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谷雨並沒有出手防禦,王立便以為他一時反映不過來,隨即便打算止勢收手。
然而,就在王立的手掌離谷雨的頭頂還有一尺距離時,一隻凝實的手腕突兀從谷雨的頭頂上暴射而出,與他狠狠地對碰了一掌。
「彭∼」
靈魂對碰,無形的烈風席捲全場,虛影受力翻飛,退到屋樑處方才止住。餘波肆虐全場,沒有對任何實體物質造成損壞和動盪,卻讓眾人的靈魂受到影響,明顯感受到風中的強烈氣息。
這時候,君邪已經竄了出來,雙手抱胸,飄蕩在谷雨頭頂上方。
「靈魂化形!」慕容葉雙目一凝,低聲呢喃道。
「好強大的靈魂!比王立還要凝實!」另外一名老者,青丘塔樓副塔主南宮飛也鄭重地說道。
最後一名老者,青丘塔樓掌握刑法的張清,發現了一件駭人的現象:「他……他的靈魂在笑!」
眾人隨即把目光傾注在君邪的臉龐上。果然,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正洋溢其上。
「好小子,竟然對靈魂的操控精細如斯!」戴連橫誤以為是谷雨有意為之,不禁對他又看重一分。
谷雨雖然閉著眼睛,但是君邪刻意把映像投影進他的腦海,故他對外面的情況也瞭如指掌,心裡暗笑。
王立面露凝重之色,虛影雙手平伸,再次舉掌進攻,手掌一前一後,在君邪身前驟然化為巨大的印記,猛擊過去。
君邪眉頭一揚,嗤笑一聲,在印記臨身的時候,徒然扭腰,身形連閃,寸移連動,躲開印記攻擊的同時,長腿對著虛影的頭部猛鞭一腳。
「唰!」
虛影潰散過半,拋射回肉身之內,王立臉色煞白,雙眼徒然張開,身體連退了幾步,搖搖欲墜,一名中年藥師連忙迎上去扶著他,方才穩住身形。
君邪隨即也沒入靈魂空間,谷雨睜開雙眼,雙手抱拳說道:「承讓!」
王立隨即站直身體,抱拳道:「恭喜古兄弟加入藥師聯盟,兄弟實力過人,王某輸得心服口服。」
其餘幾人也紛紛從震驚中反映過來,齊齊向谷雨探出靈魂波動,谷雨也不刻意迴避,霎時間,個個面露駭然神色。
「恭喜戴老前輩!」慕容葉最先反映過來,笑著對戴連橫說道,其餘幾人也馬屁不斷,戴連橫開懷大笑,揮揮手,三言兩語便把他們打發離去。
「好小子,連為師也看走眼了。」戴連橫笑著對谷雨說道。
谷雨不置可否揚揚眉頭,攤開手說道:「師傅,你是不是準備教我什麼丹道和藥劑學了?」
「臭小子,才剛拜進為師門下,也沒啥表示,就想學本領了?」戴連橫老臉一橫,捻著鬍子說道。
「那師傅你要啥表示啊?」谷雨瞪大了眼睛說道,心裡暗罵,這老狐狸!
「最近為師要煉製一種藥劑,正好少了一顆成色可觀的的妖丹,你自己看著辦。」戴連橫老奸巨滑地笑道。
「我……我去哪裡給您弄來妖丹啊?那玩意又不是白薯。」谷雨滿臉無奈,妖丹,那是三階魔獸才會出產的東西,三階妖獸,能比肩靈者的層次。
「來妖丹的途徑可多了,聯盟裡、拍賣場、各大坊市都可能出現妖丹。」戴連橫如數家珍,對這些途徑十分熟悉。
谷雨聞言一陣頭大,無端端的攤上了這麼一個包袱,還沒嘗試過當藥師的好處,就要為藥師的煩惱而勞碌,想到青丘城裡到處都是搜查他的人,不禁洩氣的點了點頭。
戴連橫笑著召來慕容葉,讓他給谷雨安排住所,然後才獨自返回密室之內。
踏入佈局簡單樸素的住所,谷雨客氣地送走了慕容葉,關上房門,重重地倒在床上,用手揉了揉眉頭,對靈魂空間裡的君邪說道:「你看,這下攤上了大麻煩了吧。」
「這點小事算什麼?你是不知道那老頭到底有多強,當他的弟子,絕對不會吃虧。」君邪不置可否的說道。
「很強麼?是了,他說的皇級靈魂是怎麼回事?」谷雨打了個哈欠,問道。
「靈魂的分級如同武技分級一樣,只不過將品級換成階級而已。一般護體級的武者,對應凡級低階,成罡則對應凡級中級,以此類推,若無特殊情況,差距不會很大。」君邪解釋道。
「那我是皇級靈魂,豈不是逆天了?」谷雨鷹目一亮,笑著說道。
