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遇刺並且昏迷不醒的事情,在這個晚上猶如洪水般傳到了所有建康城百姓的耳朵之中。
很多心中還忠於南陳的人紛紛暗自慶幸,這個儈子手被行刺的事情,更有的人祈求佛祖希望讓楊廣死亡,當然至於佛祖生不生氣是另外一會事兒。
還有很多人卻是想到了戰爭會不會再次爆發?
而有些理智的人則是意識到了不好,因為楊廣的身份決定了這件事情就這麼簡單完事兒」「小說章節。
一整個晚上,高熲,宇文化及,李淵,伍建章,韓擒虎,賀若弼等人就在楊廣房間門口焦急的等待著,而其中最為擔憂的便是陳公公,因為那個刺客是他從城外帶來的。
當時看到那個士兵狼狽不堪的摸樣,便詢問了幾句,因為戰爭已經結束倒也沒多想,便大發善心讓他跟著自己一起進城,結果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但是眾人並沒有說他什麼,因為眾人聯想到的是那個「影子」。
於是,高熲下令全稱戒嚴,所有士兵挨家挨戶搜索可疑之人,寧可殺錯也不可放過,所有可以的人全部拿下。
再來命令宇文成都,雄闊海等人率軍看守南陳投降士兵將領,以防他們暴動。
一時之間,整個建康城內頓時怨聲載道,城內牢房頓時全部塞滿,最後不得已之下,將多餘的人全部關壓到軍營之中。
「喂,外面可是因為你而鬧得沸沸揚揚。」銀髮少女看著躺在床上的楊廣,面無表情的說道。
楊廣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鬧的話,就不能讓那些想讓我死的人相信我真的被行刺了。」
「你知道誰想行刺你了?」銀髮少女不由問道。
「嗯,想來也就只有那個人想讓我死了,不過沒想到他這麼撐不住氣。難怪被歷史上的楊廣那麼輕易就給搬倒了。」楊廣點了點頭說道。
銀髮少女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說的是什麼人。不由問道:「如果不是那個人呢?」
「那就慢慢查出來看看是誰。」楊廣笑了笑說道。
剛說完,嘴角微微揚起,說道:「不過,你知道我為什麼樣假裝被行刺嗎?」
銀髮少女眨了眨眼睛。反問道:「不是為了查出行刺你的人?」
「當然不是,想要我死的人那麼多,而我說的那個人不過是嫌疑最大的一個,至於其他人愛誰誰。我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回答京城後能過一段安生日子。」楊廣擺了擺手說道。
「嗯?」
「這次立的功勞太大了。而且北邊也不太平了,指不定回去後就有人提出讓我去北邊。」蘇洛軒從床上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
「那樣不是很好嗎?你這裡可還是有任務的。」銀髮少女疑惑的說道。
「是啊,很好。但前提是我是太子,是未來的儲君,而我現在不過是個王爺,手中的權力越大,以後死的越慘,適度的放權。讓我那個老爹自己來叫我豈不是更好?」楊廣笑著說道。
「萬一那群人打進來了呢?」銀髮少女又問道。
「那時候便是我老爹叫我的時候。」楊廣笑著說道,說完。看向外面說道:「你說當時我假暈倒的時候,除了王韶之外還有人看到了嗎?」
「我沒注意,不過應該沒有,有的話也是你的人,你怕什麼?而且那些大夫不是全知道了嗎?」銀髮少女搖了搖頭說道。
「算了,反正就這樣了,不過那個士兵真的是影子的人嗎?」楊廣眼睛透著窗戶紙看著外面的月亮,自問道。
「大夫還沒來嗎?」韓擒虎咆哮著對著眾人吼道。
事情發生了這麼長時間,南陳所有御醫全部請來了,但是那些人最後的回答清一色的是醫術不精,無法醫治。
氣的賀若弼差點當場宰了那些人,好在王韶高熲等人拉住了他們。
最後還是幾個南陳的臣子說城內還有一人是個醫生,但是這人有三不治,不治不孝親人的人,不治窮凶極惡,不治達官貴人。
