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沁覺得就是個悲劇!好好的吃個宴會,看個熱鬧,怎麼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變成被看熱鬧的人了呢?
騎術倒還好說了,好歹她也是武勳家的女兒,雖不敢說從小在馬背上長大,可也有認真練過幾年,比起京城裡的大多數貴女來說,她的騎術算是相當不錯的。
但是關於「精通箭術」這種謠傳,別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自己心裡最清楚不過事實真相了!
這時,坐在皇帝寶座上的莫晉燁也看向了女席的方向,開口說話了,「哦?岑愛卿的七女可在?」
岑溪沁的腦門滴下一滴汗,硬著頭皮從自己的位置起身,向莫晉燁行跪拜之禮,「臣女岑溪沁,叩見皇上!
莫晉燁打量了跪在地上的岑溪沁一番,對於岑家這位七姑娘,他也有一點耳聞,不過肯定不能說多瞭解,畢竟他是皇帝,每天要忙的國家大事多著呢,自然沒有那麼多閒工夫,盯著京城裡的少爺貴女們。
「起來回話吧。」莫晉燁一臉威嚴,淡淡開口。
「謝皇上。」岑溪沁苦著一張小臉,從地上爬了起來。
「聽說你騎術精湛,箭術了得,不輸男兒,今日,你就代表我東旬貴女,與鄂弩國女子,來一場友誼較量吧。」莫晉燁盯著岑溪沁,用一副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莫晉燁明白,在京城裡,要找出在騎術、箭術方面能跟鄂弩國女子相比的貴女是很難的,畢竟東旬的貴女多養在內宅之中,並不像鄂弩人,不論男女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但事到如今,關乎東旬的面子和氣度,已容不得他拒絕阿史那庫斯的提議了。
既然莫峻非說家的七丫頭精通箭術、騎術,那就姑且讓她上去一試吧,岑家是武將世家,如果他們家的姑娘都不行,那在場的其他家族的姑娘,恐怕就更不行了。
在場眾人從聽到莫峻非提起岑溪沁,到莫晉燁叫出岑溪沁,很多人都是表情各異。
一些大臣們倒是一口氣鬆了一半,他們的想法跟莫晉燁差不多,能找到個出場比試的女子可不容易,另半口氣沒出來,就是擔心比試的輸贏了。
那些不瞭解事實真相的貴女們,有的羨慕,有的嫉妒,這個岑溪沁又要出風頭了!不過羨慕嫉妒也沒用,誰讓她們跟她這個假小子比起來,都是弱質女流呢!
只有少數人,心裡著實捏了把汗!
岑溪巖和靳芳是最瞭解岑溪沁水平的人,她二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擔憂的神色。
還有岑弘毅、岑弘勉、莫峻軒等人,或是關心自己的妹妹,或是因為之前見過岑溪沁和岑溪巖配合表演箭術,心中對岑溪沁的箭術水平早有所懷疑,心都不免提了起來,可這個時候,他們也不能開口說出反對的話來。
岑溪沁聽了皇上這話,真的快要哭出來了,就她那一手爛箭術,哪裡比得過那些鄂弩女人啊!到時候輸了,她自己丟人是小事,輸的可是東旬國的面子啊!這讓她怎麼辦啊!!
「皇上,臣女的騎術、箭術其實很一般,萬不敢稱是精通,實在是……難當此重任啊……」
莫晉燁聽到岑溪沁這番搪塞的推辭,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好看!
岑溪沁當著這麼多文武百官,鄂弩來使,各府家眷等人的面,竟然敢說這樣拒絕的話,這是在打他的臉啊!
