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多郡的土地主要由五家豪族瓜分,分別是水野家,佐治家,久松家,戶田家,千秋家。形式對水野家來說稍稍有利,久松家是水野家的姻親。忠良的姑姑於大嫁給了久松家當代家主久松俊勝。只不過水野家投靠今川家後,久松家態度變得曖昧。如果其餘四家聯合起來,忠良會感到稍稍頭痛,久松家的態度變得尤為關鍵。
春耕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忠良讓叔父好好招待關口親永,自己先帶水野備前往緒川城準備。緒川城是水野家在尾張知多郡的據點,作為攻略大本營最好不過。
「大師,本家對知多多郡才採取什麼樣的攻略才合適?」忠良問道,到底是拉攏為主,還是攻滅為主。相信扯著今川家的虎皮,這幾家豪族都得掂量掂量。
「這就要看殿下想要什麼樣的結果」命泉和尚說道:「殿下是想讓今川家多幾家附屬豪族,還是想要增加實力。」
稍一提點,忠良就明白:這次攻略要以消滅佐治家為目的,拉攏久松家,至於戶田家,千秋家實力最小,就看他如何選擇。
「久松家那裡還得我親自去一趟。」忠良下定決心先解決久松家的問題,至少也要弄明白久松家的態度。
「殿下看的通透,貧僧佩服。」
整個知多郡攻略就看久松家的態度,倒向忠良甚至是保持中立,知多郡攻略就算完成大半。要是和佐治家聯合,少不得要廢一翻功夫。
忠良帶著全體常備軍南下,名義上是去探望自己的姑姑。水野備經過幾個月訓練被忠良重新編成兩隊,每隊由八十長槍方陣和五十野太刀武士,加上二十位弓手組成。服裝統一,武器統一,看上去還以為是哪家大名的旗本隊。
「殿下既然是探親戚為什麼還要帶這麼多人呢?」小本多跟在忠良身邊,搞不懂跑個親戚還要帶上軍隊。
「因為要是不帶這麼多人的話,恐怕姑姑是不會見我。」忠良解釋到。
「鍋之助還是不明白。」
「你要學的東西還多呢!」忠良笑而不語。
久松家居城和緒川城距離極近,一次急行軍就直達阿久比城下,急速之下就連命泉和尚都不能保持鎮定。
「阿彌佛陀,如有如此強軍數萬,天下就是殿下的了」命泉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合什說道。
「大師說笑了。」忠良擺擺手,天下不是這時候能說的。
過了好一會,城頭上才傳來法羅聲。忠良心裡對久松家的評價降低一半,警戒如此鬆弛,要是剛剛發動一次急攻,說不定就能拿下阿久比城。
「殿下真的要和這種人合作?」小本多一路上想明白了。
「合不合作是看久松殿的意思」忠良笑著。
城頭上也探出一道人影:「是今川治部大輔大人的軍勢嗎?我是久松俊勝,仰慕治部大輔大人已久,願意降服,貴軍千萬不要攻城,一切好說。」
聽了這話忠良以為他姑父是不是蠢了,連水野家的澤瀉紋都不認識。其實這也不怪久松俊勝,他自認對水野家知根知底。見下面的軍隊裝備統一,氣勢雄壯,嚇得差點尿了。下意識以為是今川家哪位大人來了。水野家能有這樣的軍隊?我呸。
城下不用忠良答話,自有旗本出來回話:「這裡是,水野家的忠良大人,樓上的可是久松俊勝大人。」
真是水野家的?久松俊勝伸出腦袋:「本人就是久松俊勝,請忠良大人出來答話。」
聽到這裡,忠良知道必須自己出場:「姑父大人,多年沒見,一切可好?」
「還真是忠良,現在你可是長大了」久松俊勝依稀認得忠良的輪廓,感覺剛剛如此示弱實在有些丟臉,話語一轉變得強硬「忠良為何帶著大軍前來,難道是要攻打姑父嗎?」
「哪裡,忠良這次前來只是來看看姑姑和姑父,至於這些軍勢,只不過是忠良的護衛而已。」
你騙誰呢?久松俊勝心裡罵道,嘴上回復:「忠良還真是有心了,只是阿久比城太小,裝不了這麼多人,就麻煩忠良自己進城。」
「可以」忠良把軍隊交給渡邊守綱要他紮營,自己騎馬前驅到城下。
「主公」小本多和幾個旗本,趕緊護衛在忠良身邊,要是城上這個時候放箭,十分危險。久松俊勝看見這個情況,放下心來,沒有再強制要求忠良一人入城。直接開門放忠良和幾個旗本入城。
「忠良能來,想必於大非常高興」。
「一切麻煩姑父了」忠良跟在久松俊勝身邊乘機打量阿久比城。這城的確是小城,城基只有兩層,守備也比較鬆弛。除了那邊幾位武士看上去還行,等等武士?忠良發現這幾位武士和周圍格格不入,穿得太正式。
