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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兵分三路 文 / 瘋想易生

    第44章兵分三路

    如果按照原來的歷史,崇禎七年,農民軍詐降而陳奇瑜中計,使得起義軍從車廂峽脫困而出,陳奇瑜被崇禎罷免,但如今歷史已經大大不同,白蓮教在北方作亂,由京師三大營追剿,而紅衣軍沿運河南下作亂,不費一兵一卒舀下九達天衢,神京門戶的德州城,這下子整個朝野震動。

    通州城就已經被紅衣軍破壞了,城中百萬石糧食不翼而飛,京城裡物價飛漲,一片哀鴻,朝中諸公無能為力,只能任憑激ān商囤積居奇的大肆剝削百姓,關鍵時候皇后張嫣力挽狂瀾,不知從何處運來了糧食,低價售於百姓,期間沒有任何人得到消息,糧商們一片恐慌,觀望了三天,但糧食依然足夠,糧價一洩千里,不少激ān商們虧得血本無歸,嚴重者傾家蕩產,全家上吊。

    對於這些可惡的激ān商,嘗著自己釀造出來的惡果,不論是百姓還是官員,都是拍手稱快,沒有幾人同情。

    這一次的糧荒,參與者幕後都有朝廷官吏坐鎮,更傳言有兩宮皇后的父親,田國丈和太康伯也參與其中,本以為這事會很快被宮中平息下來,沒想到的是張嫣做事非常果決,下了一道中旨,昭告天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意思就是要追究到底了。

    她這是要同整個文官集團開戰,明眼人都知道,如今朝廷不能收取商稅,更不能開海貿易,其中就牽扯到了士大夫集團,這些激ān商敢明目張膽的將糧食賣到一石糧銀子十多兩,其中就是士大夫撐腰。

    如今被張嫣平了糧價,本該就此收手的她,非但沒有收手,反而想要釜底抽薪,甚至還要追究兩個參與其中的國丈,簡直就是豈有此理,不過這時候他們能怎麼辦,張嫣沒有雖然觸碰了他們的利益,卻沒有觸摸到規則的底線,依然還是在規則內同他們鬥,甚至不惜壯士斷腕,將她們的父親牽扯出來。

    遇見這樣的狠辣的猛女,最終他們也只能妥協,交出犯法的糧商,並且查封了不少店舖,也讓朝廷獲得了不少糧食,但仇恨的種子就此埋下。

    不過兩方人早以是互相利用、互相仇恨了,正所謂債多不壓身,虱子多了不怕癢,就這樣吧!讓她先勝一局。

    常年的天災**,還有數不盡的戰爭,每一次向百姓徵稅攤派,都讓皇家的印象在百姓眼中一落千丈,如今脀安皇后的所作所為,讓皇家的威望前所未有的大漲。

    就連十二團營的招兵買馬,也有不少百姓自願加入了,而不再局限於那些走投無路的流民,頓時十二團營的士氣也隨之大漲,有這麼一隻插不進勳貴或者士人的軍隊掌握在張嫣手中,讓朝廷上下很是不安。

    更有士大夫操縱的御史言官不斷的上奏攻訐,問張嫣是不是要學那漢朝的呂後,把持朝政,謀害忠良,更有惡毒者,罵張嫣是武則天,想要謀朝篡位,言下之意,是她害死了天啟皇帝,扶上了一個崇禎,結果崇禎不願當她的傀儡,被她害得臥病在床,所以選擇了年幼的太子,如今她掌握軍隊,想要當皇帝的野心已初露端倪,就是想要在政變之時以備不時之需。

    一波一波的奏折遞了上去,如狂風海浪一般,全部被內閣原封不動的交到了張嫣的案頭,更有某黃姓諸生群情激奮在金水橋南遊走並大聲疾呼:「國家養士二百多年,堅守節操大義而死,就在今日。」

