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子糾結的表情完全被黑紗擋住,強撐的鎮定更像是紙老虎,一戳便破。
夜度寒是她的主子,他要她做的事,她不能不做。
更何況,僅僅是撒個謊而已,她一定能做得到。
清了清嗓,白兔子挺胸收腹,朗聲道,「我是大公子安插在楚洛洛身邊的暗探,因為一些特別的原因,需要注意她的一舉一動,隨時向大公子報告,楚洛洛以未婚妻的身份回到六煞身邊後,一直不滿足於現狀,試圖去勾引太子,百般嘗試之後,終於在去苗疆途中的某一天,親手做了一桌酒菜,並將催情的春藥摻在酒中,哄勸太子喝下,成功借此博得了太子的寵愛,此後,便成了太子名正言順的紅顏知己,日日跟在太子左右,夜晚更是與太子同宿一室,儼然恩愛有加……」
每個人說話的時候,都有固定的頻率和節奏。
向晚晚還記得心理學上在分辨真話假話時,曾有一番長篇大論,從眼神、表情、氣息以及不經意的小動作,都能夠有所分辨。
夜度寒叫出的這個女人,倒是尋不出大破綻,只是控訴北澈的時候,表情過於生動了些,說話的時候,大氣都不喘一聲,讓人忍不住疑心,她是不是早就背好了台詞兒,就等著大戲開場,上台表現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其後必有隱情,向晚晚略一沉吟,心中已想到了一個特別好的主意——
「聽大公子所說,你是一直跟在楚洛洛和太子身邊,對所有的事,都是親眼所見咯?」拉高了衣袖,露出手腕上的凰,角度恰好能讓白兔子看的清楚。
果然,她的眼光,全數被吸引過去,只需要一瞬,已然足夠。
「現在,我要你告訴我,你剛剛所說的話,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向晚晚唇角冷冷地勾起,眼底掠過一道精光。
白兔子猛然一抬頭。
猝不及防間,與那一雙彷彿能夠洞悉人心的眸子撞個正著。
她的頭,微微眩暈,四週一下子安靜下來,偌大的庭院內,彷彿只剩下她一個,和那樣一雙無法讓人抗拒的狹長鳳眸。
白兔子的心,莫名安寧。
她抓下了遮蓋在臉上的黑紗,露出一張秀氣的真容,「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夜度寒笑容僵住。
向晚晚冷冽的瞥了他一眼,警告之意,不言而喻,再望向白兔子時,她的神情愈發的柔和,眼神之中似乎有種讓人安心和信任的神奇力量,「真為何?假為何?」
白兔子露出畏懼的表情,「主人派楚洛洛去勾引北澈太子,派我在一邊監視,還賜予了秘藥,可助楚洛洛一臂之力,但太子早有戒備之心,對楚洛洛若即若離,從不肯給楚洛洛一絲一毫的機會,楚洛洛數次下藥,都未能成功,我身負任務,眼看著主人規定的期限臨近,別無他法,只有與楚洛洛串通一氣,約定好說辭,由她留在太子身邊,繼續勾引,而我則先一步回返京城,向主人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