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冥天魔策,五瘟魔胎。」
楊廣難以置信的自語道,看向宣華夫人的目光,充滿了震驚。
真氣全力運轉至左目,這一次,宣華夫人體表紅點在他的眼中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只見每一個小紅點,都散發著淡淡的紅暈,由中心散發出無數紅色絲線,跟蜘蛛網死定蜿蜒伸入空氣當中,密密麻麻的一片。
左目之中的宣華夫人,儼然要化為一個鮮紅的大繭,那些小紅點,正在從四周空氣汲取養分,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果然是五瘟魔胎。」
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後,楊廣微微皺眉。看向宣華夫人的目光再次發生了變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既有愧疚,也有遺憾。
五瘟魔胎,乃是九冥天魔策中記載的極為厲害的一種魔胎,極難修煉,亦很少有人會願意修煉。
宣華夫人身上的這些紅點,名為瘟豆,是培養五瘟魔胎的種子。這瘟豆一旦產生,就再也不會褪去。這是徹頭徹尾的毀容,一般男人都不願修煉,更何況女子?
宣華夫人如此一個大美人,居然能做出這種決定,著實令楊廣吃驚不小。
「你這是何苦呢。」楊廣苦笑一聲,他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些宣華夫人這麼做的理由。
五瘟魔胎,不借用外物,是以自身血肉肌膚培育的初始魔胎。這些小紅點似的瘟豆,不停的汲取外界的五瘟之氣,經過七七四十九日,方有可能孕育出五瘟魔胎,為日後成就五瘟魔神打下根基。
五瘟魔神大大的不同於普通瘟神,五瘟魔神獨掌天地五瘟災禍之氣,而普通瘟神則是只掌其一,其中的差距絕非一加一等於二那般簡單。此法雖是上古魔神開創,卻並未有人練到最高境界,一直處於理論階段。
封神之戰中,大瘟神呂岳一人便讓西岐灑遍瘟疫,除了楊戩與哪吒外,所有人都生疫發瘟,可見瘟道的厲害之處。
那瘟道大高手呂岳,修煉的正是五瘟魔胎。他不過是掌握了五瘟之氣的三種,卻已是古今瘟神之道的巔峰之輩,其間的困難,不足為外人道也。
五瘟魔胎,乃是上古抵抗瘟毒的魔神所創,本意是為了研究瘟毒以救族人。可惜後來之人修煉無方,且多有心性不良者,終究讓瘟神之道化為了用於害人的邪術,為人所不齒。
《九冥天魔策》中,記載了正統的五瘟魔胎修煉方法,卻基本不會有人去修煉。原因很簡單,身染五瘟之氣,稍有不慎便會身死,且九死一生,極難成功。就算修煉成功,也會毀容,變gren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就憑這兩點,凡天資卓絕之輩,就不會有人修煉瘟道;至於那天資不足之輩,那就不用說了。
五瘟魔胎乃是用自身的血肉肌膚培育,所以會留下強大後遺症,瘟豆深入骨髓靈魂,永遠不會消失。
五瘟魔胎修煉成功,日後修行之路更是難上加難,雖然不是最厲害的,卻是最難修煉的。
以宣華夫人之才,不可能不瞭解這些,但她還是毅然的修煉了五瘟魔胎。不難想到,這與她尷尬的身份有關,這個充滿傲骨的冰美人這麼做,也不難理解。
楊廣有些後悔把九冥天魔策給宣華夫人看了,他早就想到以宣華夫人的聰慧,必然會從中領悟出什麼,甚至她修煉《九冥天魔策》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冰美人能這麼絕,對自己都這麼狠,居然選擇了五瘟魔胎。
「五瘟魔胎啊,你怎麼能狠心這樣對自己。」楊廣歎息道,很有些愧疚。說到底,之前他有些拿宣華夫人做實驗的意思,否則事情不會搞成這樣。
五瘟魔胎一旦孕育,再無回頭路可走,不成功便成仁。
他不是沒有辦法拔除魔胎,但那樣等於是親手殺了宣華夫人。她是自行將五瘟之氣融於三魂七魄,就算大羅金仙來了也沒辦法。
半日後,楊廣歎了口氣,決定想辦法幫她度過這個難關。他先吩咐薛寶不用給宣華夫人開藥;又讓小太監嚴守宣華房間,任何人不得進入;而後才轉身離開,直奔自己的寢宮。
拿出記載《九冥天魔策》的骨簡,楊廣開始仔細研究起五瘟魔胎的孕育之法。
這一卷骨簡,乃是《九冥天魔策》的總綱,記載了許多魔胎的孕育方法,以及初步修煉之道,五瘟魔胎被排列在第九位,相當了得。
