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的景物不斷變化,車子在城市的街道上飛速前進了不知道多久,許未白才稍微的情緒鎮定下來,心裡不停的念道:肖月夜你不可以有事,我還沒原諒你呢!你不可以有事,否則我就不原諒你了……
可轉眼間,她卻在後怕,一個小時都還在搶救,那是不是車禍很嚴重,是不是很危險……
所以,她又祈禱道:肖月夜只要你沒事,我什麼都原諒你!只要你沒事,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可是,你就是不要給我來這一手,其實我也很不驚嚇的……
……
「小姑娘,醫院到了!」
終於,在許未白忐忑不安,已經不斷地無聲抽泣和哽咽中,司機以最快的速度送她到了市中心醫院的門口。
當然,她也以最快的速度跳下了車,掏了一張百元大鈔放到司機手上,連找錢都不等就撒腿跑了進去。
「小姑娘,找錢、找——」
可惜人家頭也不回的跑了個沒影。
哎!肯定是什麼重要的人出事了!那司機同情的搖了搖頭,才調轉了車頭離開。
……
到達醫院的大廳後,許未白連忙詢問肖月夜在什麼地方做搶救,然後得到病人在十分鐘之前已經出了搶救室,轉到病房後,她又問清楚了病房號,然後風一般的奔了上去。
「砰——」地一聲巨響,病房門被撞開,許多雙眼睛猛然轉向門口,齊唰唰地望著跌跌撞撞進來的人。
許未白清澈的眸子裡此刻已經含著濃霧,彷彿一眨就要掉下來似的。她的視線越過朱谷理邵一劍等人,以及只比她早到五分鐘,卻和兩位男警官角落交談著什麼的的肖教授夫婦。
她看到躺在床上似乎還沒有醒過來的肖月夜,如墨染的眸子緊閉著,面色有些痛苦的扭曲,而他的頭上裹著一層厚厚的紗布,前側卻還隱隱可見血色紅影。
許未白一個箭步撲了上去,帶著哭腔道:「月夜,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呢?你到底要不要緊?你聽見我來了嗎,還不快醒過來回答我?」
她連珠炮似的呼喚,卻不知道床上的人根本就無法回答。
而總算從驀然闖進一人的震撼中回歸的人們,紛紛勸她不要著急,醫生說等麻醉藥一過就會醒過來的。
這時許未白才如癱瘓了一般的軟了腳,卻也甚好李教授走了過來,扶住了她,安慰著說:「沒事了,沒事了,醫生說只是血流多了一點,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真的沒事嗎?」
「嗯,沒事。不相信老師的話,總要相信醫生的話吧?」
聽著李教授比自己還鎮定的聲音,許未白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竟這麼沒用,驚嚇過度了。
當下看見朱谷理等人面含取笑的曖昧眼神後,頓時有些窘了,卻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握住肖月夜略顯蒼白的手說:「沒事就好,那我等他醒來。」
正如醫生所說,肖月夜只是當時受到車子的俯衝衝擊和擋風玻璃的破碎影響,流血過多外加手術麻藥而昏迷了一會。
大約半個小時後,麻藥過效,他幽幽的轉醒。
而他醒來的第一時間就發現手邊有什麼不對,抬眼一看,正對上一雙婆娑微紅的杏眼水眸,頓時抬起手來想撫摸她的臉以示安慰,卻發現右手也纏滿了紗布,便下意識的縮回,抽出被握住的左手,溫柔的觸在她的臉上說:「小傷,不要緊。」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許未白就心疼得直想掉眼淚。
可她還是忍住了,卻很生氣的說:「什麼叫小傷?你是不是怕我不原諒你,就故意毀容給我看是不是?是不是?如果不是故意的,這還叫小傷嗎?」
肖月夜心裡一個呼吸緊窒,知道她心疼了,卻不想她過於擔心,於是淡淡地揚起一個笑弧:「你放心,為了配得起你,我怎麼樣,也不會讓自己毀容的。」
聽著都有心情開玩笑了,那兩個警察中其中一個年長的一些說:「肖律師,從現場的車痕來看,還有目擊者的證詞表明,對方是蓄意謀殺。所以,警方會盡快抓到肇事兇手,並提起控告。而這段時間警方會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你的安全。」
許未白聽到這些才知道,原來這出車禍根本就人為製造的。
頓時又一陣的後怕,後怕中她脫口問道:「肖月夜,你最近得罪什麼人了是不是?」
對方竟然想置他於死地!
簡直太可怕了!
肖月夜低垂的眸子閃過一道無人覺察的異樣眸光,然後抬起眼皮來,輕描淡寫道:「律師這行難免會遇到一些狀況。」
許未白完全是懂的,律師要維護自己當事人的利益,勢必與對方的利益有衝突,如果對方當事人非常想保全自己的利益而不擇手段的話,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可是,她想知道的是,最近他到底得罪了什麼厲害的人,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傷害他?
她由於從始至終將目光全都關注在他的身上,所以他那個異樣眸光,他面色的輕微變化,她都看見並感覺到了。
但他卻沒有對警察說明白,那麼一定有什麼其他考量吧!
許未白想了想,卻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警察同志,麻煩你們一定要派最厲害的人來保護他。還有麻煩盡快抓到兇手。」
「那是自然。」警察點了點頭,然後微笑道:「好了,那肖律師你先好好休息,一有消息我們就通知你。」
兩位警察走後,朱谷理等人見肖月夜大概真沒有什麼大問題,便有心情調侃起許未白來,朱谷理說:「老大,你不知道呀,未白師妹剛剛那個嚇人的樣子,就像丈夫要走了,自己要守活寡的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