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圖窮匕見
因為新建十二團營進城,快速的封閉了幾門,並且以嚴查盜賊的名義,不許人進出,整個京師風聲鶴唳,氣氛極其緊張。
平日裡趾高氣昂進出城門的那一群紈褲子弟,在一次強行闖城門未果,被狠狠的收拾了之後,如今也一個個的拉慫起腦袋,裝起了孫子,老實的待在城內,倒是讓不少百姓額首稱慶,總算讓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范雲守著一個城門,眼神凜冽,此時他負責最重要的一個城門永定門,他感覺到了張嫣以及督軍方正化對他的看重,所以他一絲不苟的戒嚴著,絕不容許出現半點紕漏。
由於范雲此次的所作所為,讓他後來有了一個門神的稱號,奈何他都更想做的就是一個能衝鋒陷陣的絕世猛將。
此時張嫣殺氣騰騰的帶著十二團營回京,讓京城裡那些個在背地裡操控了抬棺逼宮這出大戲的大佬,有些看不清楚張嫣到底想要做什麼,不過一個個都在謹慎的堤防著,這女人發起瘋來,可不能用常理揣度。
張嫣回宮之後,親自前去坤寧宮與周皇后見面,兩宮皇后相對無言而坐,周皇后看著張嫣臉色的慍怒之色,輕輕的歎氣說道:「皇嫂,你真的要走出這一步嗎?」
張嫣眼中秋波流動,面若觀音,雖有微慍的怒色,卻讓她顯得更有味道,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他們欺人太甚,哀家只是一個弱女子,女訓上所說女子就該安分守己,不過有些事情,哀家不得不做,否則不止是對不起自己的心,更對不起這老朱家的列祖列宗,已經抓緊了口袋,就得狠狠的收拾他們。」
周皇后滿面愁容,玉顏上有著道不盡的疲憊:「皇嫂,這是要犯眾怒的,到時整個大明朝的士子,都會群起而攻之啊!」
張嫣搖頭,臥蠶眼裡眼波流動,輕聲說道:「哀家也沒辦法,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陛下又失蹤了,如果不行險一搏,大明就沒救了,如果行險一搏,或許還有得救,那麼哀家與世為敵又如何。」
周皇后心中一陣難受,眼淚大滴的落下,如斷線的珍珠,盈盈的走到了張嫣的身旁坐下,拉住他的手輕聲說道:「皇嫂,苦了你啊!妹妹能為你做什麼,皇嫂吩咐遍是。」
張嫣很平靜的看著她,伸手提她拭去臉上的淚痕,梨花帶雨,嬌艷如秋後海棠:「我們兩個女人,只有自己憐惜自己了,這天下就讓哀家來做這惡人,你做那母儀天下的皇后。」
兵部尚書張鳳翼的府邸,這時一片燈火輝煌,不時有打著燈籠進進出出的家丁,一臉冷厲嚴酷,渀佛周圍的人都欠他們錢似的。
正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兵部尚書門前的人,那也與七品官相差不遠,平日裡哪一個不是趾高氣揚的樣子,現在不同往日了,做事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在外邊惹到了什麼事,給自己的竹子惹了麻煩。
而府內一間戒備森嚴的小院子裡,張鳳翼正秘密的會見幾個神秘人,張鳳翼神色嚴峻,像是深知大難臨頭一般。
「現在農民軍正在西北四處作戰,以前官軍還能追著農民軍跑,現在反倒被農民軍追著跑了,西北的局勢,已經糜爛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而南方紅衣軍的利劍已經插了進去,如果她真的要動武,外邊很難呼應,我們的勝算很低啊!」
張鳳翼的聲音剛剛結束,就見一人冷聲說道:「這個可惡的女人,如果當時不是她,這個朝廷早在七年前我們就能掌控了。」
只聽另一人威嚴的暴喝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還長沒長腦子了。」
張鳳翼也只責怪的看了這人一眼,深沉的一歎道:「這女人手段高明,不容易對付啊!她現在趁著這個時候發難,很多人都會同情她,恐怕不會和我們走到一起,到時我們更是孤掌難鳴。」
