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面的少年，千墜雪不由微微皺眉。
少年的每一步都好像錘子砸在他心中，力達千鈞。
其實，千墜雪的壓力是很正常的事。因為凌狂發動的魔法是禁術之一。
這種魔法——《誅天訣》中所記載的一種初級魔法。那本書，夜傾然的母親留下的，每一頁都記載了一種魔法。這些魔法，越往後，限制越多，凌狂現在能施展的也不過是前五頁的魔法。
作為古代禁術之一，以她的能力也只能發動一次。雖然她可以化用體外的魔法力，但她的身體不能承受過多的魔法力。
「死亡凋零」需要的魔法力很多，況且既要保留實力，就要一擊定成敗。
死亡凋零，顧名思義，將一切有形之物化為無形，作為黑暗魔法的一種，是《誅天訣》的第四種魔法。之所以稱之為禁術，源於一個龍降大陸的古代傳說。
據《誅天訣》記載，龍降大陸早期多國羅列，群雄割據，各個國家之間戰亂不斷。俗話說得好，亂世出英雄，其中尤以一個國家最為強盛。
這個國家的君主，毋庸置疑，是一位強者。
可是，強者也有害怕的東西。
他想要永遠活著，卻不得法門、
眾所周知，就算是強大如同魔導神，也不得不受生命法則的制約。強大，只能延緩壽命，卻不能使人永生。
他秘密聚集一群黑暗魔法師研製新型魔法，希望通過吞噬他人的生命，使自己獲得永生。
於是，數以萬計的奴隸被送進研究所，每天都有成堆的新鮮屍體隨意丟棄。
這樣的暴政引發了周圍鄰國的不滿，研究被迫中斷。國王被斬首，國家覆滅了。但這個魔法卻沒有消失。
只不過——
也不能使人永生。
可笑的是，它會吞噬施法者的生命，每一個施法者只要使用它，就會消耗生命，直到死亡。最終，魔法被禁止，成為古代禁術之一。這就是死亡凋零的來歷。
死亡凋零，死亡的是對手，凋零的是施法者的生命。
完整的死亡凋零早在多年前作為禁術封存了。
所以，《誅天訣》中記載的不過是一個不完整的魔法。
但——
已經足夠了。
對凌狂來說，這樣的威力已經足夠了。
凌狂微抿薄唇，她知道，自己每走一步，就不斷被乳白色的屏障吞噬。
直至只剩下一頭青絲，如墨的黑同濃烈的白交織，猶如一張雪白的宣紙上不慎留下的墨點，驚心動魄。
這一刻，所有人的眼睛，無論是年輕，亦或滄桑，都緊緊盯著場中的那抹黑，彷彿失去了它，便失去了一切。
誰也沒有注意到，青絲消失前的那一瞬間，凌狂的手改變了位置，從胸口放到了身旁，如釋重負般。
乳白色的屏障，完全擋住了外界的目光，以及內部的聲音。
「凌狂，我很好奇，你到底用了什麼魔法？」
千墜雪頓了頓，緩緩低眉，蝶翼般的睫毛擋住了眼中大部分的光芒，
「這個魔法，哪怕是哥哥，也從沒這麼輕易地毀壞過。」
凌狂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看向圍繞自己的乳白色屏障。
乳白色的光芒正在逐漸消失，斑斑裂縫佈滿其上。
只要是人，都看得出，這屏障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許久，凌狂回過頭，展顏一笑，
「大概是運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