有一次蕭美娘生病,南陳御醫毫無辦法,最後叫來那個大夫愣是用刀架到脖子上之後,那人才答應治療,不過愣是要了個免死金牌,從那之後倒是真的沒有官員敢再去騷擾老人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陳叔寶對於蕭美娘太多喜愛,所以才會如此。免死金牌可不是輕易能送人的。
「士信去了,想必待會兒就會到來。」王韶冷靜的說道,但是眼睛之內卻也表現出了極度緊張的感覺。
他能大致猜出楊廣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至於這麼做能有什麼好處,他卻想不出來,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這樣一來豈不是讓南陳百姓再次遭難。
「哎呦喂,都是小人的錯啊,要是當時小人看清那賊人的真面目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陳公公咚的一聲跪在地上,不斷地哀怨著。
不過眾人已經懶得搭理他了,因為從開始到現在他就一直在這樣哭訴著。
「大夫老了,不過這老頭太頑固了,所以我就把他綁上了。」這時,只聽羅士信的聲音從老遠處傳來。
眾人馬上看去,只見羅士信身上抗著一個頭髮花白的看起來年過花甲的老人,趕忙走了上去,呵斥了一頓羅士信。
趕忙將老人鬆了綁,誰知這老人剛剛被鬆綁,就說道:「我不給你們晉王醫治,你們另請高明吧。」
聽到這話,羅士信頓時大怒,大聲咆哮道:「你若不治,我就將你撕成兩半。」
誰知這老頭,看也不看羅士信一臉。
「老人家,若你醫治我家殿下,您提出的什麼事情我們都願意照辦。」高熲對著老人好言道。
「不治就是不治,即便你把整個大隋江山送給我,我也不治。」老人很是狂妄的說道。
「大膽!」韓擒虎拔出大刀。怒斥道。
「韓將軍!」高熲馬上喝道。
王韶走到韓擒虎身邊。拉了下韓擒虎示意他不要妄動。又看向賀若弼,生怕他也拔刀。
「老人家,希望您能醫治我家殿下。」李淵站出來,恭敬地作揖拜到。
但是那老人卻還是冷冷的哼了一聲。朝著另外一邊看去。
「咦?這老頭有個性,我喜歡。」楊廣因為剛剛的動靜,將窗戶打開了一個縫,看著外面的情景。發現這個老頭這麼有趣,不由說道。
「哼,一個怪老頭而已,不過這個老頭倒是真的有才學的。」銀髮少女在一邊說道。
楊廣嘴角微微揚起,不知道又在打著什麼注意。
「不識好歹,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羅士信看到這老頭這麼固執,馬上怒吼道。
「還請好漢住手。」此時,只聽一道儒雅的聲音傳來。
眾人紛紛看去,只見一個儒生手拿一封書信快步走來。
「大人,他是今日」一邊的士兵馬上解釋。但是還未說完,就被高熲打斷說道:「嗯。我認識他,你下去吧。」
士兵道了聲是,便離開了。
「先生,家師有書信一封給您。」這青年恭敬地將書信遞給老人。
老人自然認出這個少年是誰,結果書信將其打開。
「玄齡,這是?」高熲看著那青年,不由問道。
這青年正是房玄齡。
誰知剛說完還未聽到房玄齡的回答,只聽老人說道:「嗯,走吧,進去看看你們家殿下現在死了沒有。」
「你若再敢…」羅士信馬上暴怒道。
「士信!」李淵在一邊呵斥道,因為李元霸的緣故,羅士信對李淵也有了幾分懼意,聽到李淵的呵斥聲,馬上住嘴了。
「家師聽到事情原委,馬上派我去請孫先生,沒想到去了後才知道被這位好漢帶到了這裡,我便急匆匆趕來了。」房玄齡對著高熲說道。
高熲忙點了點頭說道:「我替殿下感謝袁師。」
房玄齡搖了搖頭,恭敬地站在身後,不再出聲。
而房內的楊廣看到事情擺平了,而且這老頭就要進到房內,馬上朝著自己床上跑了過去,便顯出虛弱的樣子躺了下來。
沒一會兒,只見眾人走進屋內。
「我們先出去吧。孫先生,麻煩你了。」高熲恭敬地對著老人拜了拜,拉著眾人向外走去,因為剛剛從房玄齡口中得知了這老人姓張,所以才叫了張先生。
