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太后有請。」
此刻,曹公公站在門外,通報道。
穆初槿聽到響聲,放開虛弱的柳水嫣,對曹公公道:「好,本宮正要去找她!」雙眸一瞇,眼底劃過一抹精光。
理了理袖孔,向門外走去,行了幾步,轉首看向站在大廳中兀自失神的柳水嫣:「柳妃,七夜果本宮自會尋找,還請你好好照顧皇上,在此等候佳音。」
唇角一勾,穆初槿向慈懿殿行去。
柳水嫣望著遠去的背影,慌張的神色漸收,她穩了穩心神,咬牙轉身走進偏殿,她要去照顧龍床上的那個人了,縱然對他心存怨恨,但她終究放不下。
慈懿殿。
殿閣內光線昏暗,只有銅香爐中燃著一撮沉香屑,幾縷青煙飄了又散……
「太后,幾日不見輕減不少啊!」廳中的少女盈盈一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你怨我也罷,恨我也罷……」床榻上的婦人披衣走下來,面色憂鬱,鬢髮隱見幾根銀絲。「但是皇兒的命攥在你手裡!」柳白鳳看著眼前明眸皓齒的少女,視線掃過穆初槿光滑的鬢角,只是微微一笑,彷彿一切早已料到。
「初槿擔當不起!」面容冷峻,漆黑的眼珠凝著病態愁容的柳太后,神色沒有一絲動容。
柳白鳳上前走近幾步,昏黃的眼珠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少女,神色一呆,似陷入了什麼回憶,「像啊……真像啊……也許本宮一直在犯錯……」魚尾紋的眼珠泛起淚花,帶著深深的懊悔。
穆初槿秀眉一皺,後退一步,不太喜歡柳白鳳的靠近,她對她終究存著警惕的,「哼!收起你的假慈悲!我穆初槿可不會吃這套!」
「是嗎?」收起情緒,柳白鳳面色一凜,幽幽的行至椅榻上,慢慢的坐下,雍容華貴的氣質盡顯無餘,雖然朝廷處在內憂外患的困境,但她堂堂一國之母還不至於垮掉,她要熬著,堅強的撐住,等到皇兒醒來,依然看到穆家的大好江山!
「本宮找你來,是想和你做筆交易!」柳太后直接說道。
「什麼交易?」水眸是掩不住的興趣,她到想知道柳太后會給她做什麼交易?
「只要你去鬼霧森林幫本宮找到神藥七夜果,救得皇兒,本宮就會幫你做一件你很想做但一直沒成功的事。」摸著手腕上綠瑩瑩的玉鐲子,柳太后淡淡一笑。
穆初槿一詫,眼中的興趣更甚,「我的什麼事會讓太后這麼感興趣?」
「血之痕。」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穆初槿怔住,「你怎麼會知道?」
「本宮要想知道什麼沒有人可以阻攔,作為交易,本宮可以幫你除去血之痕!嗯?怎麼樣?」左眉一挑,婦人慵懶的問道。
「呵呵……」穆初槿冷笑,柳白鳳還真是一隻狡猾的狐狸,把她們的關係分得一清二楚,她幫她找到神藥,她亦會幫她除去血之痕,只是這件事她怎麼會知道?難道是柳水痕告訴她的?想到這,腦海一片瞭然,想來柳面首多次給公主侍寢,知道公主胸前的火紅蓮也無可厚非。
「想的怎麼樣?」看著陷入沉思的穆初槿,柳白鳳不耐的催促道,她沒有多少時間了,現在朝廷動亂,有許多黨羽在暗處蠢蠢欲動,國不可一日無君,但願天祐我皇兒,早日醒來。
「阿弟我會救,但我不想以阿弟做籌碼!」回過神,穆初槿雙眸一動。
椅榻上的人直起身子,雙眸一瞇,「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休戰!」聲色俱厲,水眸一瞪。
看到柳白鳳皺起的眉,穆初槿解釋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為了阿弟,我退一步,如果你再想害我,我穆初槿決不再留情面!」負手而立,秋剪水眸帶著狠戾。
她的話說的很清楚,是和是戰全由柳白鳳決定,對阿弟她穆初槿已仁至義盡,她從不想虧欠誰,對任何人皆是如此。
柳白鳳抬起頭,望著站定的少女,淡藍衣衫廣袖飄飛,眉間是掩不住的才情意志,倘若她是男兒,恐怕這穆國早已易主,還好,幸虧不是,就憑她如此疼愛君兒,君兒的一生也會平平安安。
輕歎一口氣,柳白鳳方道:「好。」
「那初槿告辭!」轉身,向門外走去。
她穆初槿永遠也不會以阿弟做籌碼,她對他的愛不會帶有任何瑕疵,穆彥君用生命去救她,她穆初槿亦願意用性命去補償!
而對於柳白鳳提出的交易,她不屑!
「穆初槿,想要去除血之痕必須找到清蓮木……」
殿內,飄出一句女聲,隨著清風,漸漸飄散。
望著陽光,穆初槿淡淡一笑,阿弟終於不會兩難了。
天氣漸暖,明媚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晴芳榭,花園。
柳大面首躺在貴妃椅上,悠閒的品著香茗曬太陽,細長的眸子微微的瞇起,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哎呦……真舒服……」一把羽扇遮住水嫩的小臉,柳水痕忙著會周公。
吭啷——
門被踹開,可憐的門架子鬆鬆散散的掛在門框上。
「柳水痕,你給我出來——」
火紅的衣衫,雪亮的劍鋒向著貴妃椅上的人刺去。
彭——
柳水痕一下子從椅子上翻過去,跌坐在地上。
「啊呀呀呀……你神經病啊……三天兩頭的不在公主府,一回來就來找本公子打架!你煩不煩……」地上的人嘟囔著嘴站起來,急急忙忙的整理了下妝容,關鍵時刻,他還是很愛美的,形象他一直很看重,不像某人為了尋找什麼狗屁公主,整天不見人影,天天呆在黑木崖,都快成望夫石了。
「你還說,要不是你背後射那一箭,要不是……」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柳水痕接了去:「要不是你與我纏鬥,要不是你帶兵追殺……你這狗漢奸小癟三諸如此類等等,本公子都聽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