經過整整一ri的研究,楊廣發現五瘟魔胎的孕育過程十分特殊,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幫助宣華夫人提供五瘟之氣。其餘一切,都得靠宣華自己,只有用毅力壓制五瘟之氣,她才能成功孕育出五瘟魔胎。
「五瘟之氣,你讓哥到哪裡去找啊。」楊廣苦笑連連。
現在天下有大亂之象,卻沒有大規模的發生瘟疫,只有發生瘟疫之處,瘟氣才會猖獗。雖說人間任何地方都有瘟氣存在,但是太過稀薄,連普通人都不會受到影響,又怎麼可能滿足孕育五瘟魔胎所需。
無奈之下,他只能先將骨簡送往宣華夫人那裡,放在他的懷中,希望骨簡內的魔影,能對他有所幫助。
轟!~~
砰!~~~殺!~~~
正當楊廣糾結之時,忽然聽到了爭鬥之聲。聲音很小,但楊廣現在的耳力非比尋常,還是被他給發現了。
「桀桀!~~宇文成都,你奈何不得本座,快快放了本座的徒弟,否則老子弄死你們一城的人。」一個既狂妄,又凶殘的聲音落在楊廣耳中,雖然微弱,卻凶性盡露。
「妖人找死。」
宇文成都的吼聲也傳到了他的耳中,楊廣微微皺眉,決定出去看看。
楊廣一邊易容改面,心中一邊尋思道,「宇文成都現在應該在監刑麻叔謀,聽那狂徒話裡的意思,這是麻叔謀的師傅來了。」
重新化裝成木易的模樣,拿出一塊專門給自己這個身份準備的金牌,他飛快的離開晉陽宮,來到刑場之上。
凌遲麻叔謀的刑場,設在太原城門之外。此刻正有數百百姓在遠遠圍觀,裡面傳來劇烈的打鬥之聲。
楊廣微微皺眉,這裡有不少人正在嘔吐。大多是年老體弱或者婦孺之輩,不知是何原因。
「天寶將軍正在斗那妖人,閒雜人等不得入內。」一個圍住刑場的官兵用鋼刀抵住楊廣胸口,大喝一聲,將他攔了下來。
「保龍大將木易,奉陛下之令前來查看。」楊廣揮手取出一面金牌,上面刻著保龍大將四個字。
這些官兵那裡聽過這個名號,更沒見過這面金牌。但是這名字足夠唬人,一時間都愣在那裡,不敢放行也不敢不放。
「哼,還不滾開,敢耽誤陛下大事,摸摸你的腦袋還在麼?」楊廣冷哼一聲,一把將這幾個官兵推開,大步走了進去。
這時候,宇文成都正跟一個赤髮藍臉道士打扮的人斗在一處,九曲鳳翅鎦金钂舞的虎虎生風,衝霄氣血散發出肉眼可見的紅光,使對方邪法不得沾身。
那赤髮藍臉的道人,手持一柄怪傘,傘尖鮮紅、身焦黃、柄烏黑,揮動之間與九曲鳳翅鎦金钂砰在一處,絲毫絲毫不落下風。
楊廣瞇著眼睛觀看二人爭鬥,每次九曲鳳翅鎦金钂揮出,還未接觸那傘,就彷彿遇到了巨大的阻力,似乎有一個無形的海綿,大大的消弱了天寶將軍力道。
運轉真氣,用左眼觀察那藍臉道人。只見他手中怪傘時時刻刻釋放著無形的波動,彷彿海浪一般,朝四面八方散去,不知是個什麼東西。
「妖人吃本將軍一鏜。」
久戰不下,天寶將軍大怒,對方的實力並不高強,全是憑這把怪傘才能夠抵擋住自己,顯然是邪法作祟。宇文成都大喝一聲,奮力一擊,誓要以力破法,擊殺此妖人。
砰!~~
一聲悶響,怪傘差點被九曲鳳翅鎦金钂擊飛,藍臉道人氣血上湧,蹬蹬蹬的倒退。宇文成都虎目怒瞪,沒想到奮力一擊之下,還是被這妖人擋下了。
不得不說這傘的制材非比尋常,硬碰九曲鳳翅鎦金钂居然都沒有破損。這一次,天寶將軍真的怒了。
「宇文成都,若是再逼本座,休怪本座屠戮這一城的百姓。」
即便有怪傘抵擋,藍臉道士也不好受,被宇文成都這奮力一鏜打的倒退了五步才穩住身形,大口的喘著粗氣,握傘的手臂微微發抖,不似之前那般猖獗。
「妖人,在本將軍面前施展邪法,找死。」宇文成都低喝一聲,九曲鳳翅鎦金钂收回,手掌劃過鏜刃,將鮮血塗抹在上面,冷冷的盯著赤髮藍臉的道人。
「好個天寶將軍,這是你逼本座的,就讓你看看我『瘟煌傘』的厲害。」見宇文成都動真格的了,藍臉道士咬著牙道,準備施展威力強大的招數。
「瘟煌傘?」聞言,楊廣瞳孔一縮,死死盯著藍臉道人手中的怪傘。
瘟煌傘,正是封神時期,大瘟神呂岳的法寶之一,十分的有名氣。若是得到瘟煌傘,宣華夫人的五瘟之氣還有什麼可愁的,這玩意兒可是瘟道法寶,瘟氣十足。
看得出來,這藍臉道人並非修煉瘟術,所以不能撐開此傘,釋放瘟煌傘真正的威力。
天寶將軍宇文成都怎麼可能被妖人威脅,只見他舉起沾染自己鮮血的九曲鳳翅鎦金钂,當頭朝藍臉道人劈了過去。遇到瘟氣,鏜刃上的血珠綻放出強烈光芒,威力大增,長驅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