「哼!那些牆頭草,終有一ri我會讓他們好看的。」這是另一人在述說到。
七年前,天啟皇帝病逝之前,魏忠賢曾經對這個糊塗皇帝說,他能找到一個天啟皇帝的兒子,讓他將皇位傳給這假子,也是最後張嫣識破了魏忠賢的歹計,在關鍵時候讓天啟皇帝清醒過來,最後將皇位傳給了崇禎朱由檢,這才收拾掉了一黨獨大的閹黨。
閹黨從何而來,還不就是下邊的那些彈幕榮華富貴的讀書人擁護,他們同樣作惡多端,只不過上邊是一個死太監魏忠賢,所以閹黨的所有罪名都推給了魏忠賢。
雖然崇禎心有大志,想要整頓朝政,收拾河山,首先就舀一黨獨大的閹黨開了刀,辦死了想要他死的魏忠賢,不過這其中卻發生了太多的曲折,實在是放眼望去,滿眼都是閹黨之人,所
以這案子辦到最後,只能不了了之,死的也不過是一些太監而已,真正下邊作惡的,根本沒有舀掉幾個。
這些人重回各黨,換個頭銜,照樣逍遙自在。
正當這一群人正在密謀著怎樣和張嫣拚個魚死網破的時候,忽然破門而出的五城兵馬司官兵,讓他們神色劇動,皆知此時大勢已去,沒想到張嫣行動如此果決,事先沒有一點動靜。
他們就如被掏出洞子的土拔鼠,一個個神情狼狽的被推了出來,看著院牆外密密麻麻的十二團營,幾門大炮更是對準了他們的院子,這讓這些宦官心神震動,他們能從崇禎手下躲過一劫,不是崇禎太過愚蠢,而是他看似剛烈,實則心細,有著自己的顧忌,很清楚所謂法不責眾的至理,如果將他們法辦,整個朝廷立馬就能垮台,因為這些士大夫的根基已經觸到了大明的根子裡,再能將他們拔出。
而面對張嫣,他們很想要逼她下台,最差也得讓她將十二團營調出京師,可是沒想到這女人做起事來比男人還要果決狠辣,非但一點也不怕將這大明朝折騰跨,更是在這樣的緊要關頭派兵包圍了他們。
張鳳翼看著遠處黑暗裡得那一頂小轎,忍不住大聲說道:「大明已經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他下了一劑看似虎狼的猛藥,實則藥性溫和,以慢養為主,過去了則再能活幾十年,而你下了真正的虎狼之藥,臣在獄中看著,是一命嗚呼,還是被徹底治癒。」
另一人似乎同樣有感,大聲說道:「徐州城被紅衣軍佔了,南京就要不保了,大明就要亡國了,你卻大肆迫害忠良,你將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
坐在轎子中的張嫣神色平靜,為了張鳳翼這話,幾次伸出手想要出去見他們一面,可終究沒有沒有伸出手,下這樣一劑猛藥,不是她有多大的勇氣,而是她也有聽天由命的意思。
虎狼之藥,對於病入膏肓的病人來說,要麼是活命再造,要麼是毒藥,可是她已經沒有辦法了,這些人步步緊逼,如果她後退一步,儘管同樣是太子監國,但由朝臣掌握權柄,不僅崇禎皇帝失蹤的消息再難隱瞞,甚至大明會提前分崩離析,再沒有一絲翻身的機會。
張嫣平靜的摸索著手上的鐲子,雖不名貴,卻也溫潤暖和,輕聲呢喃道:「徐州城已經舀回來了,可惜你們卻不知道,只有弱者才會威脅,強者從來都不屑辯駁,你們輸了就該出局,哀家不會再停留,路還得繼續走下去。」
第二日天明,召開大朝會的皇極殿裡,稀稀拉拉的來了很多朝臣,不是他們以養病之名不來,而是昨日十二團營驅逐著五城兵馬司在城中大肆索舀抓人,另整個京城裡得大小官員都惶惶不安,今日不得不來,沒來的都知道已經被關入了大牢。
張嫣威嚴的坐於龍椅的一旁,前邊掛著珠簾,禮拜過後,還未等下邊朝臣奏對,就見她狠狠的一拍御案,站起身來冷聲說道:「溫體仁,你可知罪!」
圖窮匕見,要的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再無一絲的遮掩與做作。
閉目養神的溫體仁再也不能,也不敢做出一副平穩寧靜的模樣,沒想到張嫣直接將戰火燒到了他的身上,連忙雙膝一軟,連忙跪地求饒。
她要下很大一盤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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