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廣要硬闖天魔界,謝乾坤吃了一驚。
心中雖然佩服楊廣的勇氣,可他卻搖了搖頭道,「陛下有所不知,自外界開啟天魔界通道至少需要五位殿主聯手,且需要門主親自使用法器主持,否則絕不可能打開。」
「再沒有其他辦法了麼?」楊廣微微皺眉,繼續開口問道。
湊齊五位殿主,且讓肖潛山來主持,這個方法如今根本不用考慮,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別的方法上。偌大的天魔教,進入內門的辦法不可能只有這一個。
謝乾坤點了點頭道,「有是有,不過此法陛下一樣不能使用。」
楊廣瞇著眼睛道,「這又是為什麼?」
謝乾坤開口解釋,「那是我天魔教外門弟子的試煉通道,名為煉魔路,煉魔路連接內外兩門,外門弟子若是闖過去便可一步登天成為內門弟子,直接進入內門。」
「朕有幾分通過的可能?」聞言,楊廣心頭一動,開口問道。
「謝某闖了數次,均未能通過,每次都是在身受重傷後被煉魔路內的正反旋風吹了出來。」謝乾坤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如此說道。
「…………」
楊廣無語,以謝乾坤這等修為都沒資格成為天魔教內門弟子,可想而知能闖進去的都是些什麼怪物。
「咦,不對。」突然之間,楊廣想起來一個人,於是繼續開口道。「朕見過一個天魔教內門弟子,修為不見得有你高,這是為何?」
聽到楊廣的疑問,謝乾坤倒是一點都不感到意外,點了點頭解釋道,「陛下所見,定是內門弟子在天魔界內生育的後輩。若內門弟子在天魔界生育後輩,那自然要比我等加入要容易的多。」
「哼,看來地方保護政策哪兒都有。」楊廣輕哼一聲,頗有幾分不屑。
「不可能湊夠五位殿主。試煉通道又闖不過去。這該怎麼辦?」
「天魔教內門到底是什麼意思?初始之時抓人留信分明是要小爺來換人,可小爺來了卻又不讓進門,難道是內門發生了變故?」
「不可能啊,天魔教內門號稱魔門第一。若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得是多大的變故才能迫使他們將本門重寶都拒之門外。」
楊廣心亂如麻。越是分析越覺得事情非比尋常,而且問題的源頭直指小魔女南宮傲雪。若非因為小魔女,天魔教完全沒必要將自己拒之門外。一定是小魔女那裡出了什麼問題……
「就沒有第三種方法了麼?」楊廣心有不甘,再次詢問。
「有,那是內門弟子外出,回歸內門之時所用,需要內門引信方可開啟。除此三種方法,再無他法能夠進入內門。」謝乾坤搖了搖頭,顯然這第三種方法也不可取。
「帶朕去試煉通道。」深吸了一口氣,楊廣一秒都不能多等下去,他決定去闖那煉魔路。
「不可,謝某身為天魔教外門弟子,故而身受重傷後會被天魔教大能所釋放的正反旋風吹出,陛下若進煉魔路,定是十死無生。」謝乾坤當場拒絕,不肯帶路。
楊廣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謝乾坤緩緩開口道,「真要搏命廝殺,你未必是朕的對手。」
前日得了麻臉老道十七件寶物,加上楊廣自身的手段底牌,如今他也算是人間頂級的高手。天魔教的功法,楊廣也不是沒有涉獵。加上自己真龍天子的身份,倒也不是沒有可能闖上一闖。
「陛下身為九五至尊,天下之主,斷不可親身犯險。」
聞言,謝乾坤微微一震,心中震驚與楊廣的實力。他知道楊廣不會信口開河,卻還是一口否決,不同意他進煉魔路。
「沒有她,要天下何用?」楊廣目露堅定之色,口氣不容置疑。
沉默了片刻,謝乾坤再次開口道,「謝某願再闖煉魔路,替陛下傳達口諭。」
「多謝長老好意,此番天魔教內門定是橫生變數,你去亦無用。朕意已決,帶路。」
「陛下好魄力。」謝乾坤歎了口氣,知道無法阻止楊廣,轉身帶路。
