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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天將有變 文 / 瘋想易生

    第5章天將有變

    「朱相公,你現在想要回去睡覺了嗎?」

    朱乾瘦長的手指,帶著不急不緩的節奏,輕輕的敲打著身下的擔架,如果仔細傾聽,能發現這是將軍令的節奏,到最後越發的肅殺,忽然停了下來說道:「走吧!這場戲還缺點火候,不過只要我往裡邊舔點柴,會燒得很旺的。」

    再熱鬧的喧囂,也有安靜的時候,看完了熱鬧的百姓,紛紛回去洗洗睡了,楊靈坐在帳篷裡,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乾脆起身去巡視營地。

    轉了一大圈子,不知不覺來到了朱干的帳篷外,只見一人靜靜的站立在月光下,似河邊隨風搖擺的楊柳,身體緩慢的動作著,處處透著古怪。

    看了一會兒,發現這一套-動作,雖緩慢卻蘊含著剛柔並濟的調和之理,很適合朱干調理的現況。

    緩緩收功,長吁了一口氣道:「漫漫長夜,無心睡眠,原來楊姑娘你也沒睡。」

    說完朱干背對著楊靈,擺出了一個西遊裡星爺那搞怪的澗勢,慢慢的撩起了長衫的下擺,露出了一條白淨瘦長的大腿。

    若這舉動是對著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恐怕早已被嚇得大叫非禮了,嚴重者甚至直接暈倒過去,而楊靈卻展演一笑,剎那芳華,竟如此動人心魄。

    朱干轉身,恰好看到了這個笑容,忍不住感歎,越美的東西越毒,不知她到底有多毒。

    「楊姑娘有什麼煩心事嗎?開心了一點嗎?」

    楊靈眼簾微垂,語氣低沉的說道:「朱恩公見外了,何不叫我靈兒,至於煩心事,太多了一些,恐怕沒有幾人能幫到我。」

    朱干拱了拱手,呵呵一笑傲然說道:「靈兒姑娘,相不相信本公子掐指一算,上知天文地理,下知蛇蟲鼠蟻,前五百年,後五百年,比那三國諸葛亮,我朝劉伯溫還要靈驗……」

    楊靈莞爾一笑,翻了一對白眼,這傢伙最近口上是越來越花了,沒一點顧忌,嗔怪的說道:「如果朱恩公真能幫我解決煩心事,那靈兒定感激不盡。」

    感激不盡有屁用,還不如以身相許來得實在,這話朱干也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故作矜持的說道:「能得靈兒姑娘這樣的大美人感激,那不知得是朱某幾世修來的福分,只要靈兒一句話,朱某雖沒有輕功,但刀山火海照淌不誤。」

    楊靈幽幽的看了朱干一眼說道:「朱恩公,小女子別無所求,只希望恩公能據實相告,此朱非彼朱……」

    說完楊靈指了指京城方向,眼睛轉也不轉的望著他,希望能看到他眼中出現哪怕一絲的慌張。

    可是讓楊靈失望的是,朱干木然站著,毫無反應的望著她,歎道:「莫非靈兒以為,我這國姓很值錢嗎?不過比我這姓更值錢的還有我這智慧!」

    眉如遠山秋黛,眸如盈盈春水,楊靈步履輕快的跨前一步,幾乎能讓朱干聞到那一股淡淡的幽香,擔憂著說道:「朝廷無道,袞袞諸公昏聵,更有妖孽作祟,高迎祥、李闖王、張獻忠,你方唱罷我登場,苦的還是百姓啊!我白蓮教敬重百姓,信無生老母者,皆我父母兄弟,我楊靈不過是一小女子,也願為我父母兄弟開一方太平。」

    這一刻的楊靈,充滿了自信的光輝,美麗如綻放光華的明珠,耀眼而誘人。看著近在咫尺的俏臉,朱干呼吸粗重的說道:「若靈兒姑娘真有此志向,朱幹什麼都沒有,唯有殘破身軀一具,任爾驅馳。」

