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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旁觀者清
張老太太似乎是沒想到王紅有一天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在她看來，這個家的做主，她身為老大，他們全部應該敬著。本來，沒有親自開口求她留下來，她心裡已經有點不高興了。想著主動點，就當給他們個台階下，畢竟，前段日子和四鬧得的確有些不愉快。
但王紅這麼一說，根本就是明著扇她的耳光，她的心裡火氣一下子起來了，但是，看著四兒臉上的表情，卻不知的，竟然發作不起來。張老太太的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紅，眼神轉了又轉，很是複雜。到了最後終於冷哼一聲都那麼久的事情了，還提它做，你現在過得不比誰強，這也是我們老向家祖宗給積得福。再說了，今天來找你，是說小風的事兒，淨扯那些有的沒的，有意思沒有？」
「哈，你問我有意思沒有？」王紅這次是這怒極反笑了，眼神徹底的冰冷下來，這下子，她已經放下了心中最後的一點溫情。「老太太，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如果說我王紅這輩子恨過誰，那是沒有的事情。但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人，卻是非你莫屬。以前我為了向志平為了孩子們，處處退讓，就是因為想著你是長輩我是小的，不能給你計較。但是，我一步步的後退，你卻一直緊逼，把我逼近了死胡同裡，二十多年來，我沒有真正的開懷過，就是因為你。」
這段話足夠的勁爆，就連屋子裡的思思和向月都愣住了，互相看著對方，眼裡有些意外。「哇塞，外婆這次真的是生氣了，嗯，不過這樣也好，有些話一直悶在心裡反而不好。不過，小姨，你作為老太太的親孫女，會不會覺得外婆說的話有些偏激了啊。」其實，思思在這件事情上，是一個旁觀者，雖然其中的當局者之一是她很愛的外婆，但在她看來，外婆不是沒有一點誤的。
首先，她從來不曾試圖反抗過，就像她說的，是為了外公和媽媽舅舅他們，但是，她的人生呢，難道就不需要被在意了嗎。老太太有這麼多兒，外婆從哪個角度上來看都不能說是差的，為老太太獨獨逮著她不放，就是因為她從來不曾為爭取過。
思思跟向月表達了的意思，向月的眼淚已經流下來了，「我你說的，也許有一定的道理，思思，你是真正有智慧的人，有些事情比我們都要看的透徹。其實，你還沒有說完吧，其實還有你外公，他也太愚孝了，在奶奶和我媽之間，他從來都只是沉默，不曾說一句公道的話。」
「嗯，我的確是這麼認為的，小姨，在我看來，所有的壞脾氣都是被慣出來的。向晴是被死去的老太爺慣出來的，向風是被老太太慣出來的，而老太太對外婆的壞脾氣，就是被外公和外婆慣出來的。外公有五個，大外公雖然老實，但任巧萍卻是牙尖嘴利。二外公也許不和人正面衝突，但是也懂得要跟的妻子和女兒親近，老太太那他也沒轍。三外公就更別說了，他不跟別人發脾氣就是了，誰敢欺負他們家的人。而小外公，他和小外婆都是強勢的性子，絕不會讓受委屈。這樣說起來，唯獨外公和外婆，人家給處個都不反抗，老太太本來就是個欺善怕硬的主兒，如果外婆今天的這番話，提前二十年說了，一切都會不一樣了。」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外婆想的太多了，又不想讓外公心裡有一點不舒服，又想著外公能站出來保護。偏偏，外公又是那樣一個性格，事情發展到今天的地步，外婆和外公也是有一定責任的。
向月哭著點點頭，看著樓下的媽媽，心酸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思思啊，你說的都對，但是，有些道理，真的得等到事情發生很久很久以後，才能完全明白。我想，我也是經歷了前世的記憶，又因為修行提升了心境，才能理解也贊同你說的話。其實，所謂的緣分，不管是夫妻緣，父子緣母女緣，從來也沒有一開始就注定了深淺的。歸根結底，還是要看各自的修行，也就是彼此去經營這段緣分。你外公和老太太之間，其實就是所謂的緣深清淺，那緣分也早就淡了。只是你外公外婆一直看不透，總是糾結於世俗中所說的血緣牽絆，其實還是掙脫不了世俗框架的束縛。」
