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巖研究了蒼青一會兒,見他在自己的目光下,那副很緊張的樣子,不由覺得有些好笑,有些壞心的故意問道:「蒼青師兄,你該不會……做了什麼壞事吧?」
「啊?」蒼青又愣了一下,之後馬上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岑溪巖聞言,眉毛頓時揚了老高,她怎麼覺得今天的蒼青,一點也不像她所認識的那個蒼青啊?
就蒼青那惜字如金的性子,能回她一句「沒有」就不錯了,其實更可能的反應是沉默以對,不予辯解才對吧!今天,他他,居然還強調了一句「絕對沒有!」這也太反常了!若不是她太熟悉這個男人,她恐怕都要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被掉包了!
蒼青似乎也覺得自己說錯話了,趕緊又閉上了嘴巴,恢復成木頭樁子狀態。
「師兄,你要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吧,就算……真做了什麼事,我也會為你做主的!」岑溪巖這話不同於上一句的調侃,這回真有些認真的味道了。
「沒有……」蒼青越發窘迫了,末了還是忍不住又補了一句,「真的!」
「真什麼都沒有?」看到蒼青這個樣子,岑溪巖越發不信他了。
「真的!」蒼青肯定的點頭。
「既然沒什麼事,那你怎麼緊張做什麼?」
「我……沒緊張!」蒼青的汗都要下來了。
他也不明白了,這是怎麼了?怎麼師妹一見到他,就這樣對他逼問起來沒完了呢?他哪裡表現得有什麼不妥嗎?沒有吧……他就是看到她,心裡多了一些奇怪的感覺而已,那種感覺,他自己還沒有弄明白呢,她不會就察覺到了吧??
岑溪巖又看了蒼青兩眼,注意到他放在腿上的雙手,此刻都已經握成拳頭了,還捏得緊緊的。
在她的印象中,蒼青一直是個話少、沉穩、冷靜,不善於與人交流和表達的男人,智商很高,但是,他不關心的事情,就很少去動腦子,大部分精力都用到武學上了,這樣的男人,其實算是很簡單也很可靠的男人。而且還有一個優點,就是誠實,不善謊言。
可以說,除了性子太悶以外,蒼青身上,有很多她欣賞的特質。
可現在悄悄,這男人是怎麼了?緊張、羞窘,坐立不安,她也沒對他做什麼啊?他怎麼好像忽然變成了很怕她的樣子?
岑溪巖想不通,猜不透,但是最後還是不打算逼迫蒼青了,她可以肯定的一點是,蒼青心裡藏有秘密,而且是不願意被她知道的秘密,那她就不要再問了,先放過他好了。
所以,她很快轉移了話題,「這個宅子,師兄你住得可還習慣?」
蒼青見岑溪巖不再逼問他了,頓時鬆了口氣,表情也自然了許多,恢復了惜字如金的本性,簡潔回道:「還行。」
「要不要給你添個廚娘?聽小草說,啞奴的廚藝很一般。」岑溪巖覺得要多關心師兄的生活。
聽到岑溪巖這個問題,蒼青略想了一下,才搖頭回道:「不用。」
先前岑溪巖和小草的對話,他只聽到一半,對於岑溪巖所說的「減肥」這個關鍵詞,他倒是記得很清楚,雖然他不覺得自己胖,但如果……她認為他有些胖的話,那……他還是繼續吃啞奴做的飯菜好了。
雖然,啞奴的手藝真的不怎麼樣……
岑溪巖注意到了蒼青的那一停頓,不由仔細看了他一眼,不過最後還是決定暫時按蒼青的意思來,以後有合適的人選時,再送過來,相信蒼青也不會拒絕。
「師兄,我這次來,還有件事情,想要交給你辦。」岑溪巖說起了正事。
蒼青聞言,挺直了身體,認真問道:「你說。」說話時,臉上竟露出了些許的期待之色來。
沒錯,對於岑溪巖要交代的事情,他心裡是有些期待的,以前的時候,他總覺得,沒事情煩擾他,讓他專心習武,便是他最願意過的生活。
以往,岑溪巖故意刁難他,讓他去查賬什麼的,每每都讓他頭疼不已,甚至苦不堪言,可最近這段時日,不在她身邊,沒人吩咐他做事,真的閒下來了,每天有很多時間可以專研武學,可他總覺得心裡發空,首次有了無聊的感覺。
特別是,他知道她回了岑家,他不能再緊身護衛她,更是讓他有一種深深的失落感。
如今岑溪巖說有事要吩咐給他,他心裡忽然生出一種感慨,還能為她做事,真好……
岑溪巖是個感覺很敏銳的人,當然察覺到了,蒼青此刻的態度很積極啊!她的眉毛又忍不住挑了一下,不過這次,她沒有再追問他什麼,很快就把這份疑惑壓下去了。
「你去見一下相裡夏淮,跟他說,我要見他!」頓了一下,岑溪巖又繼續道:「你在附近隨便找一下中高檔的酒樓,定好位置,三天之後,讓他直接過去,三天後,我先來清園,你陪我一起去見他。」
相裡家是皇商,本家也在京城,相裡夏淮,是相裡世家的嫡子,算是跟岑溪巖很有些交情了,可以說,元隱門能在商界迅速鋪展開,相裡夏淮幫了很大的忙,現在元隱門裡,有很多生意還是跟相裡家合作的。
幾個月前,莫峻軒拿著一塊墨刀令,找到了桃娘那裡,那塊墨刀令,正是岑溪巖送給相裡夏淮的那一塊,當初是為了一個跟相裡家合作的機會,她才送出去那塊元隱門裡所有門眾都非常重視的墨刀令的,而且,她也是很謹慎的,將相裡夏淮的為人瞭解個透徹,才決定這麼做的。
可是,為什麼後來那塊墨刀令到了莫峻軒的手中了呢?其實,這件事情,岑溪巖心裡一直比較在意,她是一定要找相裡夏淮問個清楚的。
聽到岑溪巖提起相裡夏淮,蒼青的眉頭不自覺的便皺了起來,他心中當然也想到了那塊墨刀令,心裡就對相裡夏淮有了幾分意見。
「好!」蒼青點頭,認真道:「我會去聯繫相裡夏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