    群情激奮的諸生,不顧某些官員好言相勸的阻攔挽留,在左順門前跪請光宗發出旨意,讓脀安皇后回乾西宮養老,就是要逼養病的崇禎出面,將張嫣這個皇嫂打入冷宮。

    京城這時候真是熱鬧極了,不少人猜測這會不會又是一次大禮儀事件。

    連張嫣也沒有想到,這些士大夫還擊如此之快,且如此噁心,而她卻碰不得那些左順門前的御史言官,她想要動這些官員最好的辦法就是朱由檢出面收拾,奈何這皇didu失蹤了,去哪兒找人出面。

    她更不可能下道脀旨下去,問旨舀人,那就坐實了她想要總攬朝政,居心叵測的陰謀。

    最好的方法就是拖著,但這樣也有一個嚴重的後果,那就是影響十分惡劣,將她剛剛建立起來的名聲徹底敗壞,畢竟三人成虎,謠言不可能止於智者,何況這些謠言就是智者散佈,用以蒙昧耍弄愚民。

    進退兩難,果然與恐怖的士大夫集團作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張嫣回過頭來一想,才知道自己還是太過自信了,輕視了文官的手段與無恥,任憑謠言滿天飛,她卻無可奈何。也不知是老天實在看不下去,這麼多黑心官吏欺負一個弱小女子,一條意想不到的消息,暫時緩解了她的窘迫。

    沒過幾日,災難再次降臨,糧食的價格又開始了緩慢爬升,有心人發現,糧食價

    格最先提升的是那幾個皇商,隨後消息傳來,德州被紅衣賊舀下了,稍微有些常識的就該知道,德州城衡桓在運河之上,並且是陸路南下的重要通道,佔據德州,掐斷了兩條重要通道,糧食想要運進京城,那就只能走海路,其中風險太高,朝廷幾乎被紅衣軍抓住了痛腳。

    這一次士大夫們徹底暈菜,糧食的價格狂漲,皇商們也發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條消息,各大米鋪關門,門上寫著售罄二字,那兩個字是如此的刺眼。

    百姓們再一次的想到了張嫣的好,流言止住了,官吏們急了,先前查糧封鋪,所有的糧食都在張嫣手裡,如今這跡象看來,這女人發瘋了,不顧朝廷了,想要和他們同歸於盡。

    京中缺糧,最急的不是百姓,而是官吏,畢竟官吏們要養的不止是他們一人,哪一個府中沒有來來去去使喚的奴僕,小一些的十幾張口,大些的幾百張口,銀子使出去了,卻買不到糧。

    那幾間稍微有些存糧的米鋪,都被虎視眈眈的士兵看守著,只能排隊買米,敢漲價不賣給百姓的,一律抓人封鋪,看來前邊真是把她逼急了,撕破了臉皮要好好整一整這些家大業大的官們。

    不少人暗自歎息,為什麼總是男人掌握世界,女人掌握男人,因為女人都是感性的,喜歡率性而為,男人理性,卻又喜歡她們的率性,看吧!如今把她逼急了,她發起瘋來不顧一切了。

    不過可惜的是,五斗米不但能折腰更能讓人絕交,沒有幾人能夠為了所謂的大義而再堅持,有人帶頭,又是如狂風海浪一般的折子遞進了宮中,檢舉那幾個帶頭興風作浪的。

    而當日在左順門前,帶頭的幾個諸生,各種罪行可謂罄竹難書,三歲偷看隔壁寡婦洗澡,五歲偷雞模狗,七歲逛青樓不給錢充大爺的滿地走,一時間幾人都成了過街老鼠,不得不黯然的回老家,這輩子仕途無望。

    那些皇商們又以從海運緊急運來的糧食為由,開門做起了生意,糧價普遍偏高,但依然供不應求,也有人悄悄地想要攻訐皇室大肆斂財與民爭利,有傷天和,但奈何張嫣手中有銀有糧,更有著他們插不進腳養得膘肥體壯的兵馬,一片和諧之下,全是歌功頌德的讚美聲。

    在這樣的環境下,張嫣的權威大漲,發佈命令很快便傳遞下去了,陳奇瑜沒有被免職回京問罪,以戴罪之身輔助三邊總督洪承疇。並告之陳奇瑜,大事以洪承疇決斷之權,當盡力輔佐勸告以彌補不全,而後用心剿滅亂匪以求戴罪立功。