「若是沒有我的話,是逆天了,但是我平分了你的靈魂力量,所以你這個皇級有點名不副實。」君邪輕笑道。
「……」谷雨撇撇嘴,無言以對。
次日,藥師聯盟所屬的拍賣場,如同往常一樣,剛一開場,便陸陸續續走進許多身披黑袍的藥師,其中一襲黑袍裡,谷雨的臉龐若隱若現。
「其實我覺得你直接問慕容葉那個老頭討要一顆就是了,沒必要那麼麻煩。」靈魂空間裡,君邪雙手抱胸,無奈地說道。
「那不夠誠意,師傅應該也不願意看到我這樣做的。」谷雨緩緩掏出十個銀晶幣,交給站門口處收費的老者,心裡對君邪說道。
「切∼隨你了,反正待會你不要亂叫價,待我看過了你再出口。」君邪不屑地說道。
剛進拍賣場門口,四週一片漆黑,只有地面上鑲嵌著的螢光石可以為人指路,在經過一段狹長的走道後,谷雨才看見那一排排弧形的座位和正中光亮的高台。
谷雨挑了個位置最靠後的位置坐下,等待著拍賣場開拍。
看著不到十分鐘就逐漸滿員的拍賣場,谷雨十分慶,開拍的時間臨近了。這時候,入口處卻傳來了叫罵的聲音,不少正在閉目養神的藥師被驚動,轉頭去看。谷雨也好奇的扭頭看去,這一看,臉上頓時就黑了一片。
黃磊正在一名黑袍男子的帶領下,趾高氣揚地往裡走來,凡是擋在路上的藥師,全部被暴力地撞到一邊,那些叫罵的聲音,正是從這些藥師的嘴裡發出的。
但是,當他們看見來者是黃磊的時候,臉色全部都一變,頓時止住了咒罵。
黃家的人,囂張跋扈,整個青丘城,唯有塔樓的幾名高層和城衛統領慕容錦可以壓他們一頭。
尋常的人,即便身為藥師,也不敢隨意得罪他們,一來是因為他們家在城裡的地位超然,二來是他們與某個大家族有些親屬關係。許多人受到欺負,在考慮到這兩點後,都選擇了容忍。
「二叔,我們就坐在最後一排吧。」黃磊昨天被打得腫起的肥頰已經治療復原,桀驁的神情又再掛在臉上。
被他喚作二叔的黑袍人名叫黃戰,黃家的第二高手,同時也是一名藥師。因為藥師的分級只有在煉丹和煉藥時才能看出來,所以尋常人只知道他在塔樓裡有不弱的地位,並不清楚他的靈魂有多強大。
黃戰瞥了一眼身旁的一排座位,剛好是最後一排,隨即冷冷地對坐在最外面的兩名藥師說道:「起來。」
一名藥師咬了咬牙,猶豫了一下,很不忿地站起身,揮了揮袖子,嘴裡罵罵咧咧地說著:「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氣沖沖地往門外走去。
剩下的那一名藥師卻沒有任何表示,依然是淡定的坐在位置上,把黃戰的話當耳邊風,其餘的藥師全部都饒有興味地看了過來,看看黃家的人會怎樣做。
「好膽量!你以為,在塔樓的範圍裡,就可以有恃無恐了麼?」黃戰的黑袍裡,狹長的眼睛黃光閃爍。
「哼,不知死活!你是不打算活著離開青丘城了?!」黃磊在一旁叫囂道,看著周圍那些饒有興味的眼光,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昨天的事已經夠丟人的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來個殺雞儆猴。
「呵呵∼你們是不打算走著離開拍賣場了?」坐著不動的藥師正是偽裝的谷雨,他刻意壓低嗓子,從黑袍裡掏出一塊令牌,高高舉起。
令牌,呈金色,「青丘塔樓」四字精雕其上,特有的靈魂波動在其上洋溢著。
「是塔主令牌!」立刻就有人認出令牌的來歷,而且從靈魂波動上獲悉,令牌是真的。
塔主令牌,每一座城的塔樓樓主都會有一枚,用來號令本城的藥師。最重要的是,見令牌如見塔主!
看見令牌並聽聞谷雨威脅的話語,黃戰瞳孔一縮,拳骨立刻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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