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劍臉頰通紅,站姿僵硬,像塊木訥的石頭,這穆初槿還真是不拘小節,男女間的那點破事都被她光明正大的捅出來了,真是……
唉……
既生瑜何生亮?
既生我花向劍,何生那穆初槿呢?
花向劍撫額歎息,抬頭望天,竟無語凝噎。
但穆初槿不予理睬,唯恐天下不亂,一雙小嘴仍吧嗒吧嗒的說著,傳授著小蘭馭男三十六計,美女七十二遍,如何的辣手摧草,如何的顛倒眾生……
旁邊的小丫鬟邊認真的聽著,邊拿著紙筆一字不落的記下來,有時還虛心的請教幾句,十分的乖巧仔細。
花向劍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穆初槿真是天下男人的剋星啊!
「啊——你們在幹什麼?」遠處傳來一陣嬌氣的聲音,冰藍的衣袖一拂,來人邁著小碎步扭扭捏捏的走上涼亭。
花向劍眸子一亮,好似看到了救星,終於來了個男同胞,雖然這個男同胞有點……呃……娘……
「柳水痕,你最近很忙吧!」花向劍酷酷的掏了掏耳朵,看看能不能掏出耳屎,語氣裡帶著幾分吊兒郎當的笑意。
「當然,整天都有一堆客人到風月樓去找奴家,奴家可是風月樓的頭牌哦!」柳水痕抬高了臉,語氣裡夾著一絲傲慢。
紅衣少年不爽的皺皺眉,不知想到了什麼,眉心頓時舒展,「客人可真不一般呢!聽說你做了小受!嗯?」說著,眼睛一瞄那冰藍翹挺的屁股,神色嘲諷曖昧。
「哼!花向劍你太過分啦!」冰藍的袖袍一甩,柳水痕嘟唇氣語道,由於激動,嗓音有些尖細。
這時,穆初槿發話了,這也是沒有辦法,她總是受不了那個娘娘腔,看一眼都覺得難受。
纖細的小腳翹到石凳上,穆初槿拍拍桌子,「哎哎哎!別像娘們一樣吵架,你們還是男人嘛!花向劍,你看你!」修長的食指一伸,「堂堂第一劍客,哪有半點劍客的風度!」
紅衣少年低下頭打量了一下自己,小聲嘀咕道:「第一劍客早成公主府第一大廚了……」
少女的耳膜一顫,敏銳的捕捉到剛才的話語,神色一厲:「本宮讓你進廚房,那是鍛煉你,你想成為人人崇拜的好男人麼?」嬌脆的嗓音,一聲問道。
紅衣少年彷彿受了魔力般,不自覺的點點頭。
水鑽般的眸子一瞇,狡詐的像隻狐狸,清了清嗓子,大聲宣佈道:「好男人就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嗯?知道嗎?」望著似懂非懂的兩位美男,少女眸子一眨,特別純情的詢問道。
良久,花向劍困惑的點點頭,但閃爍的紫瞳似乎清朗了許多。
看到花向劍的反應,穆初槿甚是滿意,隨即眸光一轉,視線定到冰藍色的身影上。
「柳水痕,還有你——」食指一曲一伸,眸子微瞇。
冰藍的身影猛地一抖,眼角閃過淚痕,楚楚可憐,微有幾分林黛玉的模樣,一雙無辜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望著雙頰粉紅的少女。
「柳面首,你在風月樓表現不錯,本宮很看好你,繼續努力喲!」嗓音一轉,溫柔可人,彷彿抹了一層蜜,甜到人的骨子裡。
花向劍額間劃過一滴冷汗,一翻白眼,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變臉變得真快!
柳水痕腦袋瞬間短路,待看到少女柔軟的表情,眉間一喜,沒想到公主沒有訓斥他,反而表揚了他,這種感覺真不錯!
一驚一乍,哪是普通人能比?
「公主,奴家喜歡豪華大禮包中的那個黃色的方塊小布偶,可不可以賞給奴家?」囁嚅著語氣,柳水痕試探的問道。
「當然可以!」
陰柔的臉頰猛地一喜,高興的幾乎要歡呼雀躍。
「但是——」話鋒一轉,「一個海綿寶寶十兩銀子賣給你!怎麼樣?夠便宜吧!一般風月樓裡的客人要,本宮可是收二十兩的?」少女溫柔的解釋道,一雙大眼睛盛著滿滿的真誠,比黃金都真。
「呃——」柳水痕一愣,迷糊的拍拍腦袋,他怎麼記得風月樓裡的客人都是五兩買到的?難道自己記錯了?
看到藍衣男子兀自發愣,穆初槿咳嗽了幾聲,打斷了柳水痕的思緒。
「那謝謝公主了,我就買一個吧!」說著,從袖裡掏出十兩銀子放在桌上。
少女瞧了一眼銀子,灰常淡定的放進袖裡,闔了一下眸,道:「柳水痕,本宮念你勤奮敬業,賞你一碗水果沙冰。」言語大方豪爽。
小蘭盛了一碗給柳水痕,柳大面首好奇的端著瓷碗,拿起小勺輕咬了一口,冰沙下肚,一陣清涼沁入心脾,唇齒裡夾著一股淡淡的甜香,酸中帶甜,甜中又有一絲甘苦,吃一口讓人頓覺清爽。
「公公公主,這是什麼?這麼好吃?」柳大面首激動的語不成句,感激涕零。
少女臉上一得意,方要說出,卻被花向劍搶了白:「水果沙冰。」他酷酷的展展眉,望著吃了一口又一口的某男,滿眼鄙夷。
穆初槿翻翻白眼,瞪了一眼花向劍,對柳水痕慷慨的說道:「本宮先給你盛一碗,你拿著給面首們分一分,知道麼?」
「嗯。」藍衣男子抱著碗使勁點點頭,紅色的舌頭調皮的舔了舔唇角,像小貓般慵懶迷人。
望著乖巧的柳水痕,穆初槿瞪眼警告道:「不許偷吃知道嗎?」
「知道。」甜膩的嗓音,十分的乖巧,就像吃糖得到獎勵的小孩,要多乖有多乖。
穆初槿忍不住摸了下男子的頭,寵溺的拍了拍,軟語道:「走吧!」說罷,遞給他一個瓷盅。
柳水痕笑容滿面的接過去,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碗,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公主,怎麼這麼少?」細長的眸子掃了掃石桌上的木桶,與瓷盅相比,真是慘不忍睹!
這公主也忒摳了!
他暗語道,心底微有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