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巴黎的塞納河畔波光粼粼。草木豐茂。夕陽下浪漫的情侶背靠背一起閉著眼睛享受著落日的那份寧靜。在這個夢幻的國度像煩惱和憂愁這樣的詞語總是無法生根的。好像在這裡的每個人臉上洋溢著的都是幸福的微笑。你在人們臉上看不到半點愁容。
「為什麼他們可以活得那麼快樂。那麼自在好像一點煩惱也沒有呢。」
走在塞納河邊的晚歌看著這裡來往停歇的人臉上的表情。她忍不住發出了這樣的困惑。
因為。在這裡她美麗的小臉上一直是愁容滿面。要說到最煞風景的人可非要她莫屬了。
晚歌手上提著白色的高跟鞋。身上依舊穿著那令人驚艷。就像是婚紗一般的白色貼身禮服。第一時間更新按理說在這套高貴禮服的襯托下她應該相當優雅亮眼的。但不幸的是她頭髮略顯凌亂的東一絲西一縷。臉上的妝容也花了。大而美麗的眼睛因為哭得太多又紅又腫。掛滿了還未風乾的淚水。她的樣子看起來相當狼狽。不過在那狼狽當中又多了幾絲楚楚可憐。
來往的人群中。這個異國小姑娘絕對是一道特別的風景線。
晚歌落寞的又漫無目的的沿著河畔走著。她不知道她該去哪裡。當然要她回去是不可能的。
自從那晚從宴會現場跑了出來。她不知不覺。鬼使神差的就來到了法國。這座在她心目中相當浪漫夢幻的城市、
來到這裡。她不是被這裡優美的風景吸引。也不是被這裡特色的文化吸引。真正讓晚歌感到驚訝無比又感動無比的是這裡的人情。
看著這裡的人。看著他們臉上幸福的表情。看著他們閒適的腳步。晚歌莫名其妙的會被感動得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舉動。
在這裡。這個長期生活在溫室的嬌貴大小姐第一次對生命。對人生產生了困惑。也是這裡小姑娘終於學會了成長。
「許願吧。來許願吧。許願。來許願吧。」
前面一個金髮碧眼的法國小男孩嘴裡說著法語。手裡拿著硬幣招呼著四面八方的行人前來許願。
小男孩兒長得相當漂亮。只是那衣服顯得破敗。
在他的眼睛裡。晚歌看不到法國人特有的快樂。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你應該是跟我同病相憐的人吧。我們都不快樂。在這裡每個人都好幸福。我們顯得格格不入……」
晚歌蹲在小男孩兒面前。看著他兜裡的硬幣。她若有所思道。
「許願。許願吧……」
小男孩兒自然是聽不懂這個漂亮姐姐嘴裡說的什麼話。便天真的將手裡的硬幣湊到晚歌面前。
「許願。許願吧。姐姐你的願望一定會成真的……」
「你叫什麼名字。」
真是可憐的小男孩兒。和自己一樣可憐的孩子。
單純的晚歌看著小小的男孩兒瘦弱的身體和那空洞憂鬱的藍眼睛。她忍不住對小男孩兒產生了同情。便用法語和她交流。
「姐姐。許願吧。兩張紙幣換一枚硬幣哦。」小男孩兒沒有理會晚歌的問話。而是執意並且迫切的勸說著晚歌用紙幣換他硬幣對著那塞納河進行許願。
可憐的小男孩兒。小小年紀便要承受貧窮帶給他的苦難。他常年累月的站在這美麗的河畔。每天不厭其煩的請求遊客們用他的硬幣許願。為的只是能賺取一點點轉換的費用。而可笑的是一個明明該有很多願望的男孩兒卻把所有的許願硬幣給了別人。自己卻一個許願的機會也沒有。
生活。這是生活嗎。
有歡笑也有淚水。有幸福也有苦澀。
晚歌在心裡想到。原來這就是生活啊。原來這就是世界啊。
她沒有感受過的生活。她不曾瞭解過的世界。
以前。在小小的晚歌心裡。她所有的生活都圍繞著傅斯年。她所有的世界也是那個她崇拜的男人組成的。她不知道這個世界除了傅斯年其實還有很多東西。
關於痛苦的。不幸的。當然也有幸福的快樂的。
心好像開闊起來了。眼界也變得寬敞起來。小晚歌長大了。小晚歌的心裡不止是斯年哥哥了。
如果是這樣。她能不能夠接受斯年哥哥的過去。
畢竟。這個世界這麼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不可能每個人都像她一樣一心只想著一個男人。一生只為一個男人而活。斯年哥哥是那樣優秀。她應該理解也應該容忍斯年哥哥的過去。
那個漂亮姐姐就是斯年哥哥的過去。不管斯年哥哥的過去是精彩還是不堪。那總是斯年哥哥的過去。那是斯年哥哥的生活。她無權干涉。更不應該因此而感到耿耿於懷。
那麼。她要做的就是抓緊斯年哥哥的現在。盡量讓自己在那個男人的生命中佔有更多的位置。
晚歌這樣想著。不覺也霍然開朗了。才知道自己這麼多天一直打不開的心結其實不是來自斯年哥哥。也不是來自那個漂亮姐姐。第一時間更新而是她自己。
