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天下大會(上)
「蜀山劍派,這是從何而知,要知道以往所聞皆為志怪傳說啊!」不少人紛紛好奇的望著此人,眼中閃爍著急切。
這次連朱干都有些震驚了,轉過頭看著一臉平淡的無名,輕聲問道:「你該不會真的是從蜀山下來的吧!」
他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緊了緊手中的鐵劍,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之色,輕輕一歎,苦笑道:「何為蜀山,何處又是蜀山,若是活著,心中便是蜀山。」
朱干看著他的樣子,差點沒有笑出聲來,拍了怕他的肩膀,笑道:「行了,不管你有什麼過去,有什麼秘密,既然跟了我,就不必想那麼多,安安心心的就好。」
聽聞了他的話,屋中詫異的眾人變為了驚歎,若此人真是蜀山劍派的弟子,那這世上便真的有仙人,那黃大仙也是真真的仙人啊!那豈不是真有長生不老的可能,一股狂熱的氣氛迅速的在眾人心中蔓延。
王雨鈴坐在角落裡,絕美的臉上,一陣冷笑:「若這世上真有長生不老,為何卻從不見那皇帝能突破桎梏,常坐江山,當真可笑!」
唐澤賢在一旁和煦一笑,輕聲回道:「王師姐,你想多了,若是那皇帝真能常坐,這便是壞了天道平衡,老天也會收了他的,不過這天下英雄多了去了,說不得就有誰能突破天道桎梏,長生不老呢!」
王雨鈴美目之中變換了幾個神色,最終幽幽一歎:「我不求長生,也不求榮華,但只能個安穩而已,這又和其的難。」
「安穩,這才是世間最大的奢望,百姓想要安穩,就必須要屈服,皇帝想要安穩,就必須要威服四方,至於王師姐想要的安穩,又是何種安穩,又該付出什麼代價。」朱平宏冷冷一笑,嘲諷著說道。
王雨鈴容顏如畫,平淡又如水,清魅而不妖,平靜而不帶一絲煙火氣:「我要的安穩,便是我心能安穩,不要太多,一點點就好。」
「若真如此,你可以嫁給他,只付出一點點,卻可以得到很多。」朱平宏冷笑著站起身,指著人群中霸氣無雙的朱干。
手輕輕的滑過如絲緞的長髮,此時的王雨鈴高貴而嫵媚,引得一旁的眾男人頻頻惻目,卻不敢直視,只見她輕輕一笑,猶若萬里紅花綻放:「這又如何不可,寧做英雄妾,羨煞天下妻。」
「呸!你可真不要臉。」看著嫵媚如狐仙的王雨鈴,朱平宏滿臉通紅,這短短的一回合,徹底落於下風。
王雨鈴似無趣的靜靜坐著,再沒有先前的嫵媚,冷著一張俏臉,眉如遠山,眼似秋水,讓人瞧了不似那般真切,隱約如霧中的仙子,高貴得捉摸不得,此時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可若要同她耍手段,她會不顧一切。
眼著這兩人之間氣氛凝重,此時忽然僵硬,唐澤賢乾淨打和說道:「兩位師姐又何必爭呢!這天下英雄多的是,也不一定每一個英雄都是花心的,比如說我,咳咳!只要遇見了一個心愛的女人,這生生世世都只對她一人好。」
說完,唐澤賢深情的看著朱平宏,卻沒想到得到的回應,卻是一陣白眼。
眼見著這唐家的宴席,所有的眼光都被自己身邊的無名吸引了,當即微微一拱手,笑道:「諸位,今日是唐家老太爺的八十大笀,可不能掃了他老人家的興,該做什麼還得做什麼,酒喝好,菜吃好,諸位玩好,我們不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霸道過後,盡顯溫和,朱干當即領著人走到了角落裡,眾人的目光追隨而去,似打算將無名裡裡外外的查個通透,可惜卻瞧不出任何的端倪。
唐澤川站起身,眾人這才想起,此人才應該是眾人目光追隨的主角,紛紛將那放肆的放光收回,靜靜的等待著唐澤川,想要看一看他究竟打算做什麼。
唐澤川華發飄舞,聲音低沉:「我唐家傳世幾百年,一直低調而不問世事,戰戰兢兢的走來,不敢有絲毫的差錯,如今唐家到了最危險的邊緣,我身為唐家的家主,絕不能讓唐家毀在我的手上,今日藉著這大笀的機會,聚攏天下英雄,我唐某好歹活了幾十年,在這江湖上也略有些薄面,今日就厚著臉皮在這裡說幾句話。」
「不管這天下是否有神仙,是否有蜀山劍派,我唐門卻是實實在在的,若是有人敢趁唐家勢危之際,打算趁火打劫,那可就別怪我唐門心狠手辣。」一邊說著,眼神之中殺機森然,冷冷的環視著眾人,有一種讓毒蛇盯上的感覺。
