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禍?!」
「不可能!」
前一聲是翔太的反問聲,而後一聲,是黑雪姬發出的。
翔太和黑雪姬的反應讓不明真相的有田雪和黛拓武嚇了一跳,他們從來不知道,面前這兩個可以算是淡定到極致的前輩居然會有這種反應,那個叫做災禍之凱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上一代災禍已經被眾王聯手消滅了,我們當場確認過,不可能有災禍。或許是其他強化外裝。」
黑雪姬用著肯定地語氣對著紅王說出了這些話。
「那個……災禍,到底是什麼?是人?是物?」
「強化外裝。」
見黑雪姬的心情沒有平緩下來,翔太下意識地拍了下她的手背安撫了一下她,但接觸了她的肌膚後,他才意識到面前這個人不是自己姐姐。見到黑雪姬也感受到這個小動作後變得有些不知所錯,他只好尷尬地收回了手,岔開話題解釋道:「有田君,強化外裝你應該很熟悉了吧?」
「是。像pile的打樁機,前輩的魔術小刀這種東西吧?」
「這種外置裝備,像我的是用來輔助用的,而像你身邊的那個紅王,強化外裝的存在感甚至比實體更強了。」
翔太解釋了一句後,發現有田君臉上浮現出羨慕的神色,勸慰道:「不必羨慕,沒有強化外裝不一定差,就像我們的王,也是什麼強化外裝都沒有。但卻沒有人敢說她弱。」
「啊,嗯。」
黑雪姬似乎才剛剛反應過來,她將本來放在桌子上的手收到了下面去,帶著複雜的情緒看了眼身邊侃侃而談的翔太,穩定了心神後對著有田雪和黛拓武說道:「獲得強化外裝只有四種方式。」
「第一種,出生時就擁有,比如和pile。」
「第二種,升級時作為選項出現,並不是強化這個外裝,而是獲得新的外裝。」
翔太與黑雪姬一同說了起來。
「第三種,就是去商店購買。」
「但是,有田君,我不介意你這麼去做。」翔太看著躍躍欲試的有田君補充道:「你現在不能過於執著於外物,因為你自身的天賦遠比外物更加強大,等你6級或者7級已經基本定型後,可以去弄一些遠程攻擊類型的強化外裝來增加自己的能力,但不是現在。」
「誒……」
有田雪有些喪氣地垂下了頭,然而黛拓武卻沒有在意那麼多,問道:「那第四種呢?」
「狩獵神獸級以上的公敵。」
「神獸,公敵?」
「這就牽涉到另外一個世界,有田君,你現在已經四級了,那你應該也可以知道了。」為了方便解釋,翔太將無限制中立空間的事情也說了一下。
「無限制的加速,那豈不是說,我可以在裡面隨便呆多久……沒做完的作業,沒複習玩的書……」
有田雪興奮地說了一句,而他身邊的黛拓武就給他潑了一下冷水,道:「別想的那麼開心,我剛到四級的時候進去呆了兩個星期,結果完全忘記了現實裡當時的自己在幹嘛,花了很久才恢復過來。」
「在裡面,呆太久會迷失自我的。一般而言,不管是多麼重要的事情,絕對不允許一次性呆超過一個月。」拓武解釋道:「呆得越久的話,你的家人會突然無法習慣你的變化的。」
「哼,呆多久沒有硬性規定,純粹看一個人的意志力。」紅王看著嘴角上一直掛著微笑的翔太,用著一種怪異地語氣說道:「有些人,可是瘋子啊。」
「呵呵。」
那一年的狩獵之旅,明日奈姐姐和黑雪姬知道的並不是很多,甚至紅王都只知道一部分,然而翔太也沒有去解釋的想法,只是繼續剛才關於強化外裝的話題,道:「我的天之鎖,就是屬於狩獵所的。」
「前輩狩獵了一頭神獸?是和黑雪前輩一起嗎?」
「不,這是他一個人的行動。」
「哈?」紅王看向翔太的表情一下子變了,道:「雖然說,狩獵神獸對我們來說並不算是登天的難事,但單挑的話,顯然不是你的專長吧?」
「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吧。第五種所得方式,就是……把對方殺到退場。」
翔太沒有賣關子,道:「這機制一直不清楚,如果將一個加速者強制殺到卸載的話,那他身上的強化外裝有一定幾率轉移動到殺他的人身上。然而,這終究是小概率時間。」
「但災禍之凱不同,是100%轉移。」
黑雪姬說完了這句後,幾乎是咬著牙齒看著紅王道:「這不可能,它應該已經被破壞了。兩年半之前,我親眼目擊到了鎧甲……目擊到了edisaster的末路,而且也確定它已經毀了。」
edisaster,是存在於加速世界黎明期,也就是七年前的一位傳說級加速者。
他身穿鐵灰色的騎士型強化外裝,以驚人的戰鬥能力讓無數加速者敗伏在地。他出手極為苛烈,或許該說是殘忍,就算對手投降也會砍掉對方的頭,扯下對方的手腳,極盡暴虐之能事。
然而就連曾經逼得無數對戰者永久喪失brainburst的他,終於也定到了窮途末路。當時有一群除了他以外最高等級的超頻連線者連手,只專挑e-disaster不停地向他挑戰。