陰鬱了幾天的臉終於有了一絲陽光的笑容。晚歌大大的呼吸了一口氣。
「謝謝你。小朋友。因為你我終於想通了一些東西。謝謝你。真的好謝謝你……」
摸著小男孩兒的腦袋。晚歌又是哭又是笑。
「許願。姐姐。求您許個願吧。您的願望一定能夠成真的……」
小男孩兒不知道這個姐姐一會哭一會兒笑是因為什麼。他只是一次次請求著晚歌許願。好像這個小小的男孩兒心裡。生活的意義便是讓更多的人給他紙幣換取他手裡的硬幣進行許願。
晚歌看著小男孩兒可憐。又見這小男孩兒讓自己打開了心結。心下便感激萬分。
「好。姐姐許願。姐姐把你所有的硬幣都換了。然後姐姐和你一起來許願。許好多好多的願。好嗎。」
晚歌對小男孩兒許諾道。
「真的。姐姐不會騙你……」
「真的。姐姐。您真的要換掉我手裡所有的許願幣。您是好人。您真的是個大好人。您是我見過最好最好的好人……」小傢伙終於不再說那口標準的職業語了。轉而興奮的向晚歌不住的道謝不斷的祝福。
「姐姐。您是好人。你願望一定成真。這次我是說真的。一定成真。」
「給。姐姐。這些硬幣一共是一百法郎……」
小男孩兒激動的將自己兜裡全部的法郎都遞到晚歌面前。此刻晚歌在小男孩兒眼裡就是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天使。能夠帶給他幸福的天使。
「好。」
終於在小男孩兒眼睛裡看到幸福的樣子了。
晚歌心想。幸福啊。有時候真的很簡單。
可是好像也不是那麼簡單。
「哎。你你等一下啊……」
晚歌雙手在身上四處亂摸。臉色越來越難看。
「哎呀。糟了。我錢包不見了……」女孩兒大叫一聲。四下張望著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什麼。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小男孩兒聞言頓時變了臉色。連語氣也變得不善起來。第一時間更新
晚歌一臉尷尬:「對不起。真的不見了。我想我想我一定是落在飛機上了。我我"
這下該如何是好。自己現在身無分文。別說是買掉小男孩兒的硬幣了。就是自己想回紐約。回到斯年哥哥身邊。也是不可能的了。
怎麼辦。怎麼辦呢。
「那個。小朋友。姐姐。姐姐可以借你一兩枚硬幣嗎。姐姐想跟家裡人打電話。家裡人會很快就來接我。到時候姐姐再買你所有的許願幣好嗎。」無奈之下。晚歌只好厚著臉皮跟那小男孩兒借他手裡的硬幣。她想小男孩兒一定很善良。一定會幫她這個忙吧。
誰知小男孩兒一聽晚歌這樣說。便料定她真沒錢。於是態度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了。他操著一口流利的法語。嘴裡不客氣罵道。
「狗屎。你沒有錢你還裝什麼裝阿。你是在耍我嗎。沒錢就滾吧。不要擋住別人來許願。快滾……」
「你你怎麼能這樣啊。你為什麼要罵人啊。我真的我"
從小嬌生慣養。不知人世險惡的晚歌哪經歷過這等侮辱。而且還是來自這個自己曾無比同情想要幫助的小男孩兒的侮辱。晚歌又是不敢相信。又結結巴巴的卻一句狠話也說不出來。
「快滾快滾。不然我讓我爸爸把你扔到這河裡。沒錢還說什麼說……」
說著小男孩兒便使力使勁將支支吾吾的晚歌朝一邊推去。態度十分無禮。
晚歌試問沒受過這樣大的委屈。心裡很氣很傷心。又說不出一句狠話。只能臉憋得通紅任這個小男孩兒欺負。
「小朋友。這麼小就這樣沒禮貌。小心長大了沒有鼻子哦……」
一旁。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看不過去。終於決定出手幫助可憐的晚歌解除尷尬。
「你是誰。又是個黃種人。又想冒充有錢人。快滾吧……」
小男孩兒看這男人前來為這女人說話。以為他們都是一夥兒的。便連帶著對這男人也相當無禮。
「小朋友。你被稱為是上帝耶穌的使者。你用許願幣幫助遊人許願。你應該有顆善良的心。而現在你對這個姐姐很無禮。你不算是個好孩子。今後耶穌也不會喜歡你。你知道嗎。」男人低著身子一點一點的跟這小男孩兒講道理。
小男孩兒自知理虧便默不作聲了。
晚歌看著這個為自己解圍的陌生男人。充滿了感激。
「謝謝你。」晚歌對男人道。
「舉手之勞而已。剛剛我就注意你們了。很顯然。你遇到了個不太正宗的法國小男孩兒。」
「不太正宗。」晚歌對這個說法相當困惑。
男人看著小男孩兒。卻又是跟晚歌道:「正宗的法國小男孩兒啊。又禮貌又善良。對待陌生人啊才不會這麼無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