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竟只是順路而已。」瑩雪皺眉,語氣有些不滿。
「好了,你少說兩句。」晶霜表情嚴肅,瞪了瑩雪一眼。
瑩雪吐吐舌頭,不敢再說話了。
這兩個丫頭,瑩雪活潑直爽,還有點爆炭性格,晶霜沉穩內斂,心思要細膩得多,此刻,她阻止瑩雪多言,是怕岑溪巖心裡難過,在她看來,岑府的人,畢竟都是小姐的親人呢,哪有不渴望親人重視疼愛的人,就算小姐再聰明,再堅強,她也不過是個不滿十五歲的少女,自然也應該是渴望親情溫暖的,而親人的忽視,是很傷人的。
晶霜不知,岑溪巖其實是真的對岑府的人沒什麼感情,雖然這具身體是岑家的小姐,可裡子早在十年前就換了,讓她對岑府有親近感、歸宿感,真的很難,所以,岑府的人對她是個什麼態度,她一點都不在意。
馬車很快便到了岑宅。
下了馬車,岑溪巖對蒼青道:「師兄,跟我來書房一趟。」
「好。」蒼青應了一聲,將馬車和路虎都交給順子,讓他趕去馬棚,自己跟在岑溪巖身後,向書房方向走去。
「主銀!主銀!主銀!」
岑溪巖剛一進書房門的門,小鸚鵡艾米就飛了過來,用小腦袋討好地蹭著她的臉蛋,嘴裡歡快地叫個不停。
岑溪巖的臉上不自覺的便溢出了暖暖的笑意,伸出一隻手,讓艾米跳到她手臂上,輕輕撫著它順滑的羽毛,小艾米歪著小腦袋,瞇眼,享受主人的愛撫。
在椅子上坐定,岑溪巖對站立不語的蒼青道:「師兄,坐。」
蒼青依坐到岑溪巖對面,依舊不語。
晶霜煮了一壺熱茶,給岑溪巖、蒼青,一人斟倒了一杯,瑩雪也端了幾樣可口的乾果、點心,隨即,二人便退了出去。
岑溪巖隨手拿了抓了幾粒松子,剝著喂艾米這隻小吃貨。
「可能最近幾天,我就要回岑家了。
「嗯。」蒼青點頭,表示知道,之前岑溪巖看了桃娘來的信,在馬車上與晶霜、瑩雪那兩個丫頭的對話,他都已聽到了。
「師兄也去京城吧。」岑溪巖又道。
「嗯。」蒼青再次點頭。
他的任務就是護她周全,聽她差遣的,自然是她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師兄不方便跟我同路同行,我們分兩路走吧。」
聽到這話,這回蒼青沒有馬上點頭,而是眉頭蹙起,略有些猶豫。
岑溪巖一看蒼青的神色,便知他心中在想什麼,忙又說道:「師兄不必擔心我,你知道的,我並非是養在深閨的柔弱千金,即便不方便顯露身手,這一路,也還有我那三哥岑弘勉護著呢,而且,清源鎮到京都這一路官道,向來都很太平。」
「嗯,好。」蒼青終於點了頭。
「我估摸著,我那三哥已離清源鎮不遠了,師兄不要跟他碰面了,明天一早就離開吧,到了京城,你可先去找月亮,等我到了,再聯繫你。」
一聽岑溪巖讓他去找月亮,蒼青的眉頭又深深地皺了起來,並且,薄唇也緊抿成了一條直線,表情明顯有些不願。
岑溪巖自然知道蒼青為何不願,月亮其人,真名劉玥,也是她的得力助手之一,現在人在京城,表面的身份卻是一家娛樂場所的老闆。
儘管,那家名為十全十美的風雅別院,以美酒美食聞名京都,以美人的品貌才華讓京城的名流讚美吹捧,姑娘們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可在古人眼裡,依舊是一家風月場所。
蒼青為人正派,不近女色,不善於與那些風行萬種的美人打交道,讓他去十全十美找月亮,對他來說,是件很為難的事情。
岑溪巖卻只當沒看見蒼青臉上的難色,拍板道:「就這樣定了,師兄去收拾收拾,準備明天出發吧。」
蒼青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一定要去找月亮麼?也不是只有她在京城……」
難得啊!一向少言寡語的蒼青,竟說了一串句子,表達自己的糾結與不願。
岑溪巖嘻嘻一笑:「師兄,你怕什麼?美人又不吃人。」
「……」蒼青又將薄唇抿起來了,沉著俊臉,以沉默和神色表達自己的不滿。
見狀,岑溪巖也不逗他了,正色道:「你知道的,月亮的人脈最廣,消息最靈通,人也最機警,我讓你去她,也是方便聯絡,你若不喜歡呆在十全十美,到時讓月亮給你安排別的住處就是,至於其他元隱門在經常的鋪子,你不方便露面,那衛三幾人,應該就是京裡的人,若是被他們碰見,難說會不會被他們挖出些什麼來。」
蒼青心知岑溪巖所說有理,略一思索,最終無奈妥協,「好吧……」
第二日一早,蒼青就起身離開了清源鎮,往京城趕去。
岑溪巖逗弄了一會兒小艾米,便拿了本閒書看了起來,翻了沒有幾頁,全嬸便來到了書房門外,輕聲喚道:「小姐,老奴有事稟報。」
「進來吧,全嬸。」岑溪巖放下手中書,招呼道。
全嬸進了書房,眉頭微微蹙著,臉色有些奇怪。
岑溪巖不由先開了口,問道:「全嬸,出什麼事了嗎?」
「是劉員外家的夫人,說要見小姐。」
「劉員外家的夫人?」岑溪巖臉上有些納悶兒,哪個劉員外?
「就是鎮北的那個劉員外。」
岑溪巖略一回想,恍悟地「哦~~」了一聲,想起裡了,那劉員外家,是清源鎮當地的一大豪紳,可她與那劉員外家,並沒有什麼來往啊,那劉夫人來求見她做什麼?
「那位劉夫人,有沒有說找我有什麼事?」岑溪巖又問。
全嬸搖頭,「她說要見了小姐,當面說。」
「哦。」岑溪巖想了一下,說道:「你讓她在前廳等候片刻,說我隨後就來。」雖不知那劉夫人找她有什麼事,不過見見也無妨。
「是,小姐。」全嬸答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晶霜此刻在前廳伺候客人,瑩雪進了書房,幫岑溪巖略整理了一下衣服、頭髮,免得失禮於人,隨後,便陪著岑溪巖往前廳走去。