據說最後當他的點數終於歸零,迎接加速世界之中「死亡」的那一瞬間,他在大笑聲中說道:」我詛咒這個世界,我要玷污它,我會一次又一次地復活。」
他的話變成了現實。叫做e=disaster的超頻連線者本人雖然退出,但鎧甲……強化外裝卻沒有消失。鎧甲的所有權轉移到參加討伐的一名人物身上,也不知道這人是出於興趣還是輸給了誘惑,穿上了這套鎧甲,結果這名超頻連線者的精神……就被鎧甲給控制了。先前他明明是個德高望重的領導者,卻一夜之間成了殘忍的殺戮者,據說他凶暴的模樣,已經讓人完全分不清楚他跟」初代」之間的差別。
黑雪公主說到這裡先頓了頓,喝了口咖啡潤潤喉嚨,接著以低沉的嗓音說下去:
「同樣的事情整整重複了三次。鎧甲的擁有者在散播大量的恐怖之後遭到討伐,但鎧甲本身卻沒有消失,接連轉移到打倒主人的人身上,改變持有者的人格……之後人們對於這些被鎧甲控制的加速者,就不再以原來的id稱呼,而是直接稱之為e-disaster。兩年半前,已經名列純色七王之一的我,跟其它諸王一起參加了討伐第四代e-disaster的行列。當時的戰鬥之慘烈……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只是終究沒辦法用言語形容啊……」
「鎧甲的擁有者,也就是第四代e-disaster永遠離開加速世界之後,我和綠之王就去跟其它五個人會合,當場檢查了自己的能力畫面窗口。每個人都確確實實斷定,說自己的物品儲存區裡面沒有鎧甲存在。也就是說鎧甲終於被毀了。會不斷附身在打倒宿主的人身上的這個詛咒,在那個時候也已經被阻斷。事實上,之後edisaster也一直沒有再出現。」
黑雪姬用著挑釁的視線看著紅王,顯然對她所說的話並不抱有太大的信任。
而紅王卻絲毫沒有迴避,只是用著更為冷漠地語氣說道:「那你如何解釋第五個宿主的出現,同時還和前幾代一樣在作亂……」
「那第五代究竟叫什麼名字?是哪個王?如果真的存在的話,那就只有可能是王私自藏了下來了。」
「不,不是王,是我們紅色軍團的一名成員……cherry-rook。但他已經不存在了,被吃的渣都不剩。」
「rook?」
翔太看向紅王的眼神變了,那個男人,雖然平常不起眼,但性子卻很開朗的男人,已經不存在了?
他不是紅王的上輩嗎?當初就是他支持著紅王一步一步邁上現在的位置。
「怎麼了?」
「他是她的上輩。」
翔太小聲地和黑雪姬解釋了一句,黑雪姬愣了一下後,隨即就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不是王。」
「不,軍團長,如果是現實中直連的話,可以交換強化外裝。」黛拓武補充了一句。
「好吧,那難道是上任紅王……」
「不可能!」
紅王和黑雪姬直接打斷了翔太的判斷,尤其是黑雪姬語氣之激烈,讓翔太為之一愣。
「討伐戰後三個月……他就死了。」
面對翔太的視線,黑雪姬有些遲疑或者說有些不太願意地說了一句。她臉上的表情很顯然地告訴著大家這裡面有她不太願意提及的隱情。
黑雪姬和上任紅王究竟是什麼關係?翔太從來沒聽她提過這一點,只聽她提過她殺了他,但從現在的表情來看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他是她的誰?
翔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得有些在意這個問題了。
「不管是誰給的,是誰作出這種事情的,給我抓到他們我必須讓他們生不如死!」紅王咬著牙齒顫抖著聲音說道:「cherry他,他人很好,雖然沒什麼特殊能力,但他現在……」
「他沒有脫離紅色軍團,一看到其它王麾下的軍團成員就攻擊。他打破了互不侵犯條約。我必須親自清理門戶!」
「斷罪一擊?」
翔太知道,歷代e-disaster的實力很強,強到必須要數個王同時出手才能保證勝利。但從紅王的語氣來看,似乎可以動用軍團長對軍團成員的處決。
「是的,但是……」紅王猶豫了一下,說道:「前幾天,我找他單挑,想直接將他放逐。可是……我的每一發遠程攻擊,全部都落空了。」
「那一擊是零距離必殺技,我必須先削弱他在進行處決,然而……他卻不可思議地躲過了所有攻擊,反而一劍一劍的削我的血條……最後時間結束後,我輸掉了。」
「怎麼可能,身為一個王,還有斷罪一擊,你居然會輸?」
黑雪姬的語氣中透露著驚訝。
「是的,如果你看到就知道了,他的機動力實在是太優越了……就像是會飛一樣。」
說到最後,紅王看了眼有田雪。
在場的其他人,同時都知道了為什麼紅王要冒著這麼大風險來這裡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