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一驚,偏過臉,只見一個年輕男人手裡提著一個行李箱,倚在門框處,冷冷的看著沈寒,唇角勾出有些刻薄的弧度,薄唇微啟:「你是誰,為什麼在我的房間裡?」
這句話該我問吧!
本來要脫口而出的話突然梗在喉嚨裡,全被他那句「我的房間」給震懾到了。
這是什麼狀況?
沈寒的大腦短路了。
男人看著他,雙手環胸,冷哼了一聲,不緊不慢的掏出手機,撥號,過了一會兒,電話似乎通了,他只對那邊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然後就掛斷了電話,轉過臉看著沈寒:「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沈寒怔了怔:「什麼?」
拜託,他現在也很需要有人可以給他一個解釋,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男人連看都懶得他一眼,直接提著行李箱就要進到房間,這是沈寒才回過神來,要捍衛自己的領地,連忙攔住男人,制止了他的動作:「你幹什麼,出去!」
男人的動作頓住,然後好笑的看著他:「我想你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該出去的到底是誰,」他挑挑眉:「現在讓我鄭重其事的告訴你,先生,我是這個房間的房主。」
沈寒手頓住,整個人不知道該做出怎麼樣的反應。
男人將手中的行李扔進房間,雙手環胸,挑釁的看著他:「那麼,你還覺得應該出去的人是我嗎?」
沈寒逐漸石化中,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現在房間不房間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這個男人跟陳薦飛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看起來那麼隨便……
男人一聽,先是一愣,然後笑了,靠近他的耳邊,輕輕的說:「……當然是,」頓了頓,繼續:「很親密的關係。」
轟--
沈寒的腦子炸開了。
什麼……
很親密的關係……
這個很親密到底有多親密?
他和陳薦飛……
這時,男人又加了一句:
「我們是彼此生命中重要的人,我們的感情是一輩子的事情。」
沈寒覺得自己快要昏過去了。
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終於知道自己第一眼看見他就覺得很礙眼了。
原來……
我們沈寒同學內牛滿面。
是情敵啊!
小宇宙熊熊燃燒了。
他現在如果把這個男人扔出去會不會有人覺得他小氣來著?
但是,看著真的很礙眼啊!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眼神交匯,我們沈寒同學恨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男人絲毫不理會他那快要飛出刀子的眼神,直接走進房間,四下打量了一下,眉頭緊緊的皺起,像是在忍耐什麼。
沈寒簡直就像撲上去狠狠的掐住男人的脖子。
他那是什麼表情,嫌棄?厭惡?
靠,他的房間他想怎麼弄就怎麼弄有他發言的權利麼!?
不過,現在事情還不明朗,他忍。
「哦,對了。」男人轉過臉,問:「你還沒有說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沈寒撇過臉,心裡暗想,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但是想到別人對自己勉強算得上是直言不諱,自己再怎麼樣也不能顯得太小氣。
哼哼唧唧的回答:「房客。」
男人沒再說話,但是下一秒的做出的事情卻讓沈寒爆發了。
他拿起床上被子的一角,狠狠一扯,然後杯子就作拋物線撞到了牆上落下來。
「靠,你有病啊!」
簡直是忍無可忍!
沈寒衝上狠狠的給他一拳,但是卻被男人閃開,兩人完全不顧形象的扭打在一起。
什麼風度,什麼形象都去見鬼吧!
現在只有真實的痛覺才能讓他們酣暢淋漓,就在兩人
快要打紅眼的時候,樓下傳來轎車的鳴笛聲。
她回來了!
