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
「不客氣。」
那個被欺凌的少年朝著翔太和明日奈道了一聲謝,剛才那幾個學生現在正在接受調查,按照常規來說,他們會被送進管教所一陣子——當然對於這種少子化的年代,管教所之類的地方設施可能比很多還要好。
因為被趕來的執法人員問話了,所以翔太和明日奈被耽擱了不少時間,總算結束了問話以後,明日奈有些疲憊的伸了一個懶腰,道:「怎麼了,翔太?」
「啊,沒什麼。」
翔太微微搖了搖頭,有些事情他不想讓自己姐姐操心。
「和那邊的世界有關吧?」
明日奈歎了一口氣,剛才的時候翔太直接讓明日奈斷開了公共網絡,她就意識到一點可能性了。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了姐姐你。」
翔太見明日奈點破,只好說道:「一邊走一邊說吧。」
「嗯。」
姐弟兩人邁開步伐走了起來,而翔太也開始述說自己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在解決對手以後,他留了一個心眼進入了加速狀態,不過依舊沒有發現奇怪的名字。但對方在那一瞬間的嘴型以及突然加快的動作,那確實是4級假想體能擁有物理加速。
「天選之人……」
翔太想到那個傢伙叫囂著的話以及對公共攝像頭的掌控程度,天選之人?聽起來有點中二,東京是一座超級大的都市,而所擁有的加速者也不過是前人,能夠在成為那千人中的一份子,不僅需要運氣還需要擁有不被出局的實力。
會有這種程度想法也是能接受的。
「翔太,你說持有bb程序的人,都是些什麼樣子的人?」
「無一例外,都是有問題的人。正常的人是不可能擁有加速世界的,就連千百合那種女孩子,都會有如此深的心之傷……好吧,別看我,我承認我以前也有問題,額,不是說姐姐你有問題……」
「……」
明日奈不滿地別過頭,但很快又回答道:
「你說的沒有錯,我自己的問題自己也能猜到……但,面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明日奈的語氣中帶上一絲無奈,看到這一幕,翔太連忙將話題從自己姐姐身上扯開,道:「但是,我們的問題先不提,其他人的話,或多或少會因為一些事情對現實的世界抱有惡感……畢竟,下輩大多是和上輩的脾氣相近的,只要有一個人心思不正,那就會發展成一片心思不正的集團……」
「現實pk集團?!」
明日奈似乎想到一個很糟糕的組織,那個組織,專門在現實中盯上別人,強迫將所有點數轉移過去,所以說,在現實中暴露自己身份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不……這只是一部分而已。」
翔太沉吟道:「不只是他們,一個用bb程序來為運動比賽開掛的人,或許也會發展出一個同樣的後輩,那他們在其他人眼中,毋庸置疑是站在巔峰的人,畢竟bb程序有多逆天你也知道了。」
如果翔太願意的話,他甚至可以包攬運動會比賽的大部分優勝獎——利用bb程序作弊,就如同曾經的能美征二一樣。
「他們會如何?因為自己擁有bb程序而變得與眾不同?不,肯定也會有一些人會認為,就是因為自己不同所以才被賦予了bb程序。嘛,我已經初三了,早過了中二的年紀了。」
「剛才將運動利用在bb程序上只是一個簡單的例子。如果一個人真的很偏執的話,他可以利用這個成為學校裡的明星,這塊區域的明星,甚至是這個城市的明星……」
翔太大致模擬猜測了一下某些擁有bb程序的人的思想,他本來以為大部分人都是用其當作一個對戰遊戲而進入的,現在看來,自己所熟悉的人才是異類,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因為點數要耗盡所以逼不得已才參加對戰的。
因為對戰勝利,才可以繼續讓他們保證人上人的地位。
如果不是自己姐姐嚴厲督促的話,自己或許會走上和他們相同的道路的吧?
