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震手停留在長窗邊楞卻不知該如何放下。百度(全文字閱讀盡在.文.學網)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
我沉默。
梁文敬亦沉默不語。
「什麼時候?」良久我回轉身問。
「哦?」梁文敬眉毛微揚似是不解地看著我。
「烏洛……」我輕聲道。
「烏洛?」梁文敬漆黑的深眸看向我眼裡一絲不易覺察的神色一閃而過他輕笑道「聽起來倒有些親熱。」
我愕然抬眸梁文敬神色平靜看不出什麼異常。
見我驚訝看他他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直到梁文敬的身影消失我仍然在恍惚中剛才的梁文敬提起烏洛的眼神哪裡是兄長對妹妹的終身大事的說法分明聽出了壓抑的濃濃的醋意。
我倚著長窗似乎所有力氣被突然抽走再也支撐不住滑落到地上之前與皇兄種種差點鑄成大錯。
呆呆坐在那裡直到屋外傳來更漏聲。
接連幾日我以養病為由閉門不出皇后來過幾次我也謝絕。
一連幾日想著那日常太妃的話。
看來當年母親坐實了污名那墨玉便是證據。只是現在這墨玉只是當年污蔑的證物現在有何用?
父皇當年沒有當場賜死母親廢入冷宮只是期待母親放棄我後與母親同歸於好母親卻不肯捨棄。或許父皇臨終前亦後悔。若不是母親寧肯受盡冷宮之苦亦不願放棄我父皇怕是要背上殺女的罪名九泉下恐怕亦不得安生。
我冷笑一聲父皇不知道是真糊塗還是如何妄稱一代明君。
當朝太后作為中宮自然有此權力只是不知是有人刻意為之還是太后故意為之?
先皇已逝當年的知情人唯留常太妃今日突然提陳年舊事又提起如今的太后又不知是何用意。
但事過十年那些前塵往事又不可不提。一想到梁文敬之前的表現和常太妃的措辭神色連同當年沈太傅一家被貶胸中豁然開朗。
梁文敬沒再踏足我的寢宮。
之後由於我終日閉門不出謝絕所有來客皇后妃子們亦漸漸不再踏足。
柔然王子要迎娶大梁公主的消息早已是天下皆知人人爭相稱頌。
烏洛遵照他的諾言按照柔然國的風俗以皇室最高的規格向大梁國皇帝求婚迎娶我。並聲明和親之後互通商市永不干戈相見。
此舉更是讓天下百姓拍手稱頌大梁國的長公主深明大義。
午後的陽光熾熱烤人屋裡已有厚厚的冰塊降暑只覺空氣涼絲絲的。
我睡了一覺醒來搖著團扇聽著宮女們的興高采烈的講述。
我躺在榻上淡淡笑著望著窗外濃翠的垂柳悵然想著再有幾日該是自己遠嫁柔然的日子了。想著在那蒼鷹出沒的天空下將會有一個人遠遠望著南方……
心裡越不耐起身淡淡梳洗一下便去了御花園。
應著時節御花園裡花團錦簇綠蔭濃密確實是納涼的好去處。
一路走來隔著密密的花叢聽見清淺池邊有說笑聲。
數十丈亦能聽得清楚。
我與宮中素不往來原本打算繞過去卻聽見一聲嬌笑「太后再過月餘便是您壽誕了。該怎麼慶祝才好呢?」
太后?我望望身邊的侍女煙翠她覷了一些我的臉色踮起腳輕輕扒開齊人高的翠柏。
透過縫隙我看清了幾株盤根錯節的槐樹遮蓋的陰涼地裡雖然背對此方向我還是認出華蓋傘下坐著的正是太后郭宜。旁邊是皇后郭瑩秋還有幾個不認識的嬪妃。幾個丫鬟在旁邊搖著團扇伺候著。
此時她們正面向清淺池邊背對我站的方向剛剛說話的就是側過頭來的皇后。此時她正對著太后巧笑倩兮。
幾個嬪妃在一旁亦附和。
一個嬌媚的聲音響了起來「太后壽誕當然好好操辦一番往年哪年不是早就開始了。今年內務府遲遲沒有消息……」
「皇上雖然國事操勞但太后的壽誕總不能這麼拖著……」
我不耐聽這些正要轉身走。
「這呀」一個手執團扇身穿鵝黃衫的妃子刻意壓低聲音聲音雖小依然聽的清楚不屑一顧道「這還不都是那個狐媚子進宮將皇上迷住了。皇上分身乏術自然沒有心思……什麼長公主啊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