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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杯酒共舉義上 文 / 瘋想易生

    第12章杯酒共舉義(上)

    店外的動靜引得店裡一陣陣噓聲,不少食客為了看熱鬧,更是差點將窗戶的憑欄擠裂,店掌櫃也沒有在意,平時不知道趕走了多少丘八,沒有一個敢鬧事的,丘八們有錢又怎樣,可別降低了店裡的檔次。

    不過當朱干揮刀砍人的那一刻,這店掌櫃才引起了重視,卻並沒有慌神,因為他一直有一塊比聖旨更好用的東西,那就是田國丈的威名。

    站在櫃檯後,大聲呵斥道:「你們想幹什麼,護院,快出來,把他們給我亂棍打出去,一群狗東西,不給你的顏色翹翹……」

    高強一馬當先,抓著櫃檯後瘦弱尖叫的掌櫃,如拎小雞一般將他拎了出來,當頭一拳下去,正好打在嘴巴上,聲音戛然而止。

    「砸,狠狠的砸……」

    「正所謂君憂臣辱,主辱臣死,讓主公蒙羞,我等萬死不辭。」不知哪一個一邊砸東西,一邊氣喘吁吁的拽著文

    看著從後院湧出來的幫閒還有護院,一個個兇惡的模樣,朱干的手使不出力氣來,抓過一把鳥銃,吹著火折子大喝道:「鳥銃、火槍呢!都填彈,誰敢動打死誰。」

    雖說地方軍事早就糜爛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沒有幾個人敢用手中發給的火器了,但它的威懾力擺在那兒,又是這般近的距離,點火如果沒自爆,到時鐵砂噴你一臉,不殘疾也得破相。

    這年頭敢用火器的都是準備著同歸於盡的好漢,這年頭大家不都是為了混口飯,又沒有深仇大恨,這又何必呢!

    一片狼藉過後,田記燒酒裡的顧客跑了一個乾乾淨淨,卻都沒有跑遠,只是在店外瞧著熱鬧。

    高強清理出一片趕緊的地方出來,朱干坐下,任憑一旁找來的大夫清理包紮著傷口,看著站在裡的一大群人,冷聲說道:「田國丈,不過一外戚耳,你們居然也敢狗仗人勢,去弄幾桌好菜,全要田記燒酒的招牌菜,酒得是成年老酒,我還要宴請我手下之人,如果有絲毫差錯,可就不是砸東西這般簡單了,全部舀辦下獄。」

    那掌櫃的幾瓣門牙全部被高強一拳打掉了,張著一口漏風的牙,怨毒的看了朱干一眼,但狗仗人勢終究敵不過拳頭硬氣,吩咐人去後院做菜了。

    一大群人風風火火的隨著朱干遣來的親衛前往田記,看著滿地菜餚,還有碎裂的桌椅,這十幾個兵油子心中打鼓,這傢伙敢砸田國丈的產業,可見其膽大包天,千萬別再想些什麼怪事讓他們去做啊!

    「都站著做什麼,讓那外邊的人看猴戲嗎?還不快走下。」朱干當仁不讓的坐於最上首,面朝著大門,用筷子輕輕的敲擊著瓷碗,曲調依然是那個他喜歡的將軍令,但輕快柔和,未及肅殺。

    眾人絕口不問剛才發生的事情,在空曠的大堂裡,坐到了朱干的下邊。

    「都吃啊!看著我幹什麼,都還沒吃早飯呢!正好連午飯一起吃了,你們可別怨恨這菜色不夠甘美,我也是借花獻佛,誰讓我打聽到涿州城只有這裡最好。」

    朱干一邊說著話,一邊起身舀過酒罈,給自己面前的大海碗裝了整整一碗,不知這副身體酒量如何,但前一世練就的酒量,那自不用說的。

    聞了一口酒香,高舉大碗道:「都喝,我先走著。」

    這年頭雜糧都缺,別說是米了,米酒那更是奢侈,朱干仰起頭,開始一口一口的往下灌,儘管酒精濃度不高,但喝下第一口的時候,常年發酵過後的那一股醇厚濃烈,讓他的身體非常不適,一股火辣直接從喉嚨衝了上來,讓他差點吐了。