眾人連道不敢,唐澤川這才舒緩了神色,繼續說道:「天下心衰變更,自有規律,我唐家落敗,我也有了這個準備,不過身為掌門人,就得為唐家的再次崛起而創造機會,說了這麼多的廢話,我也來向大家提一件事,那便是我唐家將發起天下大會,趁此時機,選出一個德高望重之人,作為領頭人,與朝廷配合,共赴國難……」
「好啊!我們贊同爺爺的話。」沉默許久的兩唐家小丫頭紛紛大聲歡呼起來,,就如兩隻歡樂嬉戲的小麻雀。
正坐在角落裡沉思的朱干臉色一變,沒想到唐家如此頑固,到了這等地步,還想著和自己做對,真的想要一條道走到黑,錦上添花始終沒有雪中送炭來得感人,自己來此,無非就是想要拉唐門一把,徹底解決四川的民間力量。
何謂江湖,那便是黑道,隱藏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力量,這唐門便是四川裡的龍頭,掌握了檯面上的力量,再掌握了唐門,那整個四川幾乎都被納入紅衣軍的掌控之下,成為鐵臂一塊,讓人插足不得。
現在這唐澤川忽然提出來的意見,一下子就打亂了朱干的計劃,天下豪傑,十之五六在此,再加上唐澤川在江湖中德高望重,正逢八十大笀,如此機會,很有可能真的促成這天下大會,到時唐澤川坐上領頭人的位置,那唐門的勢力便可迅速的分散出去。
若到時再對付唐門,那便是大海撈針,比那大炮打蚊子還要麻煩。這絕不是朱干願意看到的,一方面為唐門的忠貞不二感到振奮,另一方面卻又惋惜,心中別提多麼複雜,自己是一定要破壞的。
不等神色狂熱的眾人開口,朱干便狠狠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說道:「唐老爺子,你真當紅衣軍是紙糊,泥做的嗎?三番兩次的挑釁,紅衣軍在你這大笀上沒有帶著軍隊,拉著大炮來,便是想讓你這笀宴好好的過,可別做了些收不回去的話,將笀禮做成了喪禮。」
「大膽!放肆!」
「你是何人,好逑大的膽子。」
「日你個仙人板板,你不想活勒嗎?」眼看著這是振興唐門的時機,唐家人哪裡容許別人放肆,儘管朱干的兩個跟班非常厲害,可為了家族,為了唐門,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
忽然提及紅衣軍,想著這地方可是巴蜀,紅衣軍剛剛佔領,定然四處都是密探,本打算表態的一眾江湖人紛紛閉嘴沉默,若是在此地得罪了紅衣軍,被它盯上,那說不得會丟掉性命,還是謹慎一點的好,皆躊躇觀望,不敢輕易表態了。
千載難逢的機會,好不容易提及,趁著這喜慶的日子,將此事定下來,沒想到卻被此人橫插一腳,唐澤川勃然大怒的站起身來:「小娃娃,唐某三番四次的忍你、讓你,你莫不是將我唐門當成了軟弱可欺的龜蛋,可以任你揉-搓嗎?」
「不敢!不敢!」朱干拱了拱手,語氣自謙,神色卻是傲然,沒有半點謙遜的樣子:「這龜蛋多了去了,要是用力過猛捏碎了,那出來的就是烏龜,放眼望去,哇!全是一片龜-頭。」
「瞧瞧,你這英雄,侮辱人倒是有一套,犯了眾怒卻不自知,他當天下英雄是什麼,真以為人人都畏懼死亡,便皆是軟弱可欺的嗎?」坐於一旁的朱平宏冷笑連連,卻帶著一絲暢快之色。
王雨鈴身為江湖人,她最是瞭解江湖,朱平宏的話不錯,民不畏死何以死懼之,若人人都畏懼死亡,可卻並不代表人人皆可欺,江湖人恰好與普通民眾相反,有時候為了義氣,腦子一熱,便什麼都不管不顧。
如今朱干當著如此多人的面,削天下英雄的臉面,誰說不得暗地裡就會做出些事來,江湖人偷雞摸狗的手段,即使軍隊再多,守衛再嚴,那也是防不勝防的,不過她卻並不想讓朱平宏佔了上風,冷笑道:「若是連一點得罪江湖人的勇氣都沒有,做起事來畏手畏腳,那又算何英雄。」
「好一個放眼望去全是龜-頭,紅衣軍又如何,老子也不是縮頭烏龜,這天下大會我便參加了又如何,大炮,老子何曾懼過。」一人面紅耳赤,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喝酒喝的,滿嘴噴著酒氣,站起身惡狠狠的說道。
這一帶頭,立馬引得眾人紛紛效渀,開口贊同。
朱幹不知角落裡有兩個女人正對他指指點點的評價,見著一眾江湖人群情激奮的嚷嚷著要參加這天下大會,他的嘴角卻慢慢的勾起,露出一個奸計得趁的笑容,催使莽夫最好的辦法,就是激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