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雨一直下,心別害怕(下)
馬志翔掐住兩個士兵的脖子,手上發力,將二人的脖子捏成粉碎,隨手丟在地上,快速發力衝入密林當中。
「射,射死他,不要讓他逃了。」身後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吼聲,顯然設下了天羅地網,居然還逃脫一人,這讓圍殺紅衣軍探子之人臉色難看極了。
一聲呼喝,箭雨齊發,咄咄的響聲,在密林裡連成一片,變故發生得實在太快了一些,沒想到居然有人膽敢冒著如此密集的箭雨衝出來,生死瞬間,如此果決,不得不讓人佩服。
不過佩服沒有用,得要完成任務才是首要目的,李秀名是李家的家奴,也是李名揚最近提拔起來的心腹,此時李名揚將截殺探子的行動交給了他,他不敢不用心。
回想著自己在李府當中,偶爾聽說過的一些事跡,再想著前幾日看到的那些黑甲騎士,只感覺渾身發冷,李名揚恐怕早就猜到了有此一天,所以才會提前佈局,訓練出了這樣一隻黑甲精銳。
果然李名揚還是如傳聞那般恐怖,特別是他訓練黑甲騎士的方法,他從未親臨現場,卻能輕易的收復這些黑甲騎士的心,其中恐怕用了很是極端的方法吧!
他不敢想像,這次任務失敗,自己要面對什麼災難性的後果,連忙催促著下邊的人追擊,並分出一些人手前往洞中查探,絕不能放過一個。
馬志鳴沒有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馬志翔身上,前前後後共派出了十幾波探子,不過卻沒有一個人回來,這讓馬志鳴的心不斷的下沉,他現在就像是一個不能看,不能聽的瞎子和聾子。
前方似乎有一個巨大的陷阱正等著他們啊!讓他猶豫不前,很想要立馬就安營紮寨,等待朱干前來。
「天色已經晚了,要不我們就安營紮寨吧!」一旁的千夫士建議著說道。
雖說千夫長能夠調動手下一千多人,可是朱干已經漸漸開始加強了手中的權柄,在千夫長之下設立了千夫士,百夫士等職位,專門負責軍中大小,各種瑣碎之事,同時也負責士兵們的思想健康。
現在朱干威信正是頂天之時,設立這樣一個看似無用,如管家婆一般的職位,眾人也沒有任何異議,正好可以將軍中瑣碎之事交給這些人打理。
而這些人的來頭也算不小,都是從涿州和通州等地最早跟隨朱干之人裡,挑選出有一定學識者,經過朱干反覆的灌輸各種念頭,這一群人成為了朱干手下的狂信者,下到軍中也同樣將朱干的思想灌輸給底層士兵,對於千夫長、百夫長等人,只是名義上的上下隸屬關係。
此時聽聞了千夫士的話,馬志鳴心中沒來由的鬆了一大口氣,他近日讀書較多,看問題也看得比平時透徹了不少,這一群人雖說看似手中並無實權,但真正代表的卻是朱干本人,而他們負責手下士兵的思想健康一條,便算是扼住了權利支點。
若他真生出什麼異心,且一旦和朱干產生嫌隙分歧,他手下的士兵沒有一個會同他一起早飯,恐怕還是第一個將他綁到朱乾面前的人。
雖說如此,不過他卻很喜歡這樣的狀態,至少這群人一點也不跋扈,相反他們將澗態放得很低,在軍事上從不指手畫腳,真有什麼不同意見,也只是在旁建議。
馬志鳴皺著眉頭,手輕輕的撫摸著已經被雨水打濕的馬鬃,歎道:「好吧!前方情況不明,待探查清楚了,再做決定。」
順勢說著,渀佛是賣了自己手下千夫士的面子,更借坡下驢,一石二鳥。
馬志翔在林中亡命狂奔,呼吸粗重,喘氣如牛,每吸入肺裡一口氣,都感覺是生平最大的榮幸,肺中撕裂一般,火辣辣的疼痛,躲進一處荊棘當中,連呼吸也不敢太過大力,生怕出了聲響引起他們的動靜。
「找到他,不要讓他跑掉了。」身後傳來粗重的喘息聲,還有腳踏進泥地裡的辟啪水聲。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讓馬志翔閉緊了呼吸,腳步聲從前方離遠,心神一鬆,馬志翔神色一鬆,忍不住想要閉上眼,好好的睡上一覺,可是剛一閉眼就差點摔倒在地上,馬志翔強撐著難受站了起來,朝著另一個方向鑽了出去,此時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要逃向何方了,只希望老羅能夠完成任務吧!
