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但是司宇沒有想到,東風會那麼快就吹到了自己的身上。
當接到皇后的電話司宇便知道,是到了該要了結的時候了。
而此時,仁和殿裡的皇后看著手中資料,那表情,沒有絲毫的詫異,只是純粹的悲傷,眼底都是濃濃的化不開的哀。
閉上眼睛,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什麼都沒有說。反而抬起頭看向一旁的宮女。
「二皇子殿下什麼時候可以到?」
原本眼底的悲傷迅速隱藏了起來,只剩下幹練和威嚴。
「回皇后,二皇子殿下的飛機將在半個小時後降落。」
半個小時,很好。
皇后站了起來,將手中的資料裝在袋子裡,向著外面走去。
「娘娘。」此時,南宮正從外面往進走,臉上也有一些急切。
「查的怎麼樣?」
南宮將唇搭在皇后的耳邊,輕語,皇后的表情先是一變,然後恢復了正常,再然後深深的蹙起了眉頭。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很詫異,司宇竟然知道這件事情,那為何一直按兵不動,難道這麼多年來,他們將他的所以性格都磨的光滑了?不,她要的不是這些,她要她的兒子成為最優秀的。
穿過一條用大理石鋪成的過道,在過道的盡頭是一個緊閉著的白色大門。門口站著兩個穿著紅衣的侍衛,看到皇后來立刻行禮,卻被她制止了。
「皇上在裡面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皇上在。」
「很好。」
門打開,皇后走了進去,身後的白色大門才緩緩的合住。
這裡是皇上的書房,而白色的那道門只是外門,穿過一個會客廳,出現的一個棕色,充滿歐式風格的門才是他的書房門。
輕叩了兩下門,沒有傳來任何人的聲音。皇后的眉頭皺了皺,擅自推門走了進去。
「誰容許你擅自進來的。」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聽得出話者的疲憊,皇后沒有答話,走近,見皇上一臉倦容的坐在書桌後面,而桌子上放著一份文件,皇后勾唇一下,那是她派人送給皇上的。
「皇上。」皇后喚道,將眼神從文件上收起的時候,無意看到了桌子角的那張全家福。她身體一震,因為,那張全家福是皇上和司晗,以及一個看起來十分溫柔的女子的合照。
一時間酸澀湧上來,皇后的聲音生硬了起來:「皇上對此事怎麼看?」
皇上抬起頭,一臉的厭惡:「什麼怎麼看,這是你該問的,是你該管的嗎?」此事關係到政治,關係到國體,在他的眼裡,自然和皇后沒什麼關係。
「我自己的兒子遭到了誣陷,我的孫子差點被當做假冒的處死,皇上竟然說這和我沒什麼關係?那我請問皇上,什麼和我有關係?還是等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和那個女人的兒子殺死了我的兒子,你就甘心了?」
砰……皇上拍案而起:「於馨冉,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眼底的怒氣是那麼的明顯,皇后的心微微一顫,苦澀的一笑。
「曾經,我們也有相愛過不是嗎?」回想起多年前的曾經,一直堅強驕傲的她,眼裡竟然翻出了一些淚光。
「哼……曾經,那是我的恥辱。」
皇上的話,如一道驚雷般搭在她的心上。
自嘲的一笑:「呵……原來,這麼多年來,你都是這樣想的,所以,你才會如此厭惡宇兒?所以,你才會如此的厭惡我?就是為了那個那個女人?」
此刻皇后的語氣讓皇上有了一份不自然,多年來,她總是驕傲,目中無人,甚至於他,她對他的怨他都知道,就正如她知道自己對她的憎惡。他以為,他們是互相的,但是她現在悲慼的語氣,讓他有些恍惚了。
皇上平息了一下怒氣,又坐回了原位:「好了,別鬧了,回去吧,此事,我會解決的。」
「哈哈……你會解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這麼完了?宇兒的委屈,我的委屈,就這麼算了。司永翰,宇兒也是你的兒子,為什麼你連最基本的父親的職責都不願意做?你憑什麼?」
皇后憤怒的說道,眼裡閃著一絲火光。
「這麼多年來,如果不是我盡早把宇兒送出去當兵,讓他離開這裡,你覺得他活得下去嗎?啊……這麼多年來,你的那個太子做了多少好事,你會不知道?你還是不是人。」
多年來的委屈化為今天的憤怒,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皇上也是一愣,憤怒的舉起手,眼看就要落下去。但是皇后卻絲毫沒有躲避,甚至眼裡有一些欣喜。
在最後一瞬,他還是甩開了手。
「哼,打你,我還怕髒了手。」
轉移話題,也默認這麼多年來,所有的事情他都瞭然於胸,但是他答應過她的,要照顧好他們的兒子。
你永遠記得和她之間的約定,卻從來沒有多看我一眼。這輩子,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嫁給了你。皇后心裡默默說道。
心死了這麼多年,怎麼今天就波瀾了起來,皇后自嘲的笑了笑,轉身向外走去。在靠近門口的時候,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皇上,你要保護你的兒子,那麼,別怪我心狠手辣,我是一個母親,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兒子。」皇后倔強的說道:「就算是拼了命也在所不惜。」
說完毫不客氣的向著外面走去。
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年少時的一些圖片,那時的她,單純天真,就因為他對自己說,我喜歡你,所以,她不容許自己的心有絲毫的偏移。
但是,在她和他結婚的第二個月,他竟然帶著那個女人和他的兒子站在自己面前。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當時祈求,卻殘忍的話。
「馨冉,我真的很愛清寒,對不起,我希望你可以接受她。」
她除了驚愕,再沒有任何的反應。
從那日開始,她的世界徹底的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