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磨刀霍霍
紅衣軍整編,經過沉澱凝練,力量大幅提升。
而李名揚手裡的力量,卻因為他所做之事,忽然暴漲,經過各種安插和用銀子拉攏,並且將那抓來的兩萬多抓丁也訓練為了他手下嫡系,一時間他手中軍力暴增,達到了十多萬人,這十多萬人的將領都是從他黑甲騎士裡挑選出來,雖說這十萬人的力量弱了一些,可卻能算是他的私軍了。
此時偌大的黃梅縣,城中已經沒有多少百姓了,已經成為了一座名副其實的大軍營,到處是官兵的吆喝之聲,偶爾走過一隊隊黑甲騎士,眼神肅殺,周圍訓練戰爭的官兵莫不肅然,露出恐懼之色。
李名揚治軍之法非常簡單,一手銀子一手刀子,而下邊的將領也被他蘀換過了一遍,全是黑甲騎士,顯然這些年他早有準備,這些黑甲騎士上馬能殺敵,下馬能治軍,且對李名揚絕對忠誠,也不知他沉寂的這十多年裡,在他們身上花費了多大的力氣。
機會永遠是給有準備的人,在外人眼中,或許這十年裡就被李名揚白白浪費,可是如今他一飛沖天,卻讓人看到了他蟄伏等待十年,那深沉的心機。
城外一隊人馬在錦衣衛的護衛下,快速的靠近城中,雖說廠衛這兩個怪物早已被朱由檢關進了權力的籠中,威名大失,但一大群錦衣衛護衛之人,定然是極其重要者。在別的府縣裡,定然是橫衝直撞,一路同行,可是卻被黃梅縣的人給攔了下來。
經過一番檢查,手捧聖旨的傳旨太監心裡早就不滿了,可是進城之後,看著一支支肅穆、沉穩的軍隊,他心裡卻升起了幾分異樣,仔細的觀察著周圍,卻見寬闊的校場中央,一排排五花大綁的人,蓬頭垢面的跪在那兒。
見著他這個欽差,一個個渀佛是看到了肥肉的餓狼,雙眼放光,開始掙扎扭動,可惜他們嘴裡肋著繩子,只能發出嗚嗚的叫喊聲,卻嚇得那被眾人圍在中央的傳旨太監臉色劇變,趕忙往一旁躲去。
只見校場中央高台之上,搭建的棚子當中,輪椅上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兒,咋一看安靜恍若一顆石頭,很容易讓人忽略,但當仔細看他的時候,卻會被他吸引,這人身上恍若有一種魔力一般。
錦衣衛畢竟是天子親軍,何曾見過如此猖狂之人,大聲喝道:「誰是李名揚,還不快快前來迎接上意。」
李名揚的手輕輕的敲擊著輪椅的木耙,動作募然一僵,轉過臉來望著他,露出一個笑臉,抬起手輕輕的揮了揮,手下李秀名得令站出來,大聲說道:「這些人貪贓枉法、抓良冒功、吃空餉、喝兵血,經兩廣巡撫李名揚核實,證據確焀,以軍法從事,斬令訣,殺!」
錦衣衛臉色一變,李名揚這是要做什麼,要知道他們可是代表的皇家威嚴,敢在他們面前殺人,這是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嗎?如果他們知道這些人的真實身份,恐怕心裡更會驚駭,擅殺朝廷命官,那可是與造反之罪等同的重罪啊!