天魔殿內,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盯著楊廣等人,殺機四溢。
在這裡的當然是外門門主肖潛山,他對楊廣等人的監視,一刻也沒有鬆懈。殿外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當中,二人對話悉數落入他的耳中。
「此番門主不僅大仇得報,又可除去心腹大患,當真可喜可賀。」
一個平淡的彷彿死水的聲音在肖潛山身旁響了起來,來的很突兀,驟然出現在天魔殿內。可肖潛山卻毫不在意,似乎早已知曉他會這麼出現。
幽藍色的火苗跳動,沒有一絲溫度,反而有些冰冷。幾個呼吸後,那幽藍的火苗幻化變形,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在肖潛山左側。
「煉魔路乃是天地破碎時一絲混沌之氣所化,天地未開是混沌,混沌之間無因果,楊廣死在混沌當中自然不會產生任何因果,國師當真好算計。」肖潛山的目光一直盯著朝煉魔路走去的楊廣,似乎對身旁之人並沒有什麼好感,看都不看他一眼。
「算計的再好,若沒有門主演的一場好戲也是枉然。若非門主在天魔殿前的精彩表演,謝乾坤又怎麼可能帶他去煉魔路?楊廣又怎會做出錯誤的判斷,妄自尊大的進入煉魔路呢?」人影晃動,言語之間似有笑意,那笑意都顯得十分冰冷。
「國師對人心的把握,當真可怕。」肖潛山眼中露出一絲忌憚,卻又有著幾分興奮。
至始至終,他二人的算計都未被任何人看破,如今的結果,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從一開始,肖潛山就打算殺了楊廣,除去謝乾坤只是稍帶,此前天魔殿前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楊廣進入煉魔路的鋪墊罷了。
「人,如此低等的生命,把握其心又有何難?」那模糊的身影淡淡的說道,口氣就彷彿高高在上的神靈,對人不屑一顧。
如果楊廣在這裡,他定然能認出這人影的身份。
沒錯,此人正是突厥國國師洪都隆,那個在開陽族祖地消失的洪都隆。
無論如何,楊廣也不會想到洪都隆會出現在這裡,並且讓自己落入其設計的圈套當中。
「楊廣必死無疑,國師借刀殺人的目的已經達到,恕本門主不能遠送。」肖潛山微微皺眉,當即開口下了逐客令。他不希望洪都隆停留在天魔教外門,哪怕多停留一刻都不希望,這個人讓他心頭發涼。
「自信是好事,但失敗往往都是因為自信,門主以為呢?」洪都隆並未離開,而是淡淡的開口道。他的意思很明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在楊廣沒死之前都不能說自己贏了。
聞言,肖潛山猛然轉過身來,與洪都隆爭鋒相對道,「他不可能從煉魔路活著出來,本門主也不可能讓國師窺視煉魔路的秘密,請自便。」
肖潛山也不是省油的燈等,所謂卸磨宰驢,更何況洪都隆這等危險人物。洪都隆借刀殺人,肖潛山何嘗又不是借雞生蛋,利用了他洪都隆的算計。
「預祝門主大功告成。」
深深的看了肖潛山一眼,洪都隆緩緩開口。隨著他聲音的響起,那幽藍的火光漸漸熄滅,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待洪都隆身影消失之後,肖潛山掐訣唸咒,封鎖四方,再無任何人能夠不經過他的允許進入天魔殿。片刻後,肖潛山又從乾坤袋內取出一面寶鏡,鏡中倒映著楊廣等人的蹤跡。
天魔殿上空,一雙女人的眼睛注視著楊廣離開的方向,無聲無息,沒有任何人發覺。那雙眼睛朝天魔殿瞥了一眼,似乎看透所有,沉默了片刻,只聽她幽幽的歎息了一聲道:
「難得人主多情意,奈何花開彼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