    眼眸幽幽,檀口如麝,楊靈輕緩幽怨的說道:「靈兒都到了這地步,難道恩公還不明白靈兒的心意。」

    朱干與她對視,對於這美人計,不論前世或者現在,都對他有著莫大的殺傷力,幾乎脫口而出:「破城有三策,各分為上中下,下策為遣武功高強之士入城,對於重要人物刺殺之,到時攻城可做後金騎兵打扮,威懾之,內外響應,當兵不血刃。中策為遣勇士入城,並鼓動百姓攻城,內外響應,此為正計且死傷或慘重,當萬無一失。上策只須某一人入城,爾等於城外鼓噪,不可起事,城當下之。」

    說完,朱干平靜的看著她,等待著她的答覆。

    有些東西心照不宣就行,朱干沒有點破,楊靈自然不會去提,聽聞了他的上中下策,心中複雜至極,這一番話或許能看出朱干心中的坦蕩,但卻蘊含了殺招,不僅是對他,更是對自己,就看自己的度量如何了。

    一時間楊靈舀不定主意,有些心煩意亂的道:「上策果然為上策,不過朱大哥對我有救命之恩,又重傷在身,豈能讓你冒險折騰,我還是好好的想想吧!」

    看著楊靈離去的背影,朱干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勾起露出一絲苦笑,不知是自嘲還是諷刺:「前世在算計,今世還是在算計,或許你以為我是在試探你,但真正的目的卻是我想要做一番功績,這狗-娘養的江山社稷,還有這該死的百姓生計……」

    對於朱干所提的三策,在選擇相信與不信之間搖擺,楊靈徹底的失眠了。

    今夜失眠的卻不止楊靈一人,涿州知州錢明也失眠了,因為他在前些時候接到了一封從蘇州十萬火急趕來的信件,然而這樣的秘密不是來自更近的京城,卻來自蘇州,讓他遍體生寒,這信來自於他的恩師,東林黨領袖,賦閒在家的錢謙益。

    對於城外越聚越多的難民,他心中也有著惶恐,但城中可用的兵力和差役人數嚴重不足,也只能祈禱千萬別鬧出什麼事來。

    也不知輾轉反側了多少次,將一旁睡得正熟的小妾吵醒了,這女子身子豐腴,彎腰起身頓時露出一大片的雪白,錢明看得火熱,伸手去摸了一把,滑膩膩的順著小衣的岔口滑了進去,一下子捉住了那讓他心動不已的乳鴿。

    這身子豐腴的女子,羞答答的扭著水蛇腰,膩聲說道:「老爺!你想要啊!妾身伺候著……」

    錢明手上用力,嘿嘿淫笑道:「小妖精,才將你從艷香樓抬進門,你就快要了老爺的老命,得趁著它還有力,趕緊坐上來讓老爺消消魂。」

    一番**過後,女子香汗淋漓,卻只能眼巴巴的望著如死蛇一般躺在床上的錢明,眼中滿是幽怨之色。

    錢明緩過神來,撫摸著女子如綢緞般的肌膚,笑道:「真舒服了,小妖精,一定要給錢家添個兒子啊!快睡吧,老爺還有點事。」

    說完不理會這女子的幽怨,穿上衣服下了床,叫來家丁打上燈籠,快步向著書房走去。

    舀出貼身的鑰匙,打開了暗格裡的鎖,一封薄薄的書信,舀出來再次認真的看了看,只有七個大字,天將有大變慎行。

    「到底有什麼大變,為什麼離京城這麼近,卻一點風聲也沒有。」城外的困境在他眼中不值一提,而這封薄薄的紙,捧在手中卻讓他感覺重逾千斤,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揭開燈罩,幾次想要將這張紙燒掉,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長吁一口氣,對著書房外喊道:「人呢!都死哪兒去了,還不快去請同知大人,順便舀我的名帖,去把余泰給我叫來。」

    磨了筆墨,伏案寫了奏章讓人快速的送入了京中,錢明澎湃的心情才平定下來,靜靜的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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