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印城,作為南疆地區少有名氣的大城之一,繁華程度比之青丘城還要猶勝幾倍,不僅藥師聯盟、傳訊樓和百武殿在此設有分點,就連靈修學院也建了一座分院在此。
其實,在很多年以前,左印城並沒有像現在這樣繁華,時至今日,之所以變得如此繁榮,全靠聞名華洲的生死比武場在此落戶,帶動了此處的人氣,才使其躋身於南疆的名城行列。
左印城的這一座生死比武場,是最低級別的下級比武場,只對護體和成罡兩個階層的武者開放,在這裡,只要你繳納了一定的報名費用之後,就算是擁有了參加比武的資格,由盤王殿統一安排賽事的進行和參賽次序。
比武場採取的是車輪戰的方式。比武之後,生還者必須一直呆在場地上,連續接受比武,直至戰死或者是連勝十場,才可以選擇離開比武場,否則算是違反規則,違反規則者,死路一條!
這個規定從比武場創建到現在就一直沿用,雖然一直都有人非議,但是卻始終沒有更改過。
有懲罰,自然也是有獎勵的,否則怎麼會有人傻乎乎地去拚命?連勝十場的人,實力得到了肯定,會收到盤王殿拋出的橄欖枝,最低級的護體強者都可以直接被招攬為城衛副統領,成罡以上的就更不用說了。
不想加入盤王殿?也行,觀眾席上,幾乎有三成的人是來自各大家族的長老之流,專門來招引實力過人的強者擔任供奉之類,掛個名頭不用做事,閒著沒事還有鈔票領,這可比盤王殿的差事誘人多了,不少不得志的武者,進場拚個生死,為的就是這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
然而,谷雨是不在乎這些的,他來這裡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昨天,是谷雨第一次參加比武,由於是最後一場,所以谷雨有幸獲得一晚的休息時間,而今天,他將要面對連續九場的生死比武,面對的敵人,盡皆是實力超絕之輩。
「幸好沒有托大去成罡級別報名,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緩緩帶上木質面具,確定固定了之後,谷雨淡淡地說道,昨天與屠夫的一戰,讓谷雨原本有點膨脹的自信心收斂了不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話是沒錯的。
「你知道就好,現在的修為還很弱,等你晉陞成罡之後,掌握了十方騰挪的更高一個層次,我便把上一世君邪的刀技傳授給你,屆時一刀在手,天下我有!」君邪臉上滿是傲然之色,搖頭晃腦地說道。
「我要修習咱家族的劍技,貪多嚼不爛,懂不懂啊?」谷雨沒好氣的說道。
「我當然懂,但是你要知道,要想快速進階,必須戰,不停的戰!你要是使著家族的劍技,保管第二天就有老妖怪親自出來屠你,你信不信?!」君邪怒吼道。
谷雨一時語塞,被君邪問道啞口無言。
「我們需要韜光養晦!」君邪補充道。
谷雨沉默了片刻,點點頭,答道:「我明白。」
這時,休息室外傳來了守衛的敲門聲,今天的第一輪比武,即將開始了。
像左印城這樣的大城市,繁榮的同時造就了不少閒人,平常閒著沒事就來觀看比武找樂子,觀眾席上,因此熙熙攘攘地坐滿了人,這種盛況每天都可以看得見。
比武還沒正式開始,但是次序已經排了出來,不少莊家開始接受下注,觀眾席上頓時變得更加嘈雜,維持秩序的守衛皺著眉頭,忙著給蹦躂得太厲害的觀眾敲悶棍,渾然不知入口處來了個大人物。
「臥槽,這也太亂了點吧。」一個衣著頗為華貴的男子大驚小怪的嚷道。
眼看著面前擁擠的人群,周顯皺起眉頭,不耐地說道:「劉千,出去開路。」
身穿灰衣的年輕僕從連忙答道:「是,少爺。」旋即靈力加身,身體暴躍進人群當中,拳腳揮動,陣陣勁力蕩漾開來,隨著啊噢喔等痛吟響起,寬廣的走道被清理一空。
絲毫不理會周圍眾人驚懼的目光,周顯轉過頭,對身旁的嬌美少女笑道:「柔柔,我們走吧。」