其實，人活一輩子，能夠從始至終陪伴著的，只有陽光下的那道影子。那麼，為要無止境的委屈呢，想說的話不敢說，讓一輩子都過得不快活。人們說父慈子孝，就是說子女孝順，其實原本也是有前提的。打比方說，如果一個人生了一個孩子，但又把這個孩子丟棄了，難道，二十多年以後，他能單憑著這份血緣，理直氣壯的要求這個孩子照顧他，孝順他，把他當成真正的父親嗎。
大概，也只有神話故事裡才能出現這樣的聖人吧，事實上，以緣分或者命運的道理來表述，就是這對父子雖然有命運規定的父子緣分，但當這個父親丟棄了孩子的那一瞬間，他們之間的父子緣分，也就斷裂了。
沒有是一成不變的，也無所謂誰就欠了誰，向志平總覺得老太太是的母親，無論老太太對待，都應該心甘情願的受著。結果，就是讓的妻子兒女也跟著受委屈，的心也跌進冰窖裡。他把定位成了一個欠債者，不敢為了爭取應有的尊重，而王紅，也因為他的這種心情，把也給鎖住了。時至今日，再來討論孰是孰非的問題，卻是顯得有些蒼白了。
不過嘛，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外婆現在說出來，就說明她已經掙脫了束縛，對於以後的人生來說，意味著一次徹底的傷口大清理。
思思和向月停止交談，因為樓下的王紅再一次開口了，「以前也是我想的不夠周全，我總想著要敬你是老人，但老人難道就不會犯嗎。我一次次的退讓，何嘗不是對你一次次的姑息，讓你越發的不把我當回事兒。你也不想想，從我嫁給向志平的那天開始，我吃的喝的，時候向你伸過手。是，你是養大了向志平，但你對我呢，又有恩情呢。你何曾照顧過我一分半秒，我生了三個孩子，做了兩次月子，你連一杯水都沒給我到過。現在呢，我都是當外婆的人了，你還動不動就給我話聽，對我幾個孩子，也從沒有一個正經的小臉。結果呢，我現在享了我女兒的福了，請問你又以樣的情分來我女兒的家裡擺架子，向雲從小到大，你抱過她一次嗎？」無錯不跳字。
「嗯嗯，這說的對，小姨，你呢，她有抱過你嗎？」無錯不跳字。思思感覺這氣氛實在是沉重了，趕忙晃著向月的胳膊轉移話題。向月搖頭，「沒有，至少在我的記憶中，她偶爾會對著你舅舅笑那麼一下子，對著我和你媽，是從來沒有好臉色的。」
向月歎口氣，抹了一把臉，「思思，其實你剛才說你外公沒為你外婆說過一句話，我和你媽還有你舅舅其實也做得不夠好。事實上，我們對於老太太，是真的沒感情。至少，她對於我來說，和街上遇到的任何一個老太太，沒大的分別。要是有，也是我更加不願意見到她，因為，每次見到她就要無緣無故的挨罵，哈。可是，即使這樣，我也不敢在你外公外婆面前哭訴委屈，因為，那也許意味著你外婆接下來的很長，心裡都會不舒服。」
向月的脾氣暴躁，未嘗沒有這方面的因素，因為從小就，受了委屈，就要找。對於親奶奶的不喜歡，她沒有任何辦法，父親只會歎息，母親只會暗自抹淚。到了後來，她突然，幹嘛非要強求誰的喜歡。奶奶不喜歡，也不是很在意她，又幹嘛非要強求著，也沒有誰注定的就要喜歡誰。
思思聽了向月的話，睜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點點頭。「沒看出來啊，小姨，你竟然看的那麼透徹。你說得對，我們喜歡就好，懂得對在意和在意的人付出，其實也就足夠了。沒有道理要求別人成為想要的那種人，誰也沒資格決定別人的人生。
只是，不王紅現在是不是懂得了這個道理，這麼多年來，她為了別人的待，而忘了要怎樣去快樂。其實，這本身就是一種很悲哀的事情，慶幸的是，這種悲哀終於叫結束了。看著樓下的王紅，終於開始說出埋藏多年的心裡話，哪怕是埋怨，但至少，她懂得勇敢說出想說的話了。
不要指望誰，的人生，最終的負責人也只有。思思想，也許，他們早就該明白一個道理，的人生，做主。(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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