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三流診所
林小雅在唐少軒的陪同下做了個b超檢查。此刻正在診所外等待結果。
等待的途中。林小雅嘮嘮叨叨的就沒停過。
「唉。我就說不用來嘛。」
「跟你說了我腸胃一直這樣。」
「你這樣太小題大做了。待會兒挨宰了這錢我可不付哈……」
林小雅說得既摳門又小人。唐少軒忍不住暴力的在她頭上重敲一記。
「你這小妮子怎麼還這麼摳啊。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有你這麼摳門。有你這麼節約的嗎。這要真出了什麼事。你這完全可以歸結為不孝你知不知道。」唐少軒是對症下藥。他知道小雅最孝順她的母親。第一時間更新他說這話也是在教訓她。
「哎呀。學長。你這叫浪費可恥。我好好的。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能出什麼事啊。反正沒得說。今天的b超費你包了沒商量。」小雅就是這個時候也不忘了維護自己的權益。
唐少軒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跟這女人講道理他不不如去找條小牛跟他一塊兒坐著他的寶馬良駒去維也納聽音樂會。
「懶得跟你說。我快被你氣死了。」
「嘿嘿。學長。明知道鬥不過我就別逞強啦……你就是傳說中的自尋死路你知不知道。」
「得。你丫的就得瑟吧。要待會兒真檢查出了你有什麼毛病你就哭吧你。第一時間更新。」
「能檢查出什麼啊。胃潰瘍。胃穿孔。胃癌。哈哈。只要不是便秘。我怎麼會哭呢。」林小雅一臉的興高采烈。
唐少軒目瞪口呆。他一把摀住林小雅沒輕沒重的嘴巴。
「瘋子。有你這麼詛咒自己的嗎。這得跟自己有多大的仇啊。」
小雅眨巴著眼睛笑容燦爛的盯著一臉緊張的學長。別說學長還真的挺在乎她的。她這話不過是一句玩笑。他卻比她還緊張。想到這裡小雅內心一陣溫暖。
唐少軒見小雅就這樣直愣愣的眼神複雜的瞪著他。他心撲撲的快要跳出心口。
「看……看著我幹什麼。」
「我在想啊。學長這麼好的一個男銀我是不是真該考慮下下呢。」小雅邊說著邊俏皮的扯扯唐少軒的長長睫毛。這是她在大學時代最喜歡幹的事。雖然每次都被學長追著滿校園打。可是她還是樂此不疲。
唐少軒這次沒有因為小雅的沒大沒小而暴躁抓狂了。他任由小雅將他當芭比娃娃似的玩弄。
「就說你要好好考慮下。我可是抵得五百萬大獎全能型男人。你要錯過了是你的損失……」
「額……我。」
「林小雅。你的檢查出來了。你進來下。」
小雅剛覺得尷尬不知道說什麼。正好醫生解救了她。她歡呼雀躍的閃了進去。
「什麼……」
林小雅一聽到醫生的話立刻跳起三丈高。那聲音嚇得在場的白衣護士們愣是把手裡的瓶瓶罐罐的抖到了地上。
「醫生……你應該檢查錯了吧。」比起林小雅的誇張。唐少軒顯得更加鎮定。
只是眉宇間擰結的小山丘洩露了他內心的焦急。對於醫生的檢查的這個結果。唐少軒比小雅更加緊張。
醫生不悅的皺皺眉頭。
「鬼吼鬼叫什麼。沒看到上面的檢查結果嗎?妊娠。五周。」
「可……可……」林小雅捏著那張b超單結結巴巴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難怪她這個月例假一直沒來。難怪她莫名其妙的反感那些甜食。媽媽咪呀。這麼說來她真的中獎了。真的要當媽媽咪了。
不是吧。上帝老天爺啊。她不過是不乖了一次。怎麼就給她這麼個『驚喜』啊。這驚喜完全不在她計劃之內啊……
如今。小雅的大腦除了空白還是空白了。她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樣做。
「得了。看你們這樣子。也是不打算要了吧。不過還好。才幾周而已。藥流吧。很方便的。我們還可以給你打折。」這醫生簡直比林小雅還貪財。現在就開始算計著墮胎費了。
「誰跟你說我不要了。第一時間更新。」
林小雅在大腦停頓了兩三秒後憤憤的看著一臉市儈相的醫生。
「你……」
「小雅。」
林小雅的話讓醫生和唐少軒都呆了。
唐少軒怎麼也沒有從醫生的話中走出來。
妊娠五周。也就是他可愛的學妹。他單純的學妹已經懷孕五周了。並且他可愛又單純的學妹還準備將這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孩子留下。
他不相信。不可能的。他打死也不要相信。
他不相信明明連自己都還是個孩子的小雅怎麼會有孩子了。真的一點風頭也沒有啊。
「沒錯。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聽不懂中國話嗎。我要把孩子留下。墮胎藥我不要。有什麼好吃好喝的安胎藥速度給我開來……」
林小雅凶神惡煞的樣子簡直就是在世山大王。嚇得醫生連聲吩咐著。
