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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章回到過去 文 / 依若幽夢

    第一章回到過去

    向雲從昏睡中轉醒,看到周邊的家居擺設,歎息著租這樣一件朝陽而傢俱齊全的房間,思思想必費了很多心血。其實真的不需要了,什麼樣的房間都不重要,她已經是將死之人,實在不必為了她浪費更多的金錢。

    想到這裡,眼裡一片潮濕,不由得舀手背去擦,卻在下一秒睜大了雙眼。這,這雙手,不,這絕不是她的手。心裡霎那間湧起的震動讓她猛地站了起來,卻陷入更大的震撼之中。即使她腦子在糊塗,也絕不會陷入這樣的幻覺,這個身體的健強程度讓她失神到呆滯。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明明已經四十六歲,得了肝癌,是醫院都下了病危通知的人啊。怎麼會···?借屍還魂,這四個字,在震驚過後,出現在向雲的腦海。

    鏡子,是的,鏡子,幾乎是奔到桌子旁,舀起上面的小圓鏡,手卻開始顫抖。不,這不是真的,世界上怎麼會出現如此荒謬的事,鬼神之說,根本是人們杜撰出來安慰自己的,不可能存在呀。可是,這種真實的感覺,血液的熱度,心臟的急速跳動,再在告知她,這不是幻覺,是無比真實的存在。

    畢竟是向雲,那個無比平和淡然的女子,她很快命令自己冷靜下來,是的,答案很快就會出現,她無需這般糾結原因。車到山前必有路,一切因果以後也會慢慢顯現。

    這樣安慰著自己,但是,在看到鏡子中,那張年輕而充滿光澤的臉龐,向雲看到鏡子中那雙明媚有神的眼睛湧出了晶瑩的液體。這是她自己啊,年輕時候的向雲,難道這是迴光返照嗎,她回到了最想要回到的二十年前的歲月。

    習慣性的,牙齒咬上了下唇,不劇烈的疼痛卻讓她痛哭失聲。這是真的,真的,真的。她真的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回到了所有的悲劇還沒有發生的時候。那麼,思思呢?她的女兒,此刻在哪裡?

    釀蹌的跑出房間,出現在眼前的一切,又一次讓她無力的蹲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那個正在水井旁洗菜的婦人,是她的母親啊,是她命運不堪,抑鬱而終的母親啊。此刻,卻還是這般年輕,頭髮雖然灰白,卻還有力氣提起一整桶水的母親。

    「好了,哭有什麼用,要是眼淚有用,那我就天天做那哭,哭他個一缸一池的眼淚,要是那樣能讓老天爺開眼的話。能嗎,不能,趕緊的,別哭了,擦乾眼淚。那樣一個爛男人,也值得你這樣,離就離唄,咱找不到下家咋地,就我這閨女的人品,想要什麼樣的人家找不到啊,還不有著咱挑啊。」王紅說著,自己卻也流起淚來,沒有言語能寫出此刻她的心情,傷心,痛苦,憤怒,愧疚,讓她甚至沒有力氣去扶起自己的女兒,只是呆呆的坐在井台前,對著那一堆菜發呆。

    「媽,您別哭,別哭。我是···我沒事,媽。那個,媽,思思呢?」此刻,她還是最惦記自己的女兒,那個因為她,一直一直很辛苦的女兒。王紅顯然不喜歡她說起這個,立刻板起臉來,「思思,思思,就記著你的思思,瞧起這個破名字,他們一家人,就是見不得咱們好。告訴你啊,這個孩子你不能要,那是他們老李家的孩子,我們要來幹嘛,你帶著這個丫頭以後還怎麼嫁人。」

    如果是普通的孩子也就罷了,可那樣一個孩子,她怎麼能允許女兒帶著,要是帶著,誰一打聽,有這樣一個孩子,女兒就別想嫁人了。想到這裡,她心裡更堵得慌,她王紅一輩子也沒做過什麼壞事,為什麼偏就趕上這麼個破命,唉。想著,眼淚更加止不住了。

    她的話讓本來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的向雲陷入了沉默,二十年前,是的,這正是二十年前。她要離婚的前期,上一世,母親對她說了同樣的話,可是,結果卻並沒有如她的願,女兒最後還是跟了她,一輩子,一直一直跟著她,她也沒有再嫁。是的,母親說的話,全部都沒有錯,沒有人接受一個被命運詛咒的孩子。即使她的女兒是那麼可愛,那麼乖巧。

    太多的痛苦和不幸,她以為自己的心已然麻木,她不曾憤世嫉俗,不曾怨恨命運不公,卻如何能不在意。那一件件一樁樁的悲劇,打得她措手不及,眼淚流乾以後,也只剩心血。那麼這一次的重生,又會如何,她可以改變著一切嗎?避免悲劇,安穩的過完這一生,余願已足。

