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雜種,你敢打我,別想活著走出青丘城!」黃磊鼓著肥頰,含糊不清地說道,他此時已經氣炸了肺,堂堂青丘城少主,除了妓院的小姑娘,誰敢把他推倒在地?如今不但被推到在地,還被打了;不但被打,還是打在臉上,這是恥辱,足以讓他氣極而瘋的恥辱。
「你還沒弄清現在的狀況吧?」看見黃磊沒有一點兒作為階下囚的覺悟,谷雨一撇嘴,對著他的鼻子又是一拳。
「嗚~」一拳過後,黃磊疼得眼淚鼻血一起流,方纔還囂張著的嘴臉瞬間就萎了。
谷雨滿意地笑了笑,伸出手正準備趁火打劫,窗戶卻轟然破碎,一個人影急掠過來,迎面就向他虎虎生威地踢出一腳。
目光凝集,谷雨立刻伸手在黃磊氣海處按了一掌,靈力噴薄,借力躍起,堪堪躲過來者的攻勢。
來者正是陳震,他見谷雨躲過他攻擊,也止住腿招,彎下腰,伸手把地面的黃磊抓起,然後連退兩步。
谷雨翻身落地,定睛看見救人的竟然是陳震,不由的眉頭一揚,心裡暗道,嘿,送上門來還債麼?
陳震看見谷雨之後,不由的一怔,扶著黃磊並不出手,他實在沒料到會在這裡遇見谷雨,更加沒想到昔日一個頗不起眼的小孤兒,實力和氣勢都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他一時間反映不過來。
「陳震,動手,立刻給我把他打殘!」黃磊用手指著谷雨,帶著哭腔對陳震吼道。
此時,他再也沒有平時的桀驁,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披頭散髮,雙眼通紅,兩頰高高腫起,就像含著滿滿一口飯一樣。
聽見黃磊用截然不同的語氣指揮自己,陳震的眉頭不禁皺了一下,但是家族的事情還要指望他幫助,權衡之下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靈力立刻暴湧上身,雙腿一蹬便向谷雨掠去。
護體八重!陳震運起靈力的那一瞬間,谷雨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可是清楚感受到,陳震已經晉陞了,若加上陳家的那套凡品高級的武技,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陳震並沒有一出手就動用重招,而是試探性地使出幾式空手格鬥技,想要一探谷雨的深淺。
眼看著陳震並沒有出盡全力,谷雨劍眉輕揚,靈力暴湧,寸移連動,躲一拳踹一腳,擋一腿還一肘,短短交手十個回合,陳震就挨足了十下重招,驚駭之下急急飛退幾步,方才離開谷雨的攻擊範圍。
「嘿!」谷雨輕笑,他這個人,不喜歡佔便宜,但是敵人的便宜不佔白不佔,你要試探我,就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果然,就如周顯所說,你有古怪。」陳震堪堪站穩腳,臉色陰沉地說道,此時,他身上被谷雨擊中的部位正在隱隱作痛,讓他難以相信這是一名護體四重的武者造成的。
「嘿嘿,本來是想低調點的,不料卻讓你們給撞破了,無奈啊∼」谷雨搖搖頭,聳聳肩,苦笑道。
陳震見狀,臉色更加陰沉,手腕緊了緊,沒有再輕舉妄動。畢竟以谷雨現在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算是一個異數,不豁出生死去與之相鬥,恐怕難以有突破性的進展。
想著,便轉過頭去徵求黃磊的意見,然而身後空空如也,哪裡還有黃磊的影子?
「少爺讓你不惜一切擋住這傢伙,直到他帶人過來為止,若是辦不到,石珀鎮的玉珮別指望能在青丘城出現。」黃炳背倚著門邊,捂著明顯凹了下去的胸腔,齜牙咧嘴地說道。
「辟啪!」拳骨爆響,陳震聞言之後,心頭大怒,額頭青筋凸起,竟然這樣要挾我?
