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封你為……」
話還沒說完,楊廣的言語就卡住了。
「朕就封你為……」
頓了頓,他托著下巴,裝作思考的模樣。
這一般的東西他可能還瞭解一些,但牽扯到分封官職什麼的,他哪能懂這個。
可既然收了人家,總得給個官職才名正言順,他所能想到的那幾個官,都有人在位呢。頓時楊廣頭大如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徐世安一聽皇帝這就要封官,小心肝是撲通撲通的。跪在地上有些緊張的瞄著楊廣,心想皇上這是在思考給我什麼官職呢。
他是個六根不盡的修道之人,出山就是奔著富貴來的,這封什麼樣的官,牽扯到皇帝對他的重視程度,直接影響到日後的富貴路,怎能不緊張。
「嗯,朕就封你為鴻志天師,日後為我大隋朝國師,助朕一統天下。」
憋了半天,楊廣突然看到徐世安臉上那顆紅痣,隨口就給他加封了鴻志天師的名號,官職先許他個空頭國師。
皇帝金口玉言一出,徐世安頓時感到一股天地大運加持在自己身上,連許久未進的道法都有所增長,喜的是眉開眼笑連連謝恩。
「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定為陛下之大業肝腦塗地。」
隨著楊廣這一聲令下,九州天地都微微一震。
一股浩蕩紫氣由didu大興衝霄而起,直達牛鬥,天地大變,鬼神皆驚。
無數能人異士眉頭緊鎖,望氣掐指,只覺得大興城中一條困龍怒吼,氣吞天地,yu擺尾而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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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崗山。
聚義廳外。
烈日炎炎,天干物燥。
一青須白面,羽扇綸巾,道士打扮模樣之人忽然驚呼一聲,咚咚咚的倒退了三步。
「莫不是天數有變?」這青須白面的道士口中喃喃自語,臉色陰晴不定。
「難不成是困龍之鬥,迴光返照?又或是有妖孽相助?」沉吟了片刻,那道士搖了搖頭,緊鎖著眉頭道。
「三哥,幹什麼呢?愁眉苦臉跟被人搶了媳婦似的。」
忽然一個身穿龍袍,臉色發藍,紅頭髮、紅鬍子、豹子眼,身高九尺的大漢猛一拍道士肩膀,甕聲甕氣的道。
「微臣參見皇上。」道士從沉思中醒來,衝著來人行禮道。
不用多說,穿龍袍的是程咬金,青須白面的道士是徐茂公,都是響噹噹的大人物。
「哎呦呦,我說三哥,咱們兄弟就別來這一套了。今兒咱們又過年吃肉喝酒,就差三哥你沒到,走,趕緊走。」
「四弟啊,你這一個月過一次年的規矩怕是得改改了。」徐茂公苦笑了一聲,搖搖頭道。
「不行,不行。三哥你不用說,我知道。老程我有十三年的皇帝命,一個月過一次年就給我減少一年的皇帝命。沒事兒,兄弟們高興就成。」程咬金大大咧咧的道,拉著徐茂公就要走。
「四弟啊,你有所不知。」徐茂公擺脫程咬金的拉扯,歎了口氣繼續道:
「原本天下明主將出,你要與之鬥上十餘載方能分出勝敗。三哥我便想出了這條計策,一個月過一次年,耗盡你的龍氣。」
「這樣日後我等轉投明主,既能保住兄弟們的性命,又可圖一場富貴。」
「知道,知道,哥哥給老程說過的,老程不在乎當幾年皇帝。」程咬金大腦袋連點,一副瞭解的模樣。
「四弟有所不知的是,愚兄剛才觀天象,發現那昏君楊廣居然有困龍升天之相。如此一來,天地大變,之前所準備的一切都成枉然。」
「為了兄弟們的性命,這一個月過一次年的規矩,必須得改。」
「哥哥你唬我,這大白天的,觀什麼天象。」程咬金咧著個大嘴,一臉的不相信。
「四弟,哥哥我豈會害你,快快與我回去,今天這個年就不能過。我要與二哥進didu一探究竟。」
徐茂公也不管他信不信,拉著程咬金便走向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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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太原。
唐王李淵府邸。
府邸後院中,擺著個一丈多長的香案。
一位三十上下的道士,仗劍披髮,腳踏七星,圍著香案口誦密咒。
太原留守李淵攜長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明,三子李元吉四人守在一旁。
院中再無他人,四人盯著當中那位仗劍作法之人,臉上表情各異。
李淵微微皺眉,李建成略顯著急,李世民一臉淡然,李元吉心不在焉。
「didu有變,王爺速派人前去查探。」
忽然,那仗劍披髮的道士腳步一停,猛然開口道。
「世民,你帶上元霸連夜趕往大興,去探聽發生了什麼事情。」李淵眼中精光一閃,根本不問緣由,直接下令。
「遵命。」李世民不敢耽誤片刻,轉身就走。
「藥師兄,究竟有何變數。」李世民走後,李淵開口道
「王爺,我李靖曾在夢中得神人指點,尋真龍保新主,故而投於王爺麾下……」
「藥師兄休要再提此言,本王一家深受皇恩浩蕩,又豈會行那叛逆之事。」李淵一揮袖子打斷李靖,正色說道。
