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希樂。看著他盈盈一笑。「你來了。」
「是的。公主今日精神開起來好多了。」穆晉隆看了看她身邊的三太子。問道：「這位是。」
「在下敖宣。見過將軍。」三太子對這位將軍還是十分的敬重。當然。是他沒有謀反之前。藍傲走的時候找過他一次。跟他說了一些穆晉隆的事情和托付了希樂。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多管閒事。尤其是凡間皇帝家的事情。所以他也十分希望這位穆將軍可以放棄心頭的慾念。不要為了一個皇位而把百姓置於深水火熱之中。
「剛才聽青花喚你三公子。本將還以為」
「哦。在下家中排行第三。所以青花喚我三公子。」三太子解釋道。
「原來如此。」穆晉隆本想問問他的來歷。但是他是希樂的客人。若是自己太過放肆又顯得十分的不禮貌。
希樂知道太后和皇帝哥哥十分戒備穆晉隆。便道：「母后。皇帝哥哥。你們先回去吧。這裡風大。仔細涼病了。」
皇帝看了穆晉隆一眼。對於之前的掉下懸崖的事情他還沒有放下。眼前自己剛登基。是動他不得。第一時間更新否則他就先除去這心腹大患。只是希樂也說得對。他若沒有叛變之心。確實是一個可以委以重任的良將。有他在。邊陲小國都不敢來犯。
「好。那你也別站立太久。身子才剛好。這裡又風大。別著涼了。」皇帝王梵之叮囑了幾句。又看著穆晉隆道：「穆卿家若是沒事。便好好地陪陪公主吧。」他是明知道穆晉隆的來意。所以故意這樣說讓穆晉隆留得心安理得一些。第一時間更新免得尷尬不好說話。
穆晉隆點點頭：「是。皇上。」
皇帝等人走後。希樂便對三太子道：「今日謝謝你來。不過看看天色。你也馬上要回去了吧。今日是否有任務在身。」
「被你看穿了。」三太子微微一笑。「只是借得這半天的陽光和你逛逛院子。也是值得的。」
「說謝謝太過膚淺了。所以。我乾脆什麼都不說了。」希樂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朵笑容。讓她整個人像雪蓮花一般的純潔清新。
「那就別說。我走了。」三太子拱手對穆晉隆道：「穆將軍。告辭。」
「三公子。好走。」穆晉隆雖然不明白兩人對話的意思。但是從希樂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很重視眼前這位三公子。所以他也就對這位三公子格外地留意了一下。
惜春送三太子出去。青花在門裡喊著。「公主。趁熱吃粥吧。」
穆晉隆上前淡淡地道：「公主。先進去用膳吧。」
希樂看著穆晉隆。想起他發的那個誓言。心裡有些感動。便道：「穆將軍。謝謝你。」
穆晉隆一愣。「謝什麼。」
希樂微微一笑。「謝謝你為本宮做過的所有事情。」
穆晉隆臉色一紅。隨即辯白道：「微臣沒有做過什麼事情。即便有。也是基於臣子的本分。」
「不管怎麼樣。在本宮最落魄的時候。你沒有落井下石。相反還助本宮一臂之力。這份恩情本宮會記在心裡。」希樂一步步往宮裡走著。走了幾步回頭看著穆晉隆。「將軍。你今日有心事。」
天空瞬間陰沉了起來。第一時間更新烏雲密佈。穆晉隆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道：「又要下雪了。」
「不是下雪。是雨。一場聲勢浩大的冬雨。」希樂神色寥落。「今年的冬天。是最冷的一年。」還有多少孤獨清冷地日子。孤獨清冷的盡頭。他是否真的可以回來。
見她神色黯然。他知道她在想一些不高興的事情。便道：「你怎麼知道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冬雨。」
希樂當然不會說是三太子告知她的。她收斂失神的眼眸。微微一笑。眉眼盈盈。「秘密。」神秘地吐出這兩個字。然後轉身進去了。
穆晉隆有些失神。這個調皮中帶著優雅的的女子。像一樹火紅的木棉花。狠狠地撞擊他的心臟。
希樂看了白粥一眼。其實她真的沒有胃口。但是不想讓身邊的人擔憂。所以才熱切地要求吃東西。如今人雖然都走了。但是這個戲還是要做下去。因為惜春香旋可人等等。都巴巴地看著她好起來呢。
希樂勉強吃了兩口。便感覺一陣噁心。她蹙眉停住了。可人問道：「怎麼。很難吃。」
「不是。很好吃。」希樂揚起一個微笑。繼續吃著。
穆晉隆一把奪過她的碗。有些怒沖沖地道。「不要吃。」
希樂和侍女們一愣。怔怔地看著他。
穆晉隆把粥移出一邊。語氣裡帶著幾分痛惜。「你根本吃不下去。」
希樂眸子逐漸暗淡下去。靜坐著不語。
「我寧可你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也不要你裝高興來哄我們開心。你這根本是為難自己。」穆晉隆微慍道。
希樂的眼圈瞬間紅了。是的。她心尖無時無刻都在刺痛。絕望就像魔鬼一樣啃著她的心啃著她的靈魂。以前他雖然離去。但是她還是覺得幸福的。因為她知道只要等待。他就會回來。而現在。她知道等待的盡頭。很可能就是永遠的訣別。
兩個如此深愛的人。怎麼可能永生不見面。
以前不相信有鬼。不相信真的有第二個世界。所以她覺得鐵達尼號的蘿絲和傑克是一個永遠無法修補的遺憾。人生怎麼能容忍這種遺憾。明明相愛的兩個人。怎麼可能就此生死相隔永不見面。
人生還有比這個更殘酷的事情嗎。
但是她不能反抗。只能接受。明知道十年的這個約定很可能是假的。但是她要說服自己是真的。只有這樣。她才能熬得下去。才能等待十年讓自己徹底死心。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十年之後。是否還會如同楊過那樣跳下懸崖。因為十年後的事情誰也不知道。
但是用現在的心思看以後。她假若等了十年。十年後告知她。其實他早在十年前已經不在了。她無法控制自己崩潰的情緒。十年艱辛歲月。塵世幾度漂泊。一直望穿秋水。心裡未曾敢有半點放棄。這一切。竟然等來的是一個血淋淋的絕望。誰也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