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穆初槿凝眉沉思著:「萬事通?」語氣中夾雜著疑惑。
看著她糾結的神色,容雪解釋道:「神獸萬事通,系屬火性,知道世間尚存在的一切,是個博學多識的寶典,善模仿聲音,可以一下子變換多種音色,所以,它的另一個名字叫做「千音變」。」
「嗯,善於模仿聲音?也就是民間的口技嘍!」水眸一亮,穆初槿一陣奸笑,眸中滋生著邪惡的因子,朦朧中,腦海裡竄出一個還算和諧的畫面:「通通,給本大爺說個段子,嗯?」某女呷了一口茶,眸子一瞇,抬手捏了顆花生米仍進嘴裡,撫了撫屁股下的羊毛氈子,慵懶的抬起眼皮子掃了眼台上說的唾沫飛濺的黃雞,甚是享受。
「初槿,你的眼睛好亮!」容雪忍不住對著那雙亮晶晶的眸子稱讚道。
「咳……」垂眸掩飾了些許色彩,穆初槿回頭道:「怎麼收了它?」
風容雪一笑,眼底閃過壞笑,黑潭般的眸子隱藏著絲絲精明,眼珠裡的小算盤打得「辟啪」作響,一個方法換她的盈盈一笑,值了!
他靠近一步,附在她的耳畔,沉聲道:「它的脖子間有根彩羽,只要找到拔下來,就是它命定的主人!」
感覺到耳畔溫熱的喘息,穆初槿一哆嗦,抬眸瞪了他一眼,你是故意的?
風容雪淺笑的後退了一步,確保自己絕對安全,決不會遭到穆初槿的暴力攻擊,抬眸望著氣鼓鼓的小臉,溫柔笑語道:「你想要收它要看緣分……」深黑的眸子一翻,滿是挑釁,好似在說:你和它沒緣分,你收不了它!
看著對面人欠扁的模樣,柳葉眉一挑,穆初槿哼道:「好!那我便把它的彩羽拔下來,如果找不到……」牙骨一咬,「就把它的毛全拔光!我就不信拔不掉它的彩羽!哼!」頭一昂,胸一挺,穆初槿雄赳赳的向金雞獨立的「土雞」奔去。
後面的男子一笑,望著單薄倔強的背影,眸底是掩不住的笑意,好似一汪清水淺淺的溢出來。
這也許就是她本來的性子吧!只是太會偽裝,把自己的堅強暴露在外表下,刻意的告訴別人:我很強,不需要垂憐!不需要保護!殊不知,她越是這樣,就讓他覺得越心疼……
山石上的「土雞」望著越來越近的少女,全身的毛髮都倒豎起來,一雙雞腿忍不住顫抖著,哆哆嗦嗦間,咕嚕——滾下山石。
穆初槿腳下的步子一頓,撲哧一聲笑出來,走到亂石邊,蹲下身子。
「通通,乖,別拍,讓我摸摸你。」少女扒開地上散亂的小石子,慢慢的從土堆中挖出一隻灰不溜秋的「土雞」,拎起柔軟的雞翅膀,笑瞇瞇道:「我還不知道萬事通能像老鼠一樣會打洞,奇怪!」秀眉一皺,盯著聳拉下來的雞頭,又道:「你為什麼往土堆裡鑽,我要不會吃了你?」天真的語氣,一雙烏黑的眸子無辜的眨著,多麼的純情無害。
萬事通頂住!頂住!不要被她無辜的眼神蒙騙了!
你還記得三千年前你是怎麼被騙的嗎?曾經有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對你說,通通,跟我回去,要什麼有什麼,你不是想吃神蟲嗎,想吃仙丹嗎,我那裡莫說是神蟲,就連五千年的仙丹就有一大籮筐?本上神什麼也不缺,就缺能解悶的神獸!
在美食的誘惑下,萬事通咬牙籤了賣身契,鄭重宣佈把萬事通賣給她,誓死效忠!
曾經的血淚史歷歷在目,望著少女純真的面孔,一陣流淚,上神,你怎忍心一次又一次欺騙偶幼小的心靈,純真的感情?
狂飆淚雨中,萬事通「土雞」華麗麗的倒下去。
「啊……怎麼了?」穆初槿雙目一驚,反手慌忙去抓,卻只扯住了幾根毛羽,土雞倒栽蔥的從手中滑落。
怔忪中,一根彩羽在明亮的光線下,隱隱發光,發出炫彩的顏色,美麗迷人……
突突突——
容雪腳一頓,轉頭看著少女白皙嬌美的臉頰:「什麼聲音?」說罷,唇角一勾,笑的好不愜意。
穆初槿摸了摸掛在腰間的碎花藍包,甜甜一笑,烏黑的眼珠咕嚕嚕的翻轉著,「它在動,應該是快要醒來了。」
剛說完,包面上鼓起一個亂動的圓球,接著傳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啊呀呀——偶這是在哪裡?怎麼烏漆麻黑的?」
「你在我的包裡啊!乖,別亂動。」少女輕拍著鼓囊囊的小包,神色溫柔,就像在哄吃奶的小孩。
穆初槿不說還好,一說就引起裡面更大的暴動,騰——一隻雞頭竄出來,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快速的翻轉著,大約轉了幾秒鐘,最後小眼一瞪,死死的盯著那張笑瞇瞇諂媚的臉,一陣惡寒哆嗦,頭上的絨毛炸起來,栗色的小嘴微張著,完全處於震驚離魂的狀態。
少女一愣,水眸看著炸毛的土雞,唯恐它翻臉不認帳,趕忙低頭在身上翻找著,最後一頓,神色接著鬆下來,長長的虛了一口氣,終於想起來了,它在這裡!
穆初槿一側頭,水眸彎彎的盯著新收的愛寵,指了指耳垂:「呶!我把你的彩羽穿了個環掛在耳洞上了,嘻嘻……好不好看?」清脆的嗓音,微微一笑,露出一排貝齒,純真無邪,一臉無害。
「呃……」呆滯了五秒,萬事通終於認命的一閉雙目,帶著看透紅塵破罐破摔的大徹大悟,小眼珠終於流下了一行悲催的眼淚,低頭老淚縱橫的說道:「好吧……早該履行這個契約了,沒想到……來得如此快……」邊說邊一頓頓的抽噎著,雞爪子揪了穆初槿的藍花衣角,狠狠的抹了一把鼻涕。
「額……」穆初槿嫌惡的趕緊把衣角抽過來,轉頭擔心的看著風容雪:「它會不會得了禽流感?」
風容雪劍眉微皺,眼尾帶笑,「不會,讓它哭一會兒吧,心裡也許會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