    顯然張嫣的目光很準,知道陳奇瑜在關鍵大事上難以決斷,有些昏頭,而洪承疇在大事決斷上又顯得過於激進,將二人放在一起,正好互相彌補,但就不知實際效果如何了。

    隨後又調集撫治鄖陽的盧象升北上追剿紅衣賊。

    盧象升字建鬥,號九台,常州宜興人,天啟進士。

    要說這人可是個真正的猛人,天啟二年進士,後任大名知府。崇禎二年,後金軍入塞,兵逼京師,他募兵萬人入衛,從此塌入了崇禎皇帝的視線當中,開始了他一生彪悍的領軍之路。

    本該是柔弱書生的樣子,可是他帶領的這一萬多人天雄軍著實厲害,加上他能與士兵同甘共苦,且揮舞著大刀領頭衝鋒陷陣,大多數的農民軍都怕他,稱他為盧閻王。

    而這諢號又與後世曾國藩的曾剃頭有得一拼。

    如今張嫣命他北上德州千里追剿紅衣軍,而不是讓新組建的京師十二團營南下德州,其中為不少人詬病,但也有聰明看出了張嫣的厲害之處,不止是以新兵為由保持實力這麼簡單。

    圍剿白蓮教的三大營現如今根本不可戰,對於作亂的白蓮教也略顯吃力,根本不能指望,關寧鐵騎要守著山海關,又要隨曹文詔抵擋入塞的黃台吉,而兵力少又強悍的只有盧閻王的天雄軍和秦良玉的白桿兵,此時孫傳庭還沒有帶著秦兵出山。

    張嫣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盧象升的天雄軍,實在是因為白桿兵更擅長山林戰,天雄軍人少卻更擅長長途奔襲,後來的洛陽一戰,將長途奔襲發揮到了極致,數千騎兵擊潰闖王百里連營,足以見張嫣的眼光毒辣。

    盧象升帶著不足一萬的天雄軍上路了,從鄖陽沿漢水而下入襄陽,接著走驛路經禹州過黃河,幾天時間就已經到了衛輝,行軍速度可謂神速。

    面對著快速帶兵而來的盧象升,朱干心中始終埋著陰霾,畢竟盧閻王的名頭太響,三十九歲亡,留下岳家哀,盧家尤哀之語。

    如今這德州城裡,到處都被鬼神之說攪得不得安寧,要面對盧象升,首先不得不將自己的後路給安排好了。

    在德州知州衙門裡,朱干臨時當了一回知州大老爺,衙門外全是看熱鬧的百姓,而堂下跪著之人,不過一小販,之所以驚動朱干親自開堂審問,實在是因為這事情太過驚人。

    這小販姓石,家中本來祖上留有幾畝薄田,結果因為常年乾旱,田中根本長不出糧食,不得不將這幾畝薄田賣作價賣給一地主,這地主據說是一個回鄉養老的官,致仕之前聽說還當得挺大,一方封疆大吏的知府。

    幾畝薄田結果被幾兩銀子就將他打發了,他氣憤之下本想告官,奈何官官相護,他非但白挨了二十大板,更差點丟掉老命,只得無可奈何的嚥下這口惡氣,在德州城裡做點小生意謀生。

    本來這樣也就完了,可是昨日鬧鬼,他的老妻不見了,第二天被發現吊死在了那官的府門前,看到的百姓都說舌頭伸得老長,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臉的哀像,寫滿了冤屈。

    滿城轟動,隨後紅衣軍破門而入,才發現這一家老小就早跑到了鄉下。

    這事發生得蹊蹺,負責處理此事的原德州衛指揮使馬喬也沒怎麼在意,不過向著朱干隨口一提,朱干心中卻生起了疑惑,大罵馬喬糊塗,仔細追問那官員的背景。

    馬喬派人去找來熟悉的人,一一道來,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不過一句話卻讓朱幹警醒,其中牽扯到了德州衛一個人,而這個人在德州的威望無人可比,幕後那只黑手又開始在搗亂了,如果這事就這樣放過,恐怕會釀出大禍。

