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大廳,氣氛熱烈,身為這場宴會的主人,秦孝典從一開始就很不在狀態,視線總是若有若無的瞥向門口。
白子豪取笑他:「怎麼,你的飛飛還沒來?」
秦孝典不鹹不淡的掃了他一眼,唇線抿緊,下顎線條有幾分嚴峻,看得出他此時心情不佳,但是偏偏白子豪還要火上澆油,風涼話層出不窮:
「哎呀,真是太可惜,還甭說我今天就是想見識一下傳言se冠雲揚並且讓我們秦大少爺神魂顛倒的女人到底是何等的絕色來著……」
秦孝典這次連眼色都懶得給一個了,這人說話從來就沒好聽過!
另一邊,沈寒百無聊賴的坐在角落裡,看著眼前人來人往只覺得頭暈得慌。
這時譚亮走了過來,手裡還端著兩杯雞尾酒,遞給他一杯。
沈寒一看到酒,頭更暈了,搖頭:「敬謝不敏。」
譚亮沒好氣的瞪眼:「沒加酒精的!你還指望著上次見識了你的瘋狂之後還能讓你重蹈覆轍?要是真讓你喝了,估計這次拉走的就是秦太子了,你丫的耍個酒瘋都盡拉重量級的。」沈寒只感覺自己快忍得內傷了,拜託,他不需要有人時時提醒那段痛苦的回憶,那是他永遠不能言說的痛啊。
他無語的接過酒杯,象徵性的喝了一口,感覺味道還不錯。
突然譚亮像是想起了什麼,說:「對了,剛才蘇美女在到處找你呢。」
沈寒一驚,差點被含在口中的雞尾酒嗆到了,立刻把酒嚥下去:「你說什麼」
譚亮聳聳肩:「剛才去端酒的時候,正巧碰上她逢人就問見到你沒有。」
沈寒突然感到很不妙:「然後你……」
譚亮睜大眼睛,表情相當的理所當然:「我當然就告訴她你在這邊了啊!」
沈寒:「……」
為什麼他會有一種交友不慎的感覺……
當蘇恬緩緩的向他走來的時候,這種感覺上升到了極點。
「沈寒。」
鼻間充斥的冷香告訴他,艱難的時刻到了。
他抬頭,直視蘇恬,頓了一下,淡笑:「……你今天挺好看的……」就是妝濃了點兒。
聽他這麼說,蘇恬臉上不可抑制的飄紅,心裡有些羞澀,有些欣喜。
今天她穿的是一身淡黃色的深v晚禮服,頭發放下來披在肩上,臉顯得更小。整體看起來既時尚高雅又不輸嫵媚高雅,臉上經由脂粉的修飾後顯得更加深邃立體,看起來竟像個洋娃娃一樣的精緻。
她看起來像是有很多話要對他說,正想開口的時候,大廳門口出現了一陣騷動,沈寒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只見精緻的推拉門被緩緩打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瞬間攥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所有人都像是被魘住了,就連前一秒還在肆意玩笑的白子豪也親不自禁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等到回過神的時候,秦孝典已經迎了上去。
「飛飛。」
某人眼尾一條,眉心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很明顯他這個稱呼的排斥,但是臉上還是不動聲色,點頭:「抱歉,我來晚了。」某人的客套話一向說得很自然,雖然心裡本來想都沒想過。
無視於秦孝典的喜形於色,她眼角的餘光迅速的掃過全場,終於在一邊的角落裡發現了目標,但是看到他身邊的蘇恬,眼中閃過一瞬暗芒。
這時白子豪上前,對她伸出手:「鴻科電子,白子豪。」
雙手交握的瞬間,他的手指有意無意的在她的手背上游移,陳薦飛眉心一攏,收回手,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厭惡。
可能是覺察出陳薦飛的冷淡,白子豪輕浮的笑了笑:「早就聽說,陳部長你se冠雲揚,天姿國色,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她的美的確出乎他的意料,難怪秦孝典為她神不守舍,這個女人的確有讓人為之傾倒的資本。
無論是外貌,身材,氣質,學歷,家世放眼全場絕對沒有可以與之相提並論的。
即使閱人無數如他,還是不得不承認,她的氣質足以強大到形成氣場。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氣質越是矜貴,越是高不可攀,越是冷淡疏離,他就越是想要不顧一切的將她壓倒,狠狠的蹂躪。
她眉目間那種淡淡的疏離以及不可侵犯總是會不可抑制的激發他的原始獸性。
這個時候,端著酒水的侍者過來,白子豪順手取了一杯遞給陳薦飛,就在她準備接手的那一剎那,他的手故意一偏,整個酒杯裡的酒全部傾灑在她的身上,酒杯則滑落在地上應聲而碎。
白子豪故作驚慌的扯過紙巾想要替她擦拭污漬,不過手卻被遏制住。陳薦飛的面無表情,眼神淡漠,紅唇一扯:「不必。」
如果熟知她性格的人都知道,這絕對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但是白子豪不甘心,還不懂得見好就收,見此她的嘴角向右上揚四十五度,在白子豪的手伸向她身體的一瞬間,手順勢提起旁邊侍者托盤中的紅酒瓶……
砰--
一聲淒厲的嚎叫讓全場在這一瞬間安靜下來,呆呆的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
玻璃殘渣散落一地,白子豪痛苦我摀住了自己的頭,指間不斷有鮮血冒出。
嘴角淡淡一扯,她以無比優雅的姿態扔掉手中殘留的半個碎瓶子,看著秦孝典:「抱歉,先失陪了。」
臉色絲毫未變,在眾人的注目下,她泰然自若的走向門口,眾人紛紛讓開一條小道,目送她離開。
她留給眾人的是一個絕代美好的背影,沒有人看到她此時的表情。
沈寒心裡一緊,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的放下酒杯,跟著追了出去。
那個女人該不會哭了吧……
雖然她的姿態一如既往的淡定優雅。
但是……
剛才她眼中的委屈,是他看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