蕭柔皺了皺眉頭,雖然對周顯的做法不敢苟同,但是依然賞臉的點了點頭,隨著周顯向貴賓間走去。
觀眾席上,因為周顯的出現而靜了不少,一行四人可以說是在萬眾矚目之下,進入貴賓間內。
「又是這個富二代,唉喲,馬勒戈壁,快要了老子的命。」
「晦氣!待會不能大聲吼了,真沒趣。」
「為什麼?」
「萬一驚擾了那個富二代,他會放狗來咬人的。」
「臥槽,還有這麼霸道的。」
此時,場中已經傳出了裁判的聲音,谷雨戴著木訥的面具踏上了石階,鷹目平靜似水地盯著對面的壯漢,等候裁判的指令。
「這戴面具的傢伙看樣子挺像世外高人的,沒準他能贏。」衣著華貴的蕭催坐在貴賓間的座位上,笑嘻嘻地掏出錢囊,對劉千說道:「待會下一場,給我買他贏。」
「蕭兄還有這個雅興,不過按照以往的經驗,戴面具的一般都沒有多少能耐,自信不夠,擔心死了丟人,帶個面具來遮羞而已。」周顯搖搖頭,不置可否的說道,隨即又轉過頭,對蕭柔問道:「你覺得呢?柔柔。」
名叫蕭柔的少女看了看場中的谷雨,心裡對裝束特殊的谷雨卻是有些好感,但是在周顯面前,卻牽強的笑道:「我不懂,周公子經驗比較豐富,那應該錯不了。」
周顯虛偽地掀起嘴角,笑著點了點頭,目光隱晦地往蕭柔豐滿的胸前掃視了一下,然後不留痕跡地轉過頭去,對劉千說道:「把身上帶著的錢都買對面那個叫吳天一的小子贏吧。」
劉千看了看貴賓間外,有些為難地說道:「少爺,這個時候已經不能下注了。」
「馬勒戈壁,這不是還沒開始嗎?趕緊滾過去下注,晚了你把獎金賠我。」周顯不耐地罵道。
劉千臉色一變,唯唯諾諾了幾句,飛也似的跑了出去,周顯不屑地瞥了場中的谷雨一眼,笑著對蕭催說道:「蕭兄,恐怕你的錢要打水漂了。」
蕭催聳聳肩,不置可否地說道:「我倒沒關係,反正也就玩玩,再說,那小子也不一定輸啊。」
周顯眉頭一挑,拍拍蕭催的肩膀,笑著說道:「輸了也不要緊,今天賭資包在我身上。」
對著莊家軟硬兼施,劉千好不容易才下了注,然而,還沒來的及鬆一口氣,比武場下便傳來彭的一聲,緊接著周圍立刻就響起了一片倒吸氣的聲音。
劉千轉頭看向比武場中,一道幾十米長的血色塗搽痕跡觸目驚心,一米八幾的吳天一四腳朝天,癱倒在地上動也不動,滿嘴的血跡夾雜著內臟碎塊源源不斷地流溢而出,胸口近乎畸形地凹陷下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面具人,二連勝!」裁判嘹亮的嗓音傳遍全場,觀眾席上旋即一片嘩然,緊接著,大片的賭徒從座位上跳起,爭先恐後地往莊家的位置上擠去。
「下一盤,買面具人!」
「老子買他五連勝!」
「我買他十連勝!」
賭徒們紅了眼,把還沒回過神的劉千都擠了出來,開玩笑,一招秒殺同階,誰買誰知道!
「哈哈哈,周兄,看來我的運氣不錯哦。」蕭催撫掌大笑道。
只不過是眨眼的時間,剛才大言不慚的話就像是兩個大大的巴掌,啪啪兩下,狠狠地抽在自己的臉上,周顯臉上青紅交加,片刻之後,勉強掀起一抹自以為和煦的笑容:「想不到蕭兄的眼光如此毒辣。」
「運氣,運氣,下一場我借點錢給你,怎樣?買面具人,準沒錯,剛才那一拳,即便是我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蕭催一手搭在周顯的肩膀上,笑著說道。
周顯臉上青紅交加,模樣甚是狼狽,抬起頭,看見劉千唯唯諾諾地走了進來,旋即說道:「去南宮管事那裡借一萬銀晶幣過來,快!」
看見周顯陰沉的眼神,劉千雙眼巴眨幾下,立刻醒悟過來,連連點頭稱是,轉身就往比武場管事那裡跑去。
這時候,谷雨仍然為自己那試水的一拳沾沾自喜,渾然不知一場殺身大禍已經悄悄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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