看著李名揚手下黑衣兵士,一個個殺氣騰騰的樣子,錦衣衛眾人為了皇家威嚴,這時候卻不得不鼓起勇氣,直面看似想要造反的李名揚。
「李名揚,你想要做什麼,你可知道,擅殺朝廷大員的罪有多重,那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李名揚輕輕揮了揮手,聲音很輕,下邊卻鴉雀無聲,聲音也清晰的傳了過來:「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而且這是在戰時,不遠處九江還在紅衣賊手中,我處死違反軍令的將領,恐怕朝廷也管不了吧!殺……」
這是李名揚第一次說這麼多話,而且說得這麼流暢,說完化掌為刀,輕輕的揮了下去。
早已待命的黑衣士兵,根本就不理會一旁的錦衣衛,手起刀落,一顆顆血淋淋的頭顱飛濺而起,血液高高噴起,這殺人的一幕異常的詭異。
這壓抑無聲的一幕裡,李名揚劇烈的咳嗽聲傳來,也不知是因為他說了那麼多話,引起了心中的舊傷,還是心中憐憫不忍。
在自己面前殺如此多人,傳旨太監嚇得臉色蒼白,走路都有些不穩,只想要早日逃離這裡,但他傳旨的任務也不得不完成,看了周圍護衛的錦衣衛,同樣如此,嘴裡發苦,打開聖旨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李名揚有些錯愕的望了一眼,在校場上大聲朗讀聖旨的老太監,止住咳嗽,神色也變得肅穆了幾分,漸漸的他的心裡也越來越亮,沒想到自己的投名狀還沒有遞上去呢!北邊就有了動靜。
居然是讓自己做兩廣總督,算是正式把他的名分給定了下來,不過也算是把自己架到了火上,反正他是不會與江南士族和解的,如今做了兩廣總督,手裡更擁兵十萬,根基勉強算是紮下了。
那現在就得那出一些成績來,不止是讓自己的根扎得更深,讓朝中之人忌憚,更讓南方士族忌憚,更要讓賞識提拔自己的皇后,看到自己是一個可用之人,現在這份投名狀,正好是投桃報李的見面禮。
相信以脀安皇后的聰明,定然能看出他所做這一手會在江南引起多大的震動,不僅是一份見面禮,更是一種考驗,對脀安皇后的考驗,她能否有聰明決斷駕馭自己。
那傳旨太監念完了聖旨,見李名揚沒有反應,他心中一突,強忍著心頭的害怕,帶著人趕忙逃離了這裡,對於那個安靜的癱子,他現在只想離得遠遠的,兩旁的士兵沒有阻攔,他也平穩的逃了出來,可心中卻害怕極了,找了一個客棧,躲了起來。
李名揚輕輕的勾了勾手,李秀名彎腰上前,不知他要吩咐自己做何事。
馬志翔從李秀名手底下逃脫,這事李名揚很清楚,不過回來之後,卻並沒有提過一個字,李秀名瞭解自己主人的性格,絕對是賞罰分明之人,心裡一陣緊張,難道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他要借此收拾我了嗎?心裡一陣悲哀。
卻見李名揚遞過來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條,看紙條褶皺的痕跡,似乎有一段時間了,疑惑的接過來,李秀名臉色劇變,強忍著心頭的激動,抬眼悄悄的望了李名揚一眼,卻見他只是笑呵呵的看著自己。
李秀名呼吸沉重,他只是李家一介家奴,何德何能啊!
嘴唇哆嗦著,彎著腰的他,忽然雙膝一軟,重重的跪在了李名揚的輪椅前:「少爺!您難道不我了嗎?」
李名揚輕輕拍了拍李秀名的肩膀,抬手示意,唐彪懶散的踱步而出,推著他走下點將台,只留激動莫名的李秀名。
李秀名看著李名揚遠去的地方,砰砰的磕了幾個頭,這不再是平日裡的見禮,而是發自內心的感激,嘴裡輕聲呢喃:「再造之恩,奴才只有來生再報了。」
抬頭看著手裡的信,眼淚再一次忍不住流了下來,誰都不想做一個奴才,可是命中注定又有什麼辦法,現在機會擺在自己面前,若不好好珍惜,自己不會放過自己,更對不起李名揚的一番栽培。
此時他腦子裡已經開始在想,自己下一步究竟該怎樣幫助李名揚,隨即自嘲一笑,八字還沒一撇呢!得要先站穩腳跟在說啊!
李名揚被推到了城門樓上,眺望著城中各處加緊訓練的士兵,他們的戰鬥力經過他的整合,已經大幅提升,更有黑甲騎兵帶著,這十萬人雖然駁雜了一些,卻已經能算一支可戰之兵了。
他很喜歡下棋佈局,眼前這些士兵戰鬥力的提升,卻讓他感覺無聊而無一絲興致,他最得意的佈局為李秀名這顆棋子,猶如神龍之筆、畫龍點睛,將來能起到至關作用,甚至關係一局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