不等莫晉燁再開口說什麼,莫峻非就再次強話道:「喂!岑小七,現在可不是謙虛的時候!你的騎術如何,京城裡經常在一起玩的人,誰不知道?至於箭術,我們也是見識過的,能在獵場射殺豹子救下靳芳的人,我們都相信你的實力,我們東旬是禮儀之邦,切磋的時候,一定要拿出真本事來,才顯我們的誠意,也讓鄂弩可汗和來使們,見識一下我東旬貴女的風采!」
因為剛剛岑溪沁的拒絕,也提了一顆心,捏了一把汗的岑驁,此刻也抹了一把汗,趕緊出列,先向莫晉燁行君臣之禮,說道:「小女年幼,不知分寸,請皇上勿怪。」說著,又轉頭看向岑溪沁,嚴厲的道:「還不叩謝皇上和九皇子的信任,一會兒要盡全力與鄂弩貴女切磋比試,不可丟東旬和岑家的臉面!」
「是,臣女遵旨……」岑溪沁硬著頭皮,又跪下去領了旨意。
莫晉燁的面色終於緩和了一些,沒有再說什麼責備的話語。
岑溪沁領下旨意後,心裡一片慌亂,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岑溪巖的方向。
接收到岑溪沁求助的眼神,岑溪巖心裡不忍,大腦飛快的旋轉著,想著幫岑溪沁解圍的辦法。
阿史那庫斯一直注意著岑溪巖這邊,岑溪沁和岑溪巖的眼神交流,他當然也有看到。
這時,他忽然開口道:「只雙方各出一人比試騎射,未免冷清了一些,不如多一些人一起,更為熱鬧有趣,不知陛下認為如何?」
莫晉燁聞言,忍不住蹙起眉頭,沉聲問道:「不是可汗認為,多少人一起切磋,才算是熱鬧?」
阿史那庫斯看向藥羅葛惇,藥羅葛惇會意,雙手一擊,便有五個鄂弩少女走了上來,向阿史那庫斯和莫晉燁行禮。這五個鄂弩少女正是方才跳舞的十二個鄂弩舞者中的幾個,她們跳舞的時候熱情奔放,此刻靜立,也是姿勢挺拔,身材健美,跟柔婉的東旬貴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可汗,陛下,就讓這五個姑娘,代表和鄂弩貴女,與東旬的貴女切磋一番吧。」藥羅葛惇揚著下巴,一臉傲然的說道。
那五個鄂弩姑娘,也都抬著下巴,氣勢驚人,自信張揚。
阿史那庫斯點點頭,轉向莫晉燁,說道:「兩國貴女切磋騎射,一是為增進兩國友誼,二也是為了這場盛會助助興,甚好,其他倒不必放在心上,不過,庫斯還是很期待一睹東旬貴女在校場上的風采的!」
說這番話時,阿史那庫斯的一雙鷹眼,不著痕跡的盯了岑溪巖一眼。
岑溪巖接觸到阿史那庫斯的目光,秀眉也不由皺了起來,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莫先雲是個多敏銳的人,有男人在看他的女人,他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他幽潭似的眸子不由瞇了起來,在心裡給阿史那庫斯記上了一筆!
此刻,莫晉燁的心裡是十分不滿的,這些鄂弩人,實在是不知好歹,得寸進尺!在座的東旬貴女中,能找住一個技術、箭術皆精通的女子已經不易,上哪找出五個這樣的女子,跟這些鄂弩貴女比試啊!
但是關乎東旬國臉面的問題,他還不能不接阿史那庫斯的招。
「我東旬女子雖以料理內宅,相夫教子為主,平時也多以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陶冶情操,不過倒也非都是弱質女流,體魄強健,性子堅韌者也不在少數,既然可汗提出如此助興的方式,自然不能掃興,雖是切磋而已輸贏不論,不過勝利一方,朕必會重重有賞!」說到這裡,莫晉燁微微一頓,雙目在女賓的席位環視了一圈,又朗盛道:「在座的各家貴女,可有自願上場,與這幾位鄂弩姑娘一較高下的?」
莫晉燁話音落下,大殿裡頓時鴉雀無聲!
特別是那些嬌艷的東旬貴女們,大多數花容失色,低垂腦袋,不敢去看龍椅上的皇上,盡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去跟那些鄂弩女人比試騎射??開什麼玩笑!!!她們在家裡,哪個不是錦衣玉食,養尊處優慣了的,怎麼可能每天騎在馬背上,拿著弓箭,打打殺殺的!就算本朝風氣開放,會騎馬的女人不少,可那也只是平時象徵性的玩玩,花架子而已,騎著馬在平坦的陸地上走一會兒是沒問題,如果要騎馬奔跑起來,怕是大部分都不成的。
更別說,還要在馬上比試什麼箭術了!她們中大部分人看見個老鼠都會嚇暈過去,哪裡會使用什麼弓箭啊!也就岑家、靳家這樣的武勳世家,才出了像岑溪沁、靳芳這種異類,平時瘋瘋癲癲的,玩什麼騎術、狩獵的,一點都沒有女孩子該有的矜持,嫻靜。
莫晉燁看到女賓席上那些貴女們低頭如鴕鳥的模樣,心中不由一陣鬱悶,直想歎氣。
「無人自願上場麼?難道要讓朕點名不成?!」莫晉燁的語氣裡,已經有些不耐了。
太后和皇上也都沉下了臉,心中怨鄂弩國人找麻煩的同時,也怪這些平時各種愛出風頭的世家貴女們,此刻如此不爭氣。
岑溪巖無奈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向莫晉燁跪拜行禮,「臣女岑溪巖,願為皇上分憂,與鄂弩貴女們一較高下!」
岑溪巖這一出來,頓時,大殿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莫晉燁對岑溪巖是很有印象的,因為她設計的四輪馬車,更因為這個少女,是他那個難搞的兒子莫先雲的心上人!
他沒有想到,第一個肯自願站出來的鄂弩國較量的女子,竟然會是她!——
ps:母親病了幾個月,轉了四家醫院,做了兩次氣切手術,這幾個月忙的焦頭爛額,心力交瘁,文好久沒更了,跟大家說聲抱歉。
從今日起恢復更新,不過母親現在食管氣管瘺,因為抗生素用多了,真菌感染,最後的手術還沒做,帶著氣管套管和胃管出院的,每天要吸痰、霧化、換藥、打流食等,照顧她的時間比較多,更新字數不會很多,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