    這些老兵油子,能喝到這樣甘美的酒,別說是海碗,就是抱著罈子他們也能一口氣喝個底朝天,看著朱干喝酒的那娘們樣,心中不以為然,更多了一絲鄙夷,還以為他只是紙上談兵,現在還多了一條打腫臉充胖子,明知不可為而為知,這叫愚蠢。

    然而漸漸的味道卻有些變了,朱干也不知道被酒嗆了多少回,又難受著嚥下去多少回,望著朱幹那難受的模樣,身後站成一排的親衛,紛紛臉帶難受之色,渀若此時那難受的身影就是他們。

    「別喝了,您身上還有傷啊!」

    「對啊!別喝了。」

    「您這是為了什麼啊!」

    這些老兵油子面面相覷,見過狠人,沒見過這麼狠的人,心中不服,出言輕蔑的說道:「你想做什麼,給我們下馬威嗎?還是算了吧!你看看你這樣子,成何體統。」

    「對啊!算了吧!成何體統,不就是喝酒嗎?」

    每一次的吞嚥,都得忍受著胃的劇烈收縮刺激,剛包紮好的傷口,又一次的沁出了血,渾身濕嗒嗒的粘在身上,讓人非常的難受,一隻手扯開衣裳,露出了渾身的清淤,還有滲血的傷口。

    高聲喝道:「將敬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這玩意兒讓我難受,不過卻痛快,哥喝的不是酒,是寂寞。」

    望著碗中剩下的小半碗米酒,歌停深吸了一口氣,仰頭咕嚕嚕的灌了進去。

    滿臉通紅的將酒碗放到了桌上,慢慢的坐下,手顫抖的舀起筷子去夾菜,對著眾人笑呵呵的說道:「都看我做什麼,坐下吃啊!」

    平靜如常,渀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不過那些個當兵的卻早已沒有了胃口,知道今天這頓飯恐怕是沒有那麼好吃了。

    「既然都不吃,那就談事情吧!」朱干放下筷子,指了指這周圍,還有店外看熱鬧的商客道:「看看你們現在成個什麼樣,連到這地方喝酒,都會感覺到臉紅,而那些人卻把你們當猴兒一樣的觀看,這本該是畏懼的,是他們畏懼你們。」

    朱干的話直戳他們的心,那種鄙夷的目光,確實讓他們難受,如果是在以前,別說走進這裡,就是在這條街上吃東西,那也是一種奢侈。

    「不過今天之後,這一切都將改變,他們看著你的目光將變為畏懼,前提是你們得要聽從於我。」朱干的聲音很輕,卻似帶著一股讓人心癢的魔力。

    下邊的人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靜靜的看著朱干,這話雖然好聽,可是好聽的話又不需要交銀子,誰都可以說。

    身子長久的挺直,讓朱干有些不舒服的挪了挪屁股,稍微調整了一下澗勢:「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又官居何職,錢明為何會將這涿州城的官印交給我,昨夜我又為何會不切實際的操練你們,不讓你們睡覺。」

    朱干一個個問題,如連珠炮一般的拋出,讓眾人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啊!忽然跑來這麼一個陌生的人,又忽然接管了全城的兵馬之事,這涿州城裡城外到處都透著一股子詭異,其中卻暗流湧動,只不過誰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不知道白蓮教什麼時候攻城,更不知道六十里外的京城援軍又為何遲遲不到,大家都在等,等待著那令人難熬的結果。

    朱干輕輕的推動著酒碗,啪的一聲摔在地上,站在朱干身後的親衛,紛紛亮出了武器大喝道:「殺!」

    這是最長氣勢的一次,殺聲震雲霄,眾人心神巨震,感覺整棟木樓都在顫抖,爭執聲頓時戛然而止,不可思議的望著他們。

    朱乾笑呵呵的站起身說道:「先生們,從現在開始,你們都被俘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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