「那幾人是誰」忠良問道。
久松俊勝眼神飄開:「是近畿來的客人。」
「哦」忠良沒有追問和久松俊勝一起向本丸走去。
忠良的姑姑於大最早是松平廣忠的正室,生下松平元康後,因為今川家的關係離緣,後改嫁給久松俊勝。日子過的比較清淡,本人也無慾無求。歷史上一直活到七十六歲。
久松俊勝帶著忠良一路來到於大的房間前:「於大,忠良來看你了」
忠良心中哭笑不得,久松俊勝還真把他當成單純來見姑姑。不過這樣也好,把事情和姑姑說下,然後讓姑姑去吹下枕邊風。
「忠良見過姑姑」。
於大從房間裡出來,跪坐在走廊地板上,露出母性微笑:「還真是忠良,你長大了」伸手想要摸摸忠良,卻在半空中停下:「怎麼穿著盔甲呢?難道又要打仗了。」
「忠良是在鷹狩,路過這裡順便來看下姑姑。」忠良說道到。
「撒謊,你們男人說起謊來我都知道」於大樣子慈祥,目光卻透露出寂寞:「有什麼事就說吧,俊勝也剛好在這裡。」
忠良只有說實話:「其實是水野家得到今川治部大輔大人的命令,要攻略知多郡,忠良是想問下姑父,久松家是什麼態度。」
「我就知道是這樣,你們男人只有打仗是最重要的。」於大轉身走回屋子,忠良只好看著久松俊勝等他拿主意。
「我先考慮一晚上再給答覆」久松俊勝猶猶豫豫
之後忠良被安排在城內休息,見姑姑和久松俊勝這個態度,忠良也拿不準久松家到底會如何行事。想多了乾脆就不想了,脫下盔甲休息起來,明天一早自然會知道答案。入夜後不久姑姑突然找上門。
忠良心中泛起不好的感覺。
「忠良,你快走,俊勝要殺你」於大焦急地說到。
忠良一驚,瞬間冷靜來下,大軍就在城外,久松俊勝不可能這麼無腦。「姑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去找俊勝的時候,聽到他和那幾個佐治家的武士說話,佐治家要俊勝殺你,報酬是五千石土地。」於大說道。
難怪覺得那幾個武士奇怪,原來是佐治家的。要是平時,久松俊勝肯定不敢殺我,就怕利令智昏。忠良覺得危險:「那俊勝大人答應沒有。」
「我沒聽到,就急急過來了。」於大拍著胸口。
忠良讓小本多出去看下動靜。一會兒小本多回來報告,久松家沒有調動軍隊。忠良放心了:「看來姑父大人沒有答應,姑姑你先回去,忠良自有計較。」
於大見忠良這麼自信,也不願相信丈夫會和親家火拚,說了幾句就回去了。
忠良被子一蓋,躺在地上:「小本多,吹燈睡覺」。
「主公就不怕晚上久松家殺過來?」小本焦急道,還走到窗口窺視外面。
「叫你睡你就睡,囉嗦什麼」忠良語氣異常嚴厲。
小本多無奈把燈一吹,自己可不敢睡,一人抱著刀坐在窗口邊。忠良其實一點睡意也沒有,他知道這個時候一定有人盯著這裡,只要表現出一點異常,就可能引起突變。所以他決定作出沒有防備的樣子,等到夜深之後先下手為強。算著時間差不多半夜過後。忠良睜開眼睛:「鍋之助,睡沒有。」
「沒有呢!主公。」
「伺候我穿上盔甲!」
「主公是要做什麼?」
「殺人」
「好勒」鍋之助興奮道。忠良準備完畢,叫醒幾個旗本在城中搜索。
「主公,找到他們了」旗本手中抓著一名暈倒的足輕。
「嗯」忠良一點頭帶著幾人直奔佐治家武士住處。
「什麼人?」佐治家兩名值守武士,藉著月光看見武士刀的光輝。
「殺人的人」忠良揮起長刀砍翻兩名武士,衝進屋裡:「一個不留,全部殺了」
「嗨」旗本武士衝進屋子開始屠殺。
砍殺聲很快引起注意。沒多久,久松俊勝帶著人馬找來,可惜佐為家一行人頭顱已經在忠良腳下一字擺開。
「忠良,你這是要作哪樣?」
忠良立在那裡,淡淡說道:「聽說姑父有些猶豫,忠良只是幫姑父選擇而已。」
「你真是好樣的!」久松俊勝氣得跳腳,無奈自己沒有其它選擇了。
忠良第二天就帶兵回到緒川城,久松俊勝捏著鼻子同意倒向水野家。
「主公就那麼相信久松俊勝?。」小本多在回來的路上問道。忠良只是要了個口頭約定,無論如何讓人放心不下。
命泉和尚代替忠良回答:「久松俊勝這人,格局有些小但是不笨。有時候,千言萬語不如一刀管用,阿彌佛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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