「翔太你的意思是……」
明日奈在消化著翔太話裡的意思,道:「那些人,是自認為自己自高一等。」
「是的,加速雖然很擁有,但別忘了,加速還一直附帶一個額外的功能,就是探查那些是公共攝像頭的死角。」
翔太總結道:「注意一下路線的話,避開攝像頭哪怕進行犯罪也不是不可能的。」
「最近東京經常有小規模的治安事件,新聞上不是報道了嗎?我懷疑可能都是同一批人所為——大部分都是加速者。」
「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明日奈對他們的動機表示不理解。
「呵呵呵呵……」翔太突然如同黃色小丑一樣笑了出來,似乎只有那一邊的他,才更容易理解那些人的心情。
「因為『我們』是『不同』的……」
如此嘟噥了一句後,翔太又恢復了正常的聲音,道:「會生出想這個世界挑戰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吧?」
「因為他們……全都是厭倦了這個世界,才獲得了進入那個世界的權利的。」
不知為何,翔太突然說的明日奈一陣毛骨索然,明明只是孩子間的遊戲罷了,為什麼會上升到這種高度?
不……不少加速者的精神年齡,早就已經超越了普通人的極限了。
對於一個在加速裡活了幾百年的人來說,現實世界的人……
視之如螻蟻?!
比如那幾個王……
想到這,明日奈有些擔心的看了翔太一眼。
察覺到明日奈的擔心,翔太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什麼時候……」
明日奈都不記得,翔太什麼時候能夠如此如此發自內心,而非是那種虛偽的笑容了。
「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覺中,似乎是姐姐的臉部按摩起了效果。」
翔太拍了拍自己的臉,道:「我的心結,應該在擊敗了黃王的那一瞬間全部解開了。讓我繼續留在那邊世界的理由,無非是羈絆而已。」
「所有王,包括黑雪姬都在為了自己的目標而試圖努力著,只有我一個人釋懷了……或許是因為我是新的王也說不定,在加速世界呆的越久,也會產生新的糾結。」
翔太聳了聳肩,隨後對著明日奈說道:「所以不用擔心我,而且那種像剛才那種麻煩的事情,我們也不必操心,該操心的,應該是在背後默默看著我們的人吧?」
前提是,這些事情,不會把自己身邊的人捲入。
「噗,翔太你還真是樂天派呢。」
「看開了而已……」
看著翔太臉上明媚的笑容,明日奈不知為何覺得心情好了起來,略帶好奇地問道:「那翔太,你覺得加速世界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
「……」
翔太想了想,突然對明日奈說道:「小時候看的一部動畫片還記得麼?我記得名字應該是angel-beats吧?」
「啊,稍微有點印象,死後的世界吧?」
「對。」
翔太點了下頭,說道:「或許建立這個世界是出於實驗性質的,但對我來說,這個世界就是一個治癒我們心中傷害的地方……還記得能美征二嗎?」
「當然記得了。」
明日奈點了點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現在很開心哦,雖然每天都被拓武在那裡呵斥,但每天都揮灑著汗水進行著基礎訓練,準備將自己的劍道提升到全國的水準。」
翔太笑了笑,看了眼已經漸漸要落下的太陽,道:「每一個從加速世界裡走出去的人,都忘記了一切,忘記了在這個世界中的一切,也忘記了那第一個晚上的噩夢……」
「可以說是畢業了吧?從自己那弱小的心靈中,畢業了。雖然現實情況可能依舊沒有變化……但想改變世界的話,不正是應該從改變自己開始嗎?」
聽到翔太的話後,明日奈沉默了一會後,也笑了起來。
「不愧是我的弟弟君呢。」
似乎為能有這種看法的翔太感到很驕傲,明日奈拉著翔太的手往自己這裡靠了點,道:「為了獎勵你今天的英勇,說吧,晚上想吃什麼?」
「額,不是咖喱嗎?之前談到涼面了?」
翔太楞了一下,朝著明日奈反問了一句。
「嗯,果然還是得慎重考慮一下啊,你看我們今天遇到了這麼多事情……」
「啊,好麻煩,每天考慮吃什麼絕對是最麻煩的事情!」
「是男人就有點主見,翔太!」
姐弟兩人一邊爭執著,一邊再一次朝著前方前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