大政,氏政成熟了。
北條氏康欣慰地笑下:「那就先東後西吧。」同時向下按手,打斷還要發言的家臣。「氏政是家督,一切都要服從聽他。」
北條氏康早在三年前就把家督位置讓給氏政,但依然掌握家中大權,重臣無敢不服。家臣們見已下定論,俯身行禮。
「叔父,早川怎麼說也是我的女兒,帶上我的私信去駿河送份禮物。也不要多說什麼,送到回來就好。」
「哈!」
北條氏康滿意地點頭。
駿府城中,本多正信每日在目付組整理情報,這幾日越來越覺得奇怪,治下好像都在流傳一件事:水野家娶了北條氏康的女兒。
「流傳也屬正常,只是這太快了!」他抽出前幾天的情報,範圍只在駿河。今天來的情報,尾張和關東都有了。「奇怪,必須得告訴主公。」
他敏銳察覺到幕後推手在作怪。連忙入城稟告忠良,被侍從帶到佑筆閣,說清原委。
「主公,傳言速度太快有點蹊蹺,需不需要壓一壓。」
忠良想一想也覺得奇怪:「查一查也還,別有用心的立刻處置。」
「哈!」
「主公,北條家的人來了。」忠良提筆還沒多久侍從就來稟報。
他們來做什麼,兩家是死敵,派出使者不怕送菜。忠良想著:「帶他去小會客廳。」
北條幻俺在駿府城下町走了一遭,駿府來往商旅車水馬龍,浮華繁榮。和滿目瘡痍的小田原成鮮明對比。『水野忠良治之能臣,亂之惡鬼呀!』他在奉行所裡看著外面,感慨。
真田昌辛從城裡出來,奔往奉行所接待北條家使者「幻俺大人,請和在下入城。」
「你不是是喜兵衛大人嗎?」北條幻庵見到來人驚奇。北條、武田兩家親密,幻俺認識他。
「幻庵大人,請叫在下叫做真田昌幸。在下已經返回真田家了」
「不好意思,昌幸大人,請問水野殿下是個什麼樣的人?」幻俺賞賜小田原只是遠遠見了一面。
真田昌辛聽問,忽然停下腳步,連帶北條幻庵差點撞上,奇妙回想下「治部大輔是個???不好說。總之是個能一錘定音的人。」
「是嗎?」北條幻庵不再言語。
小會客室中,北條幻俺坐下沒多久,忠良走進來。他微微行禮「外臣見過治部大輔大人。」
「幻庵大人請起。」忠良坐下,看向北條幻庵,他的禿頭和大鬍子最引人注目了,臉上橫肉再多一點就是魯智深了。「有什麼事請說,但如果是和解就請回。本家沒有和北條和解的打算。」
「水野殿下說得對,本家也沒有和水野家和解的打算。」他平緩的也是冷冷的說著:「在下只是送上禮物和家書給早川公主。」
他拿出信件,禮物已經放在城下町奉行所,「沒有什麼事外臣告辭了。」
來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忠良拿起信封瞧瞧,是封私信不好拆看,直接交給了早川。
「夫君不想看麼?」早川在忠良面前打開,看了一遍拿給忠良。
信上寫著「喻女兒:許多年沒有見到,父親十分想念你。前年駿府城被破父親沒有救援你,感到十分過意不去。現在你嫁到水野家,如果不是自願的不用委屈自己,父親會給你做主。但是如果是自願的,你以後就是水野家的人了,和北條家沒有一點干係。父親也不會再認你這個女兒。
你的母親身體很好親不用掛念??????
忠良看完把信還給早川,歎到「氏康公是怕你受委屈才寫來這封信,放心水野家不會虧待你。」
北條氏康舔犢情深戰國少有,溺愛護早川也很出名。
忠良因為《信野系列》特意去瞭解過一段逸事:武田信玄在今川義元死後攻向今川家,他的女兒早川被放走後竟然是走路逃亡回來的,讓氏康氣壞了。一怒之下把武田信玄的女兒,也就是氏政的正室給驅逐了,和武田家破盟。其中有武田背盟的原因,但女兒的遭遇讓他猶豫不決中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世事變幻,就是如此。
尾張小牧山城,天守閣傳出啪啪啪的敲擊聲,信長惱怒地把扇在打在榻榻米上。
「怎麼回事!水野忠良娶了北條氏康的女兒。要不是城下町傳言,我還不知道。一益你的忍者組是廢物嗎?」
眾家臣噤若寒蟬,不敢吱聲。瀧川一益顫抖著出列:「屬下曾今稟報過主公,當時主公說了句照舊。臣下便告退了。長秀大人也在場。」
「主公,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丹羽長秀恭敬鞠躬。「時間在五日前,主公正在思考,回了一句照舊。」
「這樣啊!」信長尷尬的收回折扇,想起好像有這麼一回事,當時自己在思考攻略美濃的方略忽視了這段情
「是我疏忽了,還有什麼我沒注意的嗎?」
「哈!三日前北條家一門北條幻庵拜訪水野家。」瀧川一益說道,
「什麼!」信長驚得站起,急急問到:「本家先前是怎麼應對的。」
「派出使者送了些禮物就回來了,沒有多餘行動。」丹羽長秀在賬本中有記錄:「價值大概一百貫左右。」
「不夠,不夠,必須再去一趟。」信長搖頭,水野家納了北條家的女兒讓他有點不安。水野忠良就算好色也會有個度,怎麼能娶北條氏康的女兒呢!是不是別有深意,北條,武田都不是好對付的。
「長秀,你去駿府城一次,明白我的意思麼?」
「臣明白,保證會加深本家和水野家的感情。」
信長深深失望,眼光掃過了群臣,突然之間發覺,一個猥瑣的家臣,眼睛發亮地看著他,當下叫喚:「猴子,你在看什麼?對拜訪水野家不滿麼?」
聽了這話,所有的家臣都望向他!
木下籐吉郎倒也一點也不慌亂,立刻挺起胸膛,用宏亮的聲音陳說:「不,只是臣下瞭解主公的意思,請主公允許我也去駿府城。」
他在利家的事上吃過一次虧後,更加兢兢業業。桶狹間後被提拔為武士,在家中見到誰都是畢恭畢敬的。
「你知道,那你說說我的意思是什麼。」
「主公是想探聽水野家的真實動向。」
「不錯」信長滿意,家臣中腦袋最靈光的就是猴子了,正好和擅長禮法的丹羽長秀配合,「你既然知道深意,那也該該怎麼做。委任你為長秀的副手,一起去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