沈寒的腦中剛閃過這個想法,那個男人就推開自己衝了出去,他也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咚咚咚--
一陣凌亂的下樓聲。
門被打開。
男人衝上去一把抱住了剛剛開門的陳薦飛,說:
「親愛的,我回來了。」
陳薦飛的身體微微一僵,但是並沒有像沈寒期望的那樣把他推開。
不過好在,男人也似乎懂的適可而止的道理,鬆開了手。
陳薦飛看向沈寒,挑眉:「需要我介紹一下嗎?」
男人撇撇嘴,同樣看向沈寒,似笑非笑:「不用了,在你回來之前我們已經深刻的進行瞭解過了。」
沈寒無語,一口氣堵在胸口。
他們瞭解得確實很「深刻」啊。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電石火花。
某人淡淡的掃了一眼兩人,低眉淺笑,看來在自己沒回來之前似乎發生了點什麼。
沈寒看到這一幕悶得慌,直接回房。
砰--
大力的甩上房門。
男人看到他怒氣沖沖的身影,心裡舒暢了。
某人瞥了一眼得意中的男人:「這次要多久?」
他雙手一攤:「一個月。」
淡淡的點頭,上樓,在樓梯的最後一階處,身形微頓:「不要欺負人。」
男人冷笑,欺負人?
他至於麼。
再說沈寒回到房間,心裡難受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滾。
該死,該死,該死,真該死!
突然,門被再次打開。
沈寒稱起身體就看見此時自己最不想見的人走了進來。
「你怎麼又進來了!?」
沈寒覺得自己快瘋了。
男人絲毫不以為意:「這是我的房間,要出去也是你出去,少在這兒唧唧歪歪的。」
沈寒的鼻子都氣歪了。
「你……」
男人不耐煩的轉過身,黑著一張臉:「要是不想讓她知道我們鬧得厲害就給我安靜點!當然你也可以馬上換房間,最多讓人覺得你這個人很難相處,很嬌氣,肚量小而已。」
沈寒沉默了。
在同性面前可以什麼都不顧,但是在異性面前最起碼的風度還是要有的。
於是,我們沈寒同學跟身為不明的男人同居一室的悲慘生活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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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沈寒都感覺自己的頭頂上有一片烏雲怎麼都揮散不去。
房間裡突然多了一個人實在很不習慣,尤其還是那種相看兩厭的那種關係,真是說不出的尷尬。
沈寒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無聊的單機遊戲,這是男人走過來,瞥了一眼,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他眼神中的不屑卻太明顯。
真是讓人怎麼看都看不順眼。
到了該睡覺的時間,問題來了。
沈寒看著早已經霸佔著床位的某個混蛋,簡直找不到語言了。
「喂,起來!」
他快暴怒了。
男人只是微微動了一下,沒有反應。
「你快點給老子起來!」
沈寒一腳踢過去。
「滾,你找死啊!」
男人被踢痛了,像只暴怒的獅子一樣,坐起來,衝他吼。
媽的,他還有理了!?
男人還更不耐煩:「你是不是要鬧?好,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去找我家親愛的借半張床!」
說著就起身披了件外衣,準備出去。
沈寒一聽急了,他瘋了才會讓讓他去找陳薦飛。
時間都這麼晚了,把她吵醒,她會怎麼看他?
想到這兒,沈寒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平復自己的心情,緩和了一下語氣:「你把床都佔了,我睡哪兒?」
他不喜歡跟人共睡,更不要說是眼前這個讓人討厭的人了。
男人沒好氣的說:「這簡單,地板那麼寬隨便你怎麼睡都可以,沒人跟你搶。」
沈寒氣的肺都要炸了。
什麼,要他睡地板?
想得美,這到底是憑什麼?
男人一哼,作勢就要拉開門。
沈寒只能狠狠的把被子鋪在地上。
關了燈,他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嗡嗡嗡--」
手機震動起來。
打開,接通,那邊傳來的聲音有幾分焦急:「教官,你在舊金山露面已經被上面知道了,你的位置已經被鎖定,彼得他們已經準備要動身去中國,你要小心了。」頓了一下:「還有就是,我們已經和克裡斯托弗他們取得了聯繫,再給我們三天的時間。」
沈寒沉默了半晌,終於開口:
「好,我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