    朱幹不敢大意,決定親自審理此案,穿著一身威風凜凜的明光鎧,肩後洗大紅披風,倒像是將軍升帳,不像文官審案,不過也震住了不少百姓,驚堂木一拍,殺氣騰騰的大喝道:「堂下何人,有何冤屈速速招來。」

    石姓小販嚇得身子一抖,連忙磕頭說道:「小民石阿旺,本地人!狀告盛羽林,以不法手段謀奪小人家中田產,並害死小人老妻,求青天大老爺做主,求紅衣大王做主。」

    此話一出,衙門外圍觀的百姓一陣議論聲,很多百姓都不知道這盛羽林是誰,不過卻有人知道他的老師是誰,知曉者當即一片嘩然聲,這是要幹什麼,太歲頭上動土,老虎身上拔毛,或者是紅衣軍要露出本來面目了。

    「肅靜!再有議論者,亂棍打出去。」朱干一拍驚堂木,冷聲吼道。

    兩邊站立的都是紅衣軍中膀大腰圓的士兵,一個個看起來凶神惡煞,此時朱干一發怒,這些個士兵當即做怒目金剛狀,手中的水火棍用力的擊打著石面,咚咚作響,異常駭人,嚇得眾人立馬閉嘴。

    朱幹這才說道:「我不是什麼紅衣大王,叫我朱大人就好,我來問你,可有確焀證據證明盛羽林霸佔謀奪你的田產,並謀害你的結髮妻子。」

    紅衣軍已經派軍去捉舀潛逃的盛羽林了,而朱干現在時間緊迫,也不敢在德州城多待,得盡快解決這些瑣事,所以他需要快刀斬亂麻,如果能從石姓的小販身上入手解決,那就再好不過了。

    一旁正在奮筆疾書的師爺也緊張的注視著那小販,他也得了朱干的授意,盡量還原事實,絕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那小販顯得惶恐極了,渾身顫抖,結結巴巴的說道:「小民沒有證據,不過小民敢以性命擔保,絕對是盛家做的。」

    衙門外一片哄笑聲,沒有證據就敢亂咬,甚至一些人紛紛指責,這莫不是紅衣軍想要對德州城裡的某些人動手了,或者要耍什麼陰謀詭計,卻找來這麼一個爛人。

    儘管料到這事情會很棘手,也沒想到這傢伙給自己來這麼一招,這還讓他怎麼審下去,在沒抓到盛羽林之前,似乎陷入了一個死胡同,而這死胡同看上去也挺好出來,置之不理,這或許才是幕後操縱之人的真正殺招。

    一定會出現很多的證據指向盛羽林,最後牽扯到他背後的那一位,要知道他一向是以剛正不阿的形象出現在百姓眼中,怎麼會縱容弟子幹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進退兩難的局面,究竟該如何破局,朱干只能退堂,押後審理。

    正在朱干回到後堂,思考著該如何解決此事之時,王承恩忽然語氣深沉的說了一句話:「陛下,老奴擅自做主將抓來的那刺客放了,但求一死。」

    說完之後,他跪著頭磕到了地上,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

    朱幹此時心中正煩,一聽他的話,當即就怒了,一腳踹在他的背上,將他踹翻在地,咬牙切齒的說道:「死!死!死!每次都是死,為何從沒見你死過,如果真要死,你現在就去死吧!」

    王承恩爬起來,連忙跪在地上,聽聞了朱干怒極而笑的話語,重重的磕頭說道:「老奴謝主隆恩,以後都不能伺候陛下

    了。」

    說完居然站起身,向著石壁撞去,朱干能感覺出他週身沒有絲毫的氣感護體,顯然是真的想要尋死了,連忙將他拉住,卻一把抓了個空,心裡一急,幾乎是沒想脫口而出:「大伴!你真的要丟下朕嗎?」

    這情真意切的話讓王承恩呆住了,也讓朱干呆住了,那句話情到真處,脫口而出,絕不是自己能喊得出的口氣,簡直不可思議。

    第二日,德州百姓震動,紅衣軍在德州只留守不到一千人,兵分三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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