看到眾人離去,老人走到床邊看了楊廣。
幾個呼吸後說道:「楊家小兒,起來吧,我知道你啥事兒都沒有。」
在剛剛楊廣就猜測估計瞞不住這個老人,畢竟大隱隱於市這句話可不是白說的。
一臉笑嘻嘻的坐了起來,看向老人說道:「老人家,不知貴姓。」
「孫,名思邈。」老人倒是沒有剛剛的傲慢了,不過舉動上很是隨意,一屁股做到床邊,嘴上說道。
楊廣點了點頭,說道:「張老先生,我就不必自我介紹了吧。」。
「知道,但是我即便不裝病,遭殃的百姓還會是一樣多。」楊廣笑著說道。
畢竟不論裝不裝都是要徹查百姓家中的,而且有嫌疑的人也會全部被抓起來。
「哼,你倒是無所謂,你可知外面多少孩童的父母被抓走,多少人因為懼怕而反抗被殺死嗎?」孫思邈冷冷的說道。
原本他也以為楊廣是真的手上昏迷了,這些事情他雖然氣憤,但是也不怪楊廣,但是一進來看到楊廣整個一沒事兒人,頓時怒氣心生氣。
「老人家消消氣,我問您,如果我不裝病,那麼外面的百姓會是什麼樣的。您肯定會說至少我醒著,還有可能讓他們稍微舒服一點,對吧。」楊廣笑著說道。
孫思邈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會說,我不會那樣,因為有一個組織,名為影子,是一個暗殺組織,在那裡面婦孺孩童都被培養成了一個殺手,或許你剛剛說的那個因為家人離去而悲痛的孩童就是他們組織內的,我知道你不信,之前我也不信,但是當我接觸後,我就信了。我的一個弟兄,出生入死的那種,戰場之上我願意把後背交給他,結果呢?我被陰了。如果我不這樣做,說不定還會出現刺客,這一次我躲了過去,但是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所以我必須為自己的生命考慮,我知道你會罵我自私,但是人本就是自私的,不是嗎?你因為自己的那些觀點不願意救人,這也是自私的。」楊廣侃侃而談。
孫思邈聽到楊廣的話,不由吃驚了,他活了這麼多年,見過很多事情,但是從未聽說過這種殺人的組織,再聽後面的那些話,雖然覺得不對,但是卻也無道理。
愣了半天後,才說道:「那個組織是真的存在?」
「嗯哼,我一個王爺還會跟你開玩笑?」楊廣聳了聳肩說道,但是腦中頓時想到了跟眼前這個老人同名同姓的人。
馬上問道:「老人家您貴姓?」
「嗯?不是說了嗎?姓孫,名思邈。」老人原本還在思考著剛剛的那些話,聽到楊廣的話,不耐煩的說道。
應該不是同名同姓的人吧。楊廣回頭看了眼銀髮少女。
只見銀髮少女看也不看他,不過馬上就說道:「我不是說了嗎?這個老人很有本事。」
聽到少女這話,楊廣馬上確定了這個人就是歷史上哪個被稱為「藥王」以及「醫神」的老人。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這樣的組織,你們朝廷不管?」孫思邈也不管楊廣的表情,直接問道。
知道了這老人的身份,楊廣怎麼可能會放過他,這可是醫神啊,沒有幾把刷子能被叫這個名字?
聽到老人的話,馬上回去回答道:「這組織原本是南陳蕭巖的手下,但是後來蕭巖身亡,這組織便失蹤了,直到上個月我的人才打聽到了一些他們的蹤跡,但是馬上又消失了。」
「嗯,這樣為禍世間的組織當剷除。」孫思邈義正言辭的說道。
「嗯,是的。」楊廣隨聲附和道,心中卻是想著這個老人真耿直,不過或許就是因為他的耿直,使得他能全身心投入醫學之中,才有了後來的成就。
「不過你應該馬上讓你的人停止一切舉動,不要讓百姓們再受到災難了。」孫思邈又說道。
楊廣頓時無語,這老人賣的一手好萌,剛剛自己說了那麼多,他也說要剷除這個組織,現在又說這話,這不是賣萌是什麼。
「嗯,我待會兒便會告訴他們停止舉動,倒是老人家有沒有興趣去長安住下來,寫寫書,教教弟子什麼的。」楊廣義正言辭的答應下來,又笑著問道,狐狸尾巴終究是露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