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阿弟讓看好戲,那麼她穆初槿便看,依著穆彥君的性子,還是順從的好。想到這,穆初槿微微一笑,纖細的玉手摘下一顆吐蕃進貢的葡萄,丟進嘴裡,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正午的時光,在毒辣辣的陽光下,整片獵場猶如火烤,炙熱的沙粒在燥熱的夏風中紋絲不動。
木製柵欄被侍衛打開,一陣刺耳的鐵鏈聲便傳來,在火烤的大地上,依稀拖出星星火花。白色污垢的囚衣上佈滿血色的鞭痕,有的地方衣布已經碎裂,露出模糊的血肉,露骨的手腕拴著沉重的鐵鏈,一直長長的拖在地上。
穿著囚衣的男子一步步踏過來,踏到那片火熱的空地上,腳下的沙粒燙的生疼。但那明亮的眸子一直緊緊的盯著看台上的那兩個身影,眼神淒厲狠絕。
「他是誰?」穆初槿望著台下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男子,幽幽的問道。
穆彥君微挑眉梢,眼裡滿是不屑:「一個亂臣賊子的後代,叫南宮飛羽,是南宮家滿門抄斬後留下來的唯一男丁。」
「南宮世家?」穆初槿微詫,「不是都說南宮世家代代對穆國忠心耿耿麼?怎麼可能會是亂臣賊子呢?」
「阿姐說得對,朕也覺得這其中必有貓膩,可是當朝宰相司徒老兒找出證據,各個都對南宮家不利,朕也很無奈。」說罷,穆彥君微皺了皺眉頭,最討厭和阿姐談論政事了。
「那阿弟便下旨抄了南宮世家,屠了他們滿門?」穆初槿輕聲問道,心有疑惑,表面看來穆彥君並不像不分青紅皂白的昏君,雖然優容寡斷,但不會迂腐成這樣?
穆彥君端起一盞酒壺,脖子一仰,送入喉中,眉間竟是愜意悠然,「南宮家雖對朕忠心耿耿,但家勢富可敵國,所以朕便做一次昏君,抄了南宮家滿門,充實了朕的國庫,況且,此事由宰相引起,你覺得朕留南宮飛羽一條命,豈不是為司徒老兒留了一個禍害?」狹長的鳳眸閃過一絲精明。
穆初槿一笑,雙眸微瞇,「阿弟好計策,到時便可坐享其成,坐虎觀山鬥。」千拍萬拍,馬屁可不能忘拍。
「嗯。」少年眉間自是得意,深邃的眼眸望著台下眼神可怖的南宮飛羽,要的就是他眼中的恨,對當朝宰相司徒老兒的恨,借刀殺人,幫自己剷除司徒老兒,這樣權利便可盡數握在掌中。
嘎啦啦——
一輛寬大的木車被推進來,上面裝著一個大鐵籠,籠子裡躺著一個花斑豹子,那豹子神情慵懶,瞇著眼睛,看著走來走去的人類,彷彿看著一群枉自掙扎的螻蟻。
它是殺手之王!
飢餓的野獸!
渴望鮮血,渴望甜美的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