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一個!」
……
此時,人群一下子沸騰起來,爭相要那孫悟空的糖人,一時間好不熱鬧。
「呶!給你!」
穆初槿把小巧的糖人放在小蘭的手裡,甜甜一笑:「姐姐希望你也像孫悟空一樣勇敢,敢愛敢恨,堅強的去面對人生的一切!」
小手遲疑的攥緊粘著糖人的竹籤,小蘭眼裡泛起淚花,「謝謝姐姐。」
少女微微一笑,一雙水眸晶亮無比,抬手附上小蘭的手背,輕拍了拍,似在安慰。
待人群散去,穆初槿把銀錢遞給捏糖人的老人。
老人趕緊放下手裡的做活,推拒道:「不了,姑娘,多虧你那可愛的糖人,讓老朽賺了不少銀子,老朽怎還好意思要姑娘的錢呢?」
「我出的畫,您出的料和手藝,這錢您還是收下吧!」
聽少女一說,也在理,老人把錢收下,隨後又拿了一個漂亮的糖人遞給穆初槿:「姑娘,這個您拿著,留個紀念。」
「嗯。」微微一笑,穆初槿抬手接過。
望著遠去的清秀背影,老人一陣感慨,那少女雖帶著面具,可是那嘴角的笑容讓人看著特別的舒心,彷彿是一暖陽光能深深的照進人的心底。
「老伯,這個糖人多少錢?」溫文爾雅的聲音,帶著低沉的磁性。
老人轉頭,看見一個白衣翩翩的公子正興趣盎然的打量著「孫悟空」糖人,還不時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孫悟空手裡握著的金箍棒,深潭黑色的眸子裡帶著好奇。
「公子好眼力,這是老朽剛做的新貨,不多不少五文錢。」
淺色的薄唇一勾,白衣公子從袖孔裡摸出一錠銀子扔給老人,拿了糖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喂!公子,還沒找你錢呢?」看著手心裡銀燦燦的元寶,老人趕忙叫道。
「不了……」修長的手指微搖,只留下一抹白如雪的身影。
微風過,聲音清冷而悠遠……
出了烏衣巷,穆初槿和小蘭向公主府行去,路過拐角,卻看到牆角里圍了一圈人,許多人在那裡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天色尚早,閒來也無事,穆初槿便和小蘭商量著到那邊去看看。
撥開一層層「人牆」,小蘭拚命的擠了進去,在前面為穆初槿開道。
透過人群,只見牆壁上掛著一塊洗的發烏的白布,上面寫滿了紅字,地上跪著一個披麻戴孝的女人,神色悲苦,女人前面放著一個破爛的草蓆子,上面用白布蓋著屍體。
穆初槿仔細閱讀了白布,看懂了意思。講的是該女子家境貧窮,父親身患重病,無錢醫治,最後病死在家中,但苦於無錢葬父,特在此賣身,只求能遇到心善的人給些銀兩,埋葬她父親的屍骸。
「小姐,她好可憐……」小蘭小聲嘟囔著,細長的眸子蓄著朦朧的水汽。
「嗯。」穆初槿淡淡一應,內心一震,這就是古代的「賣身葬父」,以前只是在電視上看過,不過現在親身經歷,還是為之一振,古人重孝,有三年披麻守孝之說,想到這,穆初槿從袖子裡掏出錢袋,向跪在地上的女人走去。
前面的人自動讓開一條道,聒噪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不知是不是被少女的行為所感動,還是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總之,此刻很靜。
彎下腰,穆初槿看著女人蠟黃的臉,遞過錢袋:「這些錢足夠你葬父了,剩下的銀子留著干個活計,也會使你衣食無憂。」
「謝謝小姐!謝謝!」女人帶著哭腔不停的磕頭,激動不已。
穆初槿低頭看了眼女人旁邊的屍體,不知是不是錯覺,蒙在死人頭上的白布竟然輕輕顫動,隨著呼吸起起伏伏。
細眉一擰,抬手才要揭開白布,突然,一陣掌風襲來,夾帶著一股白色的粉末。
穆初槿趕緊摀住口鼻,但仍覺得腦海一片昏沉,四肢頓覺無力。抬頭,發現剛才還在哭泣的女人,手裡已經握著一把大刀,面色猙獰的向自己撲來。
躺在草蓆上的「屍體」也翻身起來,手裡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劍,只是劍尖泛著綠光,顯然,上面淬了毒。
場面一時混亂起來,圍觀的群眾也變成了手拿凶器的刺客,他們出招狠戾,向著頭腦發昏的穆初槿攻去。
「公主,小心——」
穆初槿只覺身子一趔趄,被一個瘦小的身影推到一邊,待再回頭,小蘭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穆初槿渾身一哆嗦,無論怎樣擦眼睛都看到那紅的刺眼的鮮血,紅通通的,從小蘭的胸口急湍湍的流出來。
「小蘭——」
水眸一瞪,穆初槿使出力氣飛身過去,托起小蘭冰涼的身子,腦海一片麻木。
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
剛才還好好的!
穆初槿哆嗦著手擁住小蘭瘦弱的肩膀,神色慌張錯亂,「小蘭,小蘭!你醒醒,你醒醒!你睜開眼睛看看姐姐!看看姐姐!」
「不!不——」穆初槿抱緊小蘭的頭,眼底泛起淚珠,地上溫熱的鮮血染紅羅裙也不知。
「初槿,快帶小蘭離開!」憑空跳出一個人影,穆初槿懵然的抬頭,看到了一身白衣幫自己擋住劍鋒的風容雪。
無神的眼珠一愣,接著反應過來,好像抓住了一個救星,穆初槿哆嗦著唇,哭叫道:「容雪!容雪!你快過來!小蘭快死了!你快救救她!」
「初槿,別怕!」容雪按住她的雙肩,緊緊的握住,「快帶著小蘭離開,這裡交給我!」黑潭的眸子帶著堅定,直視著少女,「嗯?」
「好!」水眸一定,收起慌張的情緒,穆初槿抱起小蘭冰涼的身子,運起輕功向公主府飛去。在迷藥的作用下,穆初槿從沒想過此刻的自己是多麼清醒,而她的輕功是她這輩子以來最快的一次,如果可以變化,她真的想變成一束光,帶著小蘭去找帝都最好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