「時也,命也,此刻不提也罷。時機一到,潛龍升天之際自會知曉。」李靖微微一笑道。
「藥師兄可知didu有何變故?」李淵只當沒聽到,繼續開口問道。
「天地大變,困龍yu升天。」李靖凝重吐出幾個字,頓了頓接著道:「目前一切還未明朗,只有先去didu調查,方能識得先機。」
「多謝藥師兄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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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王府。
北平王羅藝閉目不語。
坐下一位七十有餘的乾瘦老道。
「本王坐鎮燕雲十六州,duli的衙門,duli的體制,聽調不聽宣。didu有變與我何干?」羅藝淡淡的開口,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呵呵,王爺眼睛要比老道看的清楚,這天下眼看就要大亂,群雄逐鹿之勢已不可擋。王爺自己發餉,自己養兵,坐鎮燕雲十六州,正是處於風尖浪口啊。」
「嗯,說下去。」羅藝點點頭,睜開眼睛。
「適才老道我觀望天象,發現didu有變。原本大隋氣數已盡,可如今卻有死而復生,困龍升天之象。」老道士似乎跟北平王很熟,押了一口茶繼續道:
「若是妖孽作祟倒也罷,若真是楊廣重振寰宇鯨吞天地,王爺這duli的衙門可就是他的眼中釘啊。」
「你可是看出了什麼?」羅藝眉頭微微一皺,盯著老道士開口。
「我等修道之人雖能觀天象,卻不可知未來,一切還需要王爺派人去查探消息,也好早有準備。」說著,老道有些渾濁的眼睛看向大興方向。
「剛好成兒在府中,本王便命他親自去探。」
羅藝忽然從坐上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而老道士則繼續喝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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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八府十六州的英豪,割據一方的公侯,佔山為王的響馬。凡事身邊有高人指點的,都派人前往didu大興城。
而此刻的楊廣,把徐世安一夥六人都收為己用,再次擴充了自己的班底。
其餘五人分別是王豹、李輝、宋昱、張大勇、司徒鐵通,均是武藝高強之輩,是徐世安所結交的高手。
之前五人口中滿是對隋煬帝的不滿,但見楊廣勵志重振朝綱yu除奸佞後,紛紛表示願意投身報效,畢竟能當官誰也不願意當響馬。
他楊廣雖然是皇帝,可didu的兵權卻在宇文化及的兒子宇文成都手裡。思來想去,他沒有好的辦法把人手安插進去。
於是,他命令王豹與王義接頭,在城外買下一個莊子,訓練那一百名孩童修煉十三太保橫練金鐘。
王豹本身就是修煉橫練功夫,自然有些眼光,見皇上將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前十層的功法賜給自己,感動的涕流滿面。
「王豹,這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你要好生修煉,還要幫朕訓練出一隻銅皮鐵骨的童子軍。至於練功所需藥材,自然會有人給你送去。」
「微臣領命,萬死不辭。」
言罷,王豹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中帶著陽光的密旨去王義家中。
王義好歹是個皇上身邊弄臣,他的府邸要是王豹都找不到,那也不配給楊廣辦事。
「徐世安,你們給朕把這didu,乃至天下大勢都給我摸清楚。半月之後,朕會命人以治病為由宣你進宮,待除掉宇文化及與楊素老狗後,便正式冊封你為國師。」
「臣等遵旨。」
做完這一切,楊廣鬆了一口氣。他出宮的目的是達到了,有這五人給自己搜羅消息,比自己一個人瞎轉要強的多。
而且那百名童子的訓練教頭也找到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成為自己的嫡系力量。
「陛下,臣自幼修習道法,願意為陛下分憂,親自調查那宇文化及與楊素的實力究竟如何。」徐世安也看出來了,楊廣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有除掉宇文化及與楊素,他這個國師的位置才能坐上。
「楊素老狗功力高絕,宇文化及的兒子宇文成都號稱無敵大將軍,愛卿不可魯莽。」
楊廣怎能不知這徐世安是著急當國師,但剛收下兩個有點能耐的手下,他還真不捨得讓他們去冒險。
「臣自有異術防身,定不會被發現,請陛下放心。」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一時間五人分頭行動,徐世安去打探楊素跟宇文化及的實力。其餘四人分別調查天下大勢以及大興城的兵力部署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