    因為想起前世那些悲痛往事的痛苦,重生所帶來的激動茫然,饒是向雲的心性如何堅定,此刻也被紛亂的思緒困擾。所有的事就好像一團麻堆積於她的腦海,讓她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是呆呆的站著,無法開口,甚至無法挪動腳步。

    突然,一聲稚嫩而淒厲的叫喊,打亂了向雲的思緒。那是思思?思思出事了。這樣的念頭一閃,她已朝著聲音傳來的房間奔去。王紅也是嚇了一跳,抹抹眼淚跟著疾步走過去。

    李思思看著眼前分明是屬於孩童的手掌,看著自己短小的身材,摸摸頭頂稀疏的頭髮,不由自主的尖叫出聲。穿越?架空?還是重生?這樣的想法讓她不知如何反應,激動嗎?不,這並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在被車子撞起的的那一霎那,她是在嘲弄著,終於要結束了,這可笑的一生。可是,媽媽要怎麼辦,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老天爺讓她來這人世間走一趟,是為了給他演出一場可笑的鬧劇嗎?怎麼可以如此卑鄙,如此的殘忍。

    這些怨恨又一次湧起,她小小的心臟有些跳動加速。那麼這一次呢,是補償,還是再一次的顛覆。她不的不承認,自己的內心充滿了期待和不安,渴望著幸福,卻如此害怕這是命運再一次的捉弄。

    門,很快被打開。向雲衝進了女兒的房間,李思思也因此而抬起了頭。母女四目相對的那一霎那,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怎麼可能?

    「媽?」李思思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看著母親的眼神,分明也是,那絕不會是一個正常人在正常情況下會有的眼神。但是腦子裡那個念頭卻揮之不去,她想了想,還是有些不確定的說了一個詞:「思雲餛飩」。

    「入口爽滑,安全放心。」向雲幾乎哽咽的說不出話,卻還是接了下來。這是前世,她們母女投入了全部心血的事業,她靠這個供思思上完了大學,讓她們的生活不至於陷入潦倒。可以說,思雲餛飩有她們母女倆最最深刻的回憶。

    看到思思是赤腳站在地上,向雲立刻抱起她坐到床上,看到思思臉上肆虐的淚痕,她的眼淚再一次流下來。

    李思思看著眼前的母親,年輕光滑的臉龐,烏黑的頭髮,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美好,卻無法自抑的放聲大哭。那些恐懼,孤單,委屈,痛苦,無助,一直以來像一座山一樣壓在她的心間,沒有人可以傾訴,也沒有人來幫助她。她就像一艘在狂風暴雨中的小帆船,任由命運的風吹雨打,冰冷無力,卻無計可施。沒有經歷過的人,如何能瞭解那種絕望,她不能崩潰,不能哭泣,只能看著最後唯一的親人,一點點步入死亡,最後,心,一點一點痛成粉末。

    重生,是一件多麼夢幻的事,好像充滿了希望,期待,一大串的奇跡。可是,對於經歷了那麼多苦難的向雲母女,卻像是剛剛告別無盡的苦痛,剛剛從深淵爬上陸地的旅人。那些壓抑,心碎,只想在最快的時間內釋放,而眼淚,在此刻變充當了這樣一個角色。

    王紅不知何時,抹著眼淚離開了,對於女兒的傷心,她感同身受,卻無法真正蘀代。甚至,她自己就是造成女兒痛苦根源的儈子手,說什麼呢,語言是多麼蒼白的東西,無法讓潰爛的傷口癒合,無法讓不幸隨風消逝。王紅不知道的是,一切已經開始改變,從此刻起,她將迎來屬於她們一家的奇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奇跡。

    「好了,乖女兒,媽知道,媽都知道。那些都過去了,你看,我們竟然同時,同時迎接了這樣一件不可思議的奇跡。這說明什麼呢,那一切都過去了,我們不會再一次面對悲劇。我們會改變他,我們一定可以的,會好起來的,會的。」向雲第一次這般感謝命運,現在,不論以後面對什麼,她都不會有一絲抱怨,命運已經對她足夠仁慈。給了她再一次開始人生的機會,她多年相依為命的女兒也跟著重生,那麼,她有什麼理由難過悲傷呢。她絕不會讓上一世的苦難再一次降臨在她的親人身上,她會讓她最親的家人,過上幸福的生活。

    向雲不知道的是,同一時刻,盤旋在思思腦中的想法和自己的幾乎一模一樣。是的,她們相信,這一次,她們會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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