「是是。您等著我馬上開。馬上開……」——
「天吶。我有孩子了。」
「不是吧。我真的有孩子了。」
「是孩子麼。是孩子麼。」
「學長你快看。我肚子裡現在正有個小生命在慢慢長大哎。太神奇了吧……」
從走出醫院。到搭上唐少軒的車。林小雅的嘴巴就沒有停過。
她反反覆覆的重複著這幾句話。唐少軒沒有從她眼睛裡看到有什麼慌亂不安。更沒有什麼擔憂。她興奮又期待的樣子一直沒有停止過。
「學長。你摸。我感覺得到這裡有心跳唉。」林小雅完全是處於瘋癲狀態。她還拉著唐少軒的手讓人跟著她一起瘋癲。
「你坐好……」唐少軒將林小雅不安分的手拿開。同時命令她拴好安全帶。
「哼。不摸算了。」小雅孩子氣的撅著嘴。她這模樣更讓唐少軒無法接受她將成為一個母親的事實。
男人沉默的開著車子。現在已是傍晚。夕陽西下。餘暉撒在道路兩旁的高大梧桐樹上。一切看起來是那麼靜謐美好。
可是他的心情卻不因為這美好的風景有所改觀。他現在很不好。非常不好。
「孩子是誰的。」憋了太久。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剛還一臉興奮的小雅笑容瞬間冷卻下來。
「重要嗎。」
「不重要嗎。」
「我覺得不重要。」她固執道。臉上帶著堅定的神彩。
「小雅。不要任性。孩子是誰的。你準備告訴他嗎。」
「不準備。」
小雅回答得斬釘截鐵。
那日之後。她便再也沒見過傅斯年。
男人像是從她生命裡消失了般。沒有再出現過。
他的屋子被她重新當做了雜物室。裡面堆滿了家裡的爛傢俱和雜七雜八的書本雜誌。她希望用這樣的方式湮滅他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因為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觸及生情。
他走了。並不代表她林小雅的世界就垮了。
她比從前更熱愛生活。她要告訴自己就算沒有他傅斯年。她也一樣可以活的快樂自在。
就像是飛鳥和游魚。傅斯年就是那在天空中展翅翱翔的飛鳥。他高高在上。他如同這個世界的主宰。偶爾他厭倦了受人矚目的時光。他降低自己的高度。倒影在她的世界。他們有過短暫的重合。也有過短暫的快樂。現在飛鳥要去尋找更高的天空。而她這只游魚也不會因為影子的離開而鬱鬱寡歡。她要在水裡游啊游。比從前更自在。
「那你準備怎樣。打掉它。」唐少軒忍耐著小雅的任性正經的問她。
「你胡說什麼。」小雅惡狠狠的瞪著唐少軒。
「學長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想法。我怎麼可能打掉自己的孩子。他是……」他是上天給她的一個驚喜。他是他留給她唯一的東西。也是唯一能證明他曾出現在她生命裡過的東西。她只會全心的照顧。怎麼可能打掉。
「小雅。你還是那麼任性。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對孩子很不公平。」
「有什麼不公平。我會努力賺錢。我會給他最好的生活。我會讓他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小雅堅定的摸著肚子對寶寶承諾。
「我的傻丫頭。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寶寶出生卻得不到一個完整的家庭。甚至連自己的父親是誰。他的人生還完美嗎。」
「我……」小雅這才想到這一層。
是啊。如果孩子一出生卻得不到父愛。那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啊。
父親死得早。小雅比誰都清楚失去父愛的感覺。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寶寶經歷跟她一樣的痛苦。
可是……可是她不可能因為這個原因打掉自己的孩子啊。她恨不下這個心。
「所以。聽學長一句話。告訴學長孩子的父親是誰。你若怕他不肯負責。學長帶你一起去找他。我唐少軒絕對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不可以……」
林小雅一口拒絕。
「不可以去找他。」她迅速的搖頭。
孩子不能拿掉。也不能去找他。
不管怎樣。她只固執的記著這兩點。
傅斯年有傅斯年的人生。他的天空廣闊又遼闊。他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她不能去找他。她不能成為他的負擔。她更不能因為孩子而讓他為難。
「那你準備……」
「我自己有分寸的。總之謝謝你……」
小雅不想多說。她慌亂的打開車門只想快速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