「哈哈,陳震,你兄弟對你可真不錯呢。」雖然不知道陳震和黃磊是什麼關係,但是能和陳氏家族走得近的,絕對是一丘之貉,谷雨自然不會把他們當作善男信女,擠兌的話語毫不吝嗇地說了出來。
陳震冷哼一聲,猛地提起靈力,徒然一腳踢出,尖銳的破空之聲頓生,腳尖在靈力的灌注之下,凝聚出一個青色的蛇頭,猙獰地吐著信子,對著谷雨迎頭噬去。
腳底生風,寸移連動,谷雨故技重施,身體一輕,往旁邊閃躲,堪堪躲開了蛇頭的吞噬,同時掌上指影翻飛,排瀾印逐漸成形,正要在陳震的膝蓋骨上按下一印,他的腳尖卻突兀彎曲捲回,狠狠地往谷雨胸口處踹落。
谷雨早有所料,雙手攻勢立刻變換,回守胸前,同時氣海靈力急聚,緊緊守住心脈。
「彭∼」碰撞聲就像是寺廟的鐘聲一樣,沉重而悠長。
雙臂在受到武技的正面夯擊之後,瞬間就失去了知覺,胸前的靈力也在巨力的震盪下盡數消散,谷雨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應聲拋飛,重重地撞在牆上,牆體應聲龜裂,陷入半坍塌狀態。
「不行,排瀾印還不夠熟練,沒法抗衡他的武技!」武技對碰瞬間敗退,巨力傷及內臟,鮮血從嘴角溢出,谷雨心中暗歎,他縱然再自負,此刻也不得不承認技不如人。
陳震本來就對自身的修為十分自信,先前因為心生有顧忌才沒有冒進,如今一招建功,再無顧慮,隨即雙腿猛蹬,得寸進尺地暴掠追擊,腳底靈力急聚,極為陰毒地踩向谷雨的腹部。
眼看谷雨即將一命嗚呼,陳震的腦海裡各種毫無理由的幻想在流轉,嘴角情不自禁地掀起。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卻僵住了。一隻強力的手腕把他凝聚成形的蛇頭捏得潰散,緊緊的攥住他的腳底,使他難以動彈分毫。力度一挫,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回落,好不容易用一隻腳在地面上支撐住,一臉駭然地看著地面上的谷雨。
「你……」陳震心跳加速,四肢因為驚懼而變得乏力,谷雨身上莫名的壓力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
谷雨臉色淡漠,動用火屬性靈力並非他所願,但目前卻別無選擇,他自身的力量的確難以擊敗陳震,再加上隨時折返的黃磊也許會帶來大批強者,時間緊迫,必須爭分奪秒。
快速抽身站立,右手腕用力地拽著傻了眼的陳震,在空中風風火火地急轉了幾圈,然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原本就不太結實的木板被砸起滾滾木屑,他再用力補上一腳,踩在陳震的氣海之上。
「噗∼」鮮血如同廉價的白開水,從陳震的口中噴薄而出,眼看著谷雨再次提起腳,陳震驚慌失措地求饒道:「不要!求你……求你不要廢我靈力!」
氣海受創過重,便會失去凝聚靈力的能力,剛才谷雨的第一腳已經讓他的靈力潰散,如果再補一腳,他從此與廢人無疑。
谷雨鷹目寒光閃爍,淡淡地說道:「你打算用什麼來打動我,讓我留你一命?」
「我……我身上有一張擁有三萬存款的銀晶卡。」陳震咬緊牙關,右手顫抖著從衣襟裡掏出一張銀光燦燦的卡片,猶豫了一下,遞給谷雨。
銀晶卡,華洲通用的一種卡片,由各大聖地的錢莊發行,裡面用特殊的靈力波動記載著使用者在錢莊裡的存款,憑卡可以在華洲任何一座城市裡取得現款。這張卡裡,是陳氏家族一半的流動資金,本來是給陳震暫時調動來辦事的,如今卻成了他買命的贖金。
谷雨心中狂喜,一下把卡搶了過來,繼而再次提起腳,作勢欲踩,陳震忙搖晃著雙手,嘶啞地吼道:「你不守信用!」
谷雨眉頭一皺,冷冷地說道:「三萬銀晶幣只夠贖你這次的罪,之前你燒我房子怎麼算?不踩你一腳,我心中惡氣難消!」說罷,鼓動靈力,腳尖就要踩下。
「等……等一下!」陳震害怕極了,連說話都有些顫抖,右手再次伸進衣襟裡掏了掏,一個小小的錦盒被他取了出來。
谷雨眼明手快,一把奪過,藏進衣襟裡頭,問道:「這又是什麼?」
「九等靈果——苦菩薩。」陳震苦澀地說道,這顆靈果是周顯所贈,吃了可以增加修為,對護體武者特別有效。他就是依靠這種靈果才能那麼快晉陞,如今剩下最後一顆,本來是打算達到瓶頸時用來進階之用,如今也只能用來贖命了。
「哦。」淡淡地應了一句,谷雨再次提起腳。
「我……我身上什麼都沒有啦!」陳震一下子激動過度,淚水嘩啦啦地往下流。
「你燒我房子的時候,周顯踢過我一腳,媽的,老子當時那個痛啊!你順便替他還吧。」谷雨冷笑著說道。
「不要……你想怎樣都可以,不要破我氣海,我什麼都依你了。」陳震淚流滿面,徹底沒了脾氣。
「嘿嘿,家傳的武技,交出來吧。」谷雨狡黠一笑,向陳震攤了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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