老羅睜開眼,雙眼中神色黯然,兄弟們都死了,雖說巴結馬志翔的氛圍讓他心裡有一種本能的抗拒,但畢竟都是走到了一起的兄弟,如今看著洞中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他的心裡一陣黯然。
再回想著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幕,對於馬志翔這個公子哥,他的心裡有了一些變化,而不止是輕視,想要藉著他往上爬,雖說幼稚愚蠢了一些,但這人卻是義氣的,能在緊要關頭擔起重任。
老羅拔掉身上的羽箭,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只是皮外傷而已,不過那腳上的傷,卻也讓他有些擔憂,能否趕回去。
但想著這個機會是馬志翔用命換回來的,牙齒狠狠一咬,從身上撕下一大塊布條,緊緊的將退紮了起來,強忍著難受,回頭望了一眼山洞裡的兄弟,聲音低沉的說道:「兄弟們,我老羅會給你們報仇的。」
老羅雖說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兵油子一般的人物,可是一旦他們發了狠,憑著他們老道的經驗,能比一般人爆發出更強大的實力,快速的衝向駐紮的營地。
一路跌跌撞撞,因為趕路,他將打濕的棉甲脫了下來,他沿著小道而行,身體早已經被荊棘劃得遍體鱗傷,眼看著終於出了山,望著遠處連綿成片的紅衣軍駐地,他強忍心中最後一口氣快速的奔湧到了營寨前。
還未等人出來,他大吼一聲:「山後有埋伏,我們全部被截殺了,只剩我一人活著。」
說完一頭重重的摔倒在地,頓時人事不省。
馬志翔正坐賬中獨自擔憂,正好聽到了老羅用盡全力的一吼,聲嘶力竭,淒慘無比,立馬驚動了他,當聽清楚了這話的原委,他臉色一變,如一陣風一般快速的跑了出來,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弟弟臨走前挑選了哪一些人,看著眼前摔倒在地的老羅,腦中嗡的一聲炸響,整個人都呆住了,被身後的千夫士一提醒,連忙命人將他抬了回去,一個人落寞的走回了自己的營帳裡。
此時整個營地當中一片喧囂,顯然都猜測到了一些事情,為何會忽然改令,停在這裡止步不前。
……
刀兵森然,磕碰在馬鐙上,?鏘作響。
眼看著近了,關寧鐵騎居然在馬上冒雨射箭,箭矢帶著強大的慣性,呼嘯著從天而降,對於紅衣軍來說,兩軍相較的地方,極具破壞性,死傷也最是慘重。
「媽的,這樣逃下去不是辦法啊!終究會有損傷。」朱干駐馬停留,短短的時間內要想出一個應對之法,這讓朱干頗是為難。
曹變蛟被綁在馬上,被朱干的親兵親自看押,眼見著干停了下來,哈哈一笑道:「賊子,沒辦法了吧!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關寧鐵騎的厲害,對於你們這些烏合之眾,就如摧枯拉朽一般。」
朱干瞥了他一眼,神色不愉,冷厲的說道:「你還有臉皮這麼說,紅衣軍才組建多久,關寧鐵騎多久,而關寧鐵騎每一年所靡費錢糧又是多少,說出這樣沒臉沒臊的話,你也好意思。」
被朱幹這句話一嗆,曹變蛟臉色難看,是啊!關寧鐵騎剛組建之時,朱由檢便撥給袁崇煥八十萬兩銀子,這相當於歲入的四分之一了,而後更是大大小小的補貼,關寧鐵騎在關外擁有大量的土地,與剛組建不到半年的紅衣軍想鬥,確實沒啥可值得驕傲的。
臉色的表情逐漸的變得狠戾,朱干一揮手,咬牙冷聲說道:「都別逃了,打旗語,結圓陣,與關寧鐵騎硬碰一次又如何,再好的牙口,也要讓他崩碎幾顆。」
紅衣軍軍令一下,以朱干為中心集結,顯示出了其軍令如山的一面,比關寧鐵騎更具有紀律性。
緊握著手中的長刀,長刀拖拽在地,不斷的挑動,而曹文詔的另一隻手扶了扶腰間的雁翎腰刀,身子就這樣直挺挺的直立著,似乎異常的僵硬,卻如一面威風凜凜的大旗,迎風飄揚,特別的顯眼。
果然不愧為大明第一良將,其戰陣武藝之高,不可想像。
他緊緊的注視著山下紅衣軍的一舉一動,當他看到紅衣軍居然結出了最笨拙密集的圓陣之時,心頭生出了幾分異樣,他可不認為能短短時間內震動大明的人物,是一個愚蠢不知兵事之人。
「很有自知之明。」他一眼看透了朱干的想法,不過他自信關寧鐵騎強大的穿刺能力,眼見離那磐石越來越近,拖拽挑動的刀,彈起的頻率越來越高,大喝一聲,聲震長空,如狼吼虎嘯。
「殺!」強大的慣性帶動厚重的大刀,一刀將眼前的一個紅衣軍騎士,連人帶馬劈為兩半,他就如最鋒利